我搖頭,說沒有,就是今天我見到了黑手雙城,第一眼的時候,我就好像瞧見了那個中山裝一樣。
蟲蟲盯着我,良久,方才說道:“不是他。”
我訝異,說你怎麽知道的,兇手到底是誰,小妖有沒有跟你說過?
蟲蟲往後退了一步,對我說道:“陸言,你記住我的話,永遠都不要再去查那個中山裝到底是誰了,這個對你有害無益,等到有一天,你能夠獲得小妖和我的認同之後,真相自然就會揭曉的。”
我說你這樣子,弄得我就像個白癡一樣。
蟲蟲看着我,搖頭,說不,你要知道,無論是我,還是小妖,還是陸左,對你都寄托了最大的希望,你是聚血蠱的擁有者,上一代聚血蠱擁有者創立了苗疆萬毒窟這個足以能夠與天山神池宮、東海蓬萊島并立的修行聖地,而你未來的路,将比我和小妖走得更遠,所以這是在保護你——力量雖然不是這個世間的絕對,但卻可以保護那些你尊重和熱愛的人。
聽到蟲蟲柔聲說着這話兒,我不由得想起了在鵬城段風别墅外面的小湖畔,我與蟲蟲并肩躺在草地上面的情形。
我想起了我與她的約定。
蟲蟲希望嫁給一個蓋世英雄,而此刻她卻道出了對我的期望,就是希望我能夠成爲一個蓋世英雄。
也就是說,她希望嫁給的人,是我。
爲了讓我能夠最終成長起來,她放棄了剛剛拜的師父,在整個宗教局裏有着崇高威望的許映愚,而是陪着我跑到了南方省,又随着我來到了江陰金陵。
而當我征詢她的意見,說準備去幽府的時候,她居然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是風兒我是沙……
蟲蟲是個含蓄的女子,并不太喜歡明确地表達出愛意來,然而我卻能夠隐隐感受到了那份情意,仿佛吃了人參果一般的舒服,于是也沒有再糾結此事。
見過了黑手雙城,我就不用再在金陵待下去了,于是就準備離開。
三叔蕭應文的徒弟姜寶自然也随同我們一起離開。
正好那天中午的時候,小妖飛了回來。
她的出現,自然讓蕭璐琪大爲震驚,當得知這肥母雞一般的白色鳥兒,居然是我們花了兩千多萬,從拍賣會上弄回來的小雞崽子時,她頓時就淩亂了。
她伸出拳頭來,對比了一下現在長得跟一足球大的肥鳥兒,說蟲蟲你到底給它吃了些什麽,爲什麽像吹氣球一樣,變得這麽大了?
蟲蟲微微一笑,說這鳥兒本就是異種,而我正好找到了一個方子,所以就讓它提前生長了,這樣子好帶。
蕭璐琪打量了一番,說看樣子,有點兒像是鹦鹉,是國王鹦鹉麽?
蟲蟲點頭,說是鹦鹉沒錯,國王鹦鹉應該不是。
蕭璐琪說真好玩兒,不知道會不會說話。
小妖并沒有打算讓蕭璐琪知道自己寄身的事情,倒不是信任不過她,隻是怕她的表現,引起戴局長和别人的誤會,所以沉默寡言,裝作老年癡呆的樣子,站在蟲蟲的肩膀上不說話。
不過即便如此,也讓蕭璐琪大爲驚訝,歡喜了好久,還打電話跟林佑做了分享。
姜寶這個悶葫蘆似乎也挺喜歡這隻白色肥鹦鹉的。
聽說我要走,戴局長從百忙之中,抽出了時間過來,與我們一起吃晚飯,算是送行。
戴局長是個工作狂,好像天生沒有點過家庭主婦的技能,所以送别宴定在了附近的一個餐廳包廂裏,我們提前過去,點好了菜,過了十幾分鍾她才匆匆趕到,剛一落下,就數落我,說陸言你今天錯過了多好的機會,如果你答應了,說不定就立刻能夠到總局上班了,倒是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幾多好?
我搖了搖頭,說天生沒有那個命,實在是做不來。
戴局長睜大眼睛,說什麽叫做天生?你以爲我們一開始就會做,這個都是需要慢慢适應的麽。
蕭璐琪母親的這個身份,挺尴尬的,所以我也不能多說什麽,隻是低頭吃飯。
戴局長這個人呢,其實挺好,不過到底還是有一些強勢,不怎麽顧及别人的感受,讓我有些下不來台,一席飯吃得沒滋沒味。
快結束的時候,蕭璐琪去買單,而她則最後囑咐我兩句,說我知道你心系你堂兄的那個案子,不過如你所說,你跟他其實并沒有太多的聯系,現在既然陳志程能夠看得上你,最好還是考慮一下自己的未來。
我點頭,說多謝您這段時間以來的照顧。
戴局長問我,說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呢?
我說我會去魔都,跟林佑彙合,先看看小妖遺體處理的事情,等回頭了,送蟲蟲會老家去跟許老修行,而我則應該會回到南方省去——我畢竟在那裏待了七八年,都有感情了。
我這話兒當然是謊言,因爲下一步,我會直接前往魯東泰山,完成三叔蕭應文的交代,前去接雜毛小道回家。
不過這事兒,是個大秘密,誰也不能說。
戴局長沒有再勸我,舉起一杯酒,說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吃晚飯,我們走出酒店,在門口的時候居然碰上了董仲明,他瞧見我們,上前來打招呼,戴局長問他怎麽在這裏,他說陳老大跟人在這裏喝酒,他是陪同過來的。
戴局長說早知道老陳在,過去敬他一杯酒。
董仲明說您是前輩,應該是我們來敬酒才對,對了,陸言,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我聽說陳老大準備邀請你加入局裏,但是你拒絕了?
我點頭,說暫時還沒有打算好。
他繼續追問,說那你準備去哪兒呢?
我說應該會先去魔都吧?
董仲明沒有再問,而是遞給了我一張名片,說你以後若是碰到什麽麻煩,盡管打這個電話給我,能幫的,我盡量。
說完話,他的目光瞟過了蟲蟲,愣了一下,不過沒有停留,而是進了酒店裏去。
我不确定他是否見過蚩麗妹,但是感覺他應該也是有一定了解的,不過卻能夠忍住不問,顯然城府還是挺深的。
我收起了名片,然後離開。
我定了當晚的高鐵票,前往魔都,所以吃過飯之後,蕭璐琪直接把我們送到了高鐵站,然後與我們話别。
從金陵前往魔都,高鐵需要兩個小時,算上路上等待的一個小時,我們到達魔都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出了車站,林佑在門口接我們,瞧見我、蟲蟲、一個陌生小孩,還有蟲蟲肩上的白色鹦鹉,走了過來,打了招呼之後,拿了一把車鑰匙給我,說車搞到了,二手的豐田越野,你要這個幹嘛?
我說你不用管了,我現在就準備走,别人問起的時候,你也别說,知道麽?
林佑似乎猜到了什麽,說你有新的打算?
我點頭,說事情并沒有結束,你這邊繼續,我可能會消失一段時間,等回來的時候,跟你聯系——在此期間,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我就在魔都。
林佑說曉得,對了,你需不需要去看一下保存小妖遺體的冷凍公司?
我搖頭,說算了,你辦事,我放心。
林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兄弟你小心一些,小妖出事之後,我一直在想,覺得不管怎麽樣,人沒事才是最重要的。
我說好,你也是,多保重。
與林佑交接之後,我在附近的停車場找到了他給我辦的車,雖說是二手的,不過前車主保養得挺好的,而且内飾挺女性化的,還算是不錯,我問蟲蟲,說你坐前排還是後排?
蟲蟲坐長途暈車,這我是知道的,不過我也是沒有辦法,中山陵血案之後,我作爲證人,身上有太多聚焦的目光。
不管是坐高鐵還是飛機,都會被查到,隻有自駕過去,方才沒有太多的痕迹。
蟲蟲打量了一下這車,低聲說道:“還是坐前面吧,看看周圍的風景,也許會好一些。”
我想起在老家教她騎摩托車的事情,說不如我教你開車吧,自己開的話,就不會暈車了。
蟲蟲說是麽?
她的眼睛一亮,我立刻就後悔了,想起了給她那快得讓人發吐的速度,不由得後背發涼,說算了,教你肯定教,不過等到達了泰安城,我們再說吧。
蟲蟲笑了笑,說這兒到處都是交警和監視器,我可沒有那麽傻。
商量妥當之後,大家上了車,姜寶一路沉悶,上了車,就躺在後排睡覺,而蟲蟲則沒有忘記我剛才的話語,不斷地問起駕駛位上各處按鈕的操作,以及行車的講究來,讓我不得不分神應付。
從魔都驅車前往魯東泰安,一路高速前往,倒也不慢,大概要行十個小時左右。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緣故,蟲蟲這回并沒有暈車,進入了魯東境内的時候,還興緻勃勃地讓我下車,在一處空地上興緻勃勃地練了一段時間。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我們終于到達了魯東泰安,瞧見了鼎鼎大名的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