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戴局長的疑問,我苦笑着說道:“我何必騙你?”
對啊,事實就擺在面前,我又何必欺騙于你呢?
戴局長不再懷疑,又問起了我許多的細節問題來,我如實一一回答,聽我整個兒說完之後,她長噓了一口氣,說你那朋友,居然是陸夭夭,難怪能夠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
我說你認識她?
戴局長苦笑一聲,說怎麽不認識?雖說我與蕭應忠離了婚,不過因爲琪琪的關系,卻與蕭家割舍不得,自然也知道蕭克明有一個好友陸左,也知道陸左身邊的陸夭夭姑娘,隻是這兩天太忙,又沒有跟林佑、琪琪溝通好,才沒有來得及見上一面——陸夭夭現如今,應該也頂一流的高手,那秦歸政真的有這般厲害,在殺了十九名靈谷寺僧人之後,還能将她給吓走?
我搖頭,說吓退我們的,并不是秦歸政,而是那個穿着灰色中山裝的神秘男子。
“中山裝?”
戴局長不确定地問道,我點頭,說對,那人的确是穿着灰色的中山裝。
戴局長的眉頭不由得緊鎖了起來,對我說道:“現如今穿中山裝的人并不多,但是宗教局卻有一個習慣,許多出外勤的成員,都會習慣以中山裝作爲常用制服,你說的那家夥,會不會有可能是體制内的人呢?”
體制内的?
我一愣,說你是說那個人,就是宗教局内部的人員?
戴局長搖頭,說也不一定是宗教局的,還有民顧委和總政治部的人……
我有點兒搞不清楚這體制内的編制到底是怎麽樣的,隻是糾結地問道:“您覺得,體制内能夠如同那個男子一般恐怖的,到底有幾人?”
戴局長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沉默道:“六扇門中好修行,這體制内的高手林立,未必會比江湖低,隻怕境界高的更多,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且随我上山去看看吧。”
我跟着戴局長,還有那個叫做劉霖東的中年人,以及一隊人馬,順着那石階一路往上,來到了中山陵的祭堂前。
這兒依舊拉起了隔離帶,而且在很下面的地方,就已經阻止外人進入。
即便是體制内的人,都沒有多少能夠被允許進入。
我這個屬于特例,因爲戴局長的面子還是挺大的,所以倒也沒有多少人敢質疑。
一路上到了祭堂前面來,頓時就能夠聞到一股沖天的血腥氣,我瞧見好多人的臉色發白,顯然是給那祭堂前面的血腥場面給吓得不輕。
我跟着戴局長來到了那些屍首面前,這個時候,氣氛顯得無比凝重,大家瞧着這些斷肢殘腿,還有鮮血浸染的場面,半天都沒有能夠說出話而來。
這個時候來了一個男子,過來跟戴局長彙報情況。
她一邊聽,一邊走。
她走到了一堆血肉面前來,指着一個隻有半邊腦袋的頭顱,一字一句地說道:“這就是靈谷寺的空葉禅師,上個月我還和他一起喝過茶,他還說會給我帶半斤靈谷寺後山的茶葉給我,沒想到……”
戴局長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過了好一會兒,突然扭過頭來,看着我說道:“你真的确認,那個兇手,叫做秦歸政?”
我點頭,說對,除了他,還有一個吸血鬼!
戴局長眉頭一皺,說吸血鬼?
我點了點頭,說對,就是吸血鬼,那家夥能夠變成一大蓬的蝙蝠,應該是血族沒錯——當時那棍陣很厲害,将其逼迫得不能抵抗,唯有化作蝙蝠離開,而即便如此,也有大半蝙蝠被擊落在地。
這是那個劉霖東低聲說道:“他說得對,我們在現場發現了十幾隻古怪的蝙蝠屍體……”
戴局長揮手,說立刻組織力量,對這些蝙蝠進行化驗,另外通知火車、飛機等客運部門,立刻調查一名叫做秦歸政的男子信息,務必将此人的情況最快查明。
劉霖東點頭離去,這時先前抵達的那個男子走了過來。
他沖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對戴局長說道:“已經查清楚了,丢失的國寶是滿清朝的遺物九龍乾坤鼎,這東西放在中山先生墓室東南角,據說是鎮壓風水的,具體的隻有空葉禅師知道,不過他現在已經圓寂,可能……”
戴局長皺眉沉思了一下,對他說道:“當年金陵雙器于墨晗大師曾經參加過中山陵的修葺工作,他應該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那男人苦笑,說戴局,于墨晗大師早就辭世了。
戴局長眉頭一揚,說你以爲我老糊塗了麽,于墨晗大師不是還有一個孫子麽,你派人去找他詢問一下吧。
那男人苦笑道:“這可是個哭差事,于南南大師的性子古怪得很,我去了,說不定會給人趕出來呢。”
戴局長說你要是怕吃閉門羹,那我另外找人去。
那人搖頭,說算了,領導吩咐的事情,哪裏敢叫苦?等這邊差不多了,我立刻過去找人吧。
那人離去之後,戴局長又繼續詢問起了我一些細節的問題來,我一一回答,差不多完畢之後,她讓我在旁邊等着,她則去處理一些棘手的問題。
我有心去找尋小妖,于是跟戴局長說了一聲,然後加入了搜山的隊伍,從上而下,朝着林子裏搜了過去。
從山上下來,一路上瞧見許多的樹林子變得格外古怪,原本是豎直朝上的樹木,此刻也是扭曲得厲害,那草叢一下子變得茂密許多,藤蔓四處浮動,感覺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原始森林裏面去。
這草叢繁多,又是夜裏,使得找尋工作十分不順利。
而且因爲人手問題,隻有差不多十來個人左右在林子裏搜尋,小心翼翼的,從上到下,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并沒有任何發現。
我這個時候的心中,突然多了幾分期望,拿起電話來,想要打給林佑,詢問一下小妖是否回去了。
然而撥打了半天,我才發現這兒居然沒有任何信号。
一格都沒有。
奇怪了,難道是因爲這兒的炁場幹擾了信号?
就在我疑惑的時候,突然間聽到前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側耳傾聽,聽到有人在高聲喊道:“這兒,這兒有一具屍體!”
我一愣,渾身就是一激靈,趕忙快步跑了過去,瞧見有四五人圍在一個草叢之前,有人搖頭說道:“哎呀,這家夥,這麽漂亮的女孩子居然死掉了,真可惜……”
這話兒倒是正常,結果有個油頭粉面的小子居然說道:“這妹子的胸脯好大啊,不知道有多少罩杯?”
有人嘻嘻笑道:“你扒開來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那油頭粉面的小子聽得心猿意馬,虛僞地說道:“這個,不好吧?”
話是這麽說,不過他還是俯身下來,伸手朝着那草叢摸了過去,口中解釋道:“你們讓開,我做一些屍檢啊,看看這妹子到底是怎麽死的……”
我這是已經跑到了跟前來,快步擠進了人群,往裏面一看。
小妖!
果然是小妖,那個意氣飛揚、驕傲不做作的女孩子,此刻臉無血色地躺在了草叢之中,口鼻之中全是鮮血,早已是沒有了生息。
而就在這時,那個油頭粉面的家夥正将他的鹹豬手,伸向了小妖的胸口處去。
在那一瞬間,我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就炸響了。
懊惱、悔恨、自責、難過、悲傷、憤怒……
所有的負面情緒一下子就朝着我的腦子裏噴湧而去,我的心髒被揪得生疼,有一個人似乎在我的耳邊歇斯底裏地怒吼道:“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小妖,是你——你貪生怕死,不知道挺身而出,反而讓一個女孩子給你攔住危險,是你害死了她……”
啊!
我猛然一聲怒吼,一把就抓住了那隻伸向了小妖胸脯的鹹豬手,将他給猛然一拽,然後把人朝着旁邊的地上推了過去。
那人滿心**,正想試一試那挺翹的手感,結果猝不及防之下,給我一把推倒。
那力氣是如此之大,這人直接摔了一個狗啃泥,頓時也怒了,一骨碌爬起來,沖着我吼道:“你幹嘛呢?”
我的眼睛一片血紅,沖着他,以及旁邊的人怒聲吼道:“你們别碰他!”
旁邊有人知道我是戴局長的客人,便作和事佬,說兄弟,我們隻是做一下簡單的屍檢,不是你想的那樣子……
他伸手過來拉我,我卻顯得十分警惕,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怒聲吼道:“滾!”
那人被我一把扇開,臉上頓時就挂不住了,生氣地說道:“嗨喲,你這人怎麽就不是好歹呢,難道這女人是你老婆不成?”
我伸出了雙手,攔在了衆人的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任何人,不能碰她一根毫毛,否者我……”
我的話語都還沒有說完,那個被我給推得狗啃泥的小白臉就一下子撲了過去,沖着我大罵道:“我管你特麽的是誰,妨礙老子執行公務,我就可以揍你!”
他揮拳過來,我不閃不避,而是冷冷地說了一句:“你敢!”
砰!
拳頭重重地砸在了我的臉上,不知道爲什麽,我卻感覺到無比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