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勁氣宛如爆炸的氣流一般,朝着四周散發而去,那黑影騰空而起,落到了我們身邊,而那公羊伯爵則朝着後面退了好幾步,身上的袍子居然在一瞬間撕裂了大半,露出岩石一般的肌肉來。
香風浮動,卻是小妖殺了進來。
她與那公羊伯爵交手之後,并沒有任何不适,而是若無其事地對着蟲蟲笑道:“怎麽弄了這麽久,搞得我在外面急死了?”
蟲蟲沒好氣地說道:“這法陣是外國的,我可沒有見過,琢磨了好久;再說了,剛才陸言差點兒被人給迷了魂……”
啊?
小妖誇張地瞧着我,說有沒有啊,你真的這麽弱雞?
我解釋不了剛才愚蠢的行爲,聳了聳肩膀,說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隔了好幾重幻境,不過好在醒了過來。
小妖哈哈大笑,說弱雞、弱雞……
那公羊伯爵被視若無睹,心中頓時就是一股憤怒,沖着小妖大聲吼道:“你是誰,竟敢無視我?”
小妖這時方才瞧向了他,愣了一下,說嘿喲,你這是哪一位?
史密斯停下了腳步,鄭重其事地介紹道:“這位是羅馬尼亞的公羊伯爵,最爲高貴的……”
小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說我以爲是啥呢,一個将靈魂獻給了魔鬼的血族伯爵而已,像你這樣的,我殺了沒有十個,也有八個,沒必要在我面前晃蕩;識趣的話,跪在地上求我原諒,要是不然,把你綁在小區的鐵門上,讓你過不了明天天亮。
這小妞兒說話挺氣人的,那公羊伯爵的臉色一下子就扭曲了,怒氣沖沖地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給我死!”
下一秒,他就如同一頭饑餓的猛虎,陡然沖到了小妖的跟前來。
吼!
在那一瞬間,整個房間裏都是那種彌漫的血霧,如同無數的觸手卷湧而出,朝着我們的周身拍打而來。
我下意識地伸出金劍,用那信仰之力苦苦支撐,而小妖卻顯得十分輕松,等待着那家夥沖到了跟前來的那一瞬間,她陡然揚起右手,一股綠色的氣息落到了地上。
那氣息就好像是将金屬鈉丢進了水裏,在一瞬間就引發了爆炸。
無數的藤蔓之物鑽破地闆,朝着上面陡然狂湧而出。
這些宛如手臂一般的藤蔓滿是尖刺,就像章魚一般,将公羊伯爵的雙腿給一把纏住。
那公羊伯爵與我交戰的時候,簡直就是天神一般,随随便便就有着巨大的力量爆發出來,然而被這堅韌的藤蔓給纏住,卻好像是那蠻牛的鼻孔給缰繩牽扯住。
他伸手去扯,結果那藤蔓居然一下子就往着上面纏了過來,七扯八抓,竟然将他給緊緊地捆住。
這是什麽?
公羊伯爵又氣又怒,口中大吼着,全身的肌肉在那一瞬間膨脹數分,似乎想要掙脫這藤蔓的束縛,然而那玩意就好像是活物一般,堅韌得可怕。
不管公羊伯爵如何掙紮,都脫離不開小妖的這一招束縛。
就在這個時候,那史密斯大聲喊道:“伯爵大人,這個人就是那個小妖,快逃!”
那公羊伯爵一聽,渾身一震,下意識地念了一句咒訣,龐大的身子在一瞬間化作了無數的碎片來。
那碎片無數,卻全部都是拳頭大的小蝙蝠,振翅欲飛。
而小妖早有準備,口中厲喝道:“攝!”
那藤蔓之上的青色寒芒再一次浮動,卻是化作了一張又密又緊的大,将那數百隻的蝙蝠給一下子都給罩住,不讓一隻飛出。
那史密斯瞧見這般模樣,臉色就是一陣劇變,竟然舍棄了這個公羊伯爵,轉身就朝着黑暗處跑去。
他準備逃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蟲蟲卻攔在了他的面前,伸出手,一大股五彩光華将其籠罩。
那史密斯露出了兇光,沖到了蟲蟲的跟前來,手指上面的指甲又堅又利,宛如匕首一般,朝着蟲蟲雪白的脖頸之上劃了過去。
緊要時刻,這家夥卻是沒有半分憐香惜玉的心情。
殺戮!
我吓得快步沖了上去,揮出一劍,準備攔住那家夥,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史密斯突然間就栽了一個跟頭,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去。
我這一劍,差點兒就遞到了蟲蟲的心口上。
我趕忙收劍,瞧見那史密斯栽倒在地,直接昏迷了過去,不由得一愣,說這是怎麽了?
蟲蟲微笑,說血族雖然與人類完全不同,不過到底還是生物,隻要是生物,就會被蠱蟲所制。這一點,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啊……
呃?
蟲蟲居然是對這史密斯下了蠱?
我感覺自己有一些暈,這兩個女人當真是恐怖啊,深不可測,我想着自己若是以後真的讨了蟲蟲當老婆,她一個不高興,随随便便一個謀殺親夫,我可怎麽受得了?
就在我這思緒飄忽的時候,蟲蟲似乎感應到了什麽,橫了我一眼,說你想什麽呢?讨厭!
啊?
你難道還能夠看穿我的心思?
我痛苦地抱起了頭,而這時小妖則拖着重新恢複了人身的公羊伯爵走了過來。
那家夥被捆得緊緊,而我重新瞧他的時候,發現這家夥已經不再是兩米巨漢,而是一個不到一米七的瘦老頭兒,臉長得削瘦無比,真的就跟一頭公羊一般。
這才是他的真正模樣吧?
小妖路過的時候,瞧見了段風的屍體,問我道:“怎麽死的?”
我瞧了一眼,心中有些難受,說是我。
小妖一愣,瞪着我說道:“好好說話。”
蟲蟲這時告訴她,說段風被咬了,成爲了血奴,然後朝着我們攻擊,陸言于心不忍,但是爲了結束段風的痛苦,最終還是選擇了出手。
小妖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個家夥,死了可惜。”
的确可惜,隻是人死不能複生,希望他得以解脫,抵達彼岸吧。
蟲蟲将史密斯弄倒之後,伸出手來,在他的身上拿捏了幾下,按住了一個地方,使勁兒地掐動了一下,那家夥一聲慘叫,卻是又幽幽地醒了過來。
重新清醒的史密斯立刻念動咒文,準備化身爲蝙蝠,結果發現咒訣已經失效了。
他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就像一個普通人。
這家夥快哭了,焦急地說道:“你們對我到底做了什麽?”
蟲蟲在旁邊悠悠說道:“隻是禁锢了你的能力而已,那麽,你現在能不能将這破爛的法陣給撤掉,讓我們換一個環境?”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史密斯倒是個識趣的人,打了一個響指,四周的黑暗潮水一般地褪去。
我發現我們居然又回到了我之前幻境之中的那個華貴客廳裏面來。
小妖将那公羊伯爵扔在了壁爐前,大喇喇地坐在了沙發上,然後朝着蟲蟲招手,說媳婦兒,坐我邊上。
蟲蟲瞪了她一眼,卻也不拒絕,笑吟吟地坐了過去。
而我則将史密斯給扶着,按在了旁邊的獨立沙發前,然後站在了他的背後,随時監管。
小妖翹着二郎腿,打量着史密斯,不說話,瞧得那家夥十二分的不自在,卻是主動開口了:“你們是想問我爲什麽盜取你們的邀請函,對麽?”
小妖說道:“你倒是知道自己的馬腳露在哪裏。”
史密斯嘿嘿笑道:“我隻不過是想偷一份邀請函去參加慈元閣的拍賣會而已,正好知道你們有,就動了壞心思,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偷成,這一點向你道歉。”
小妖眉頭一挑,說就這些?
史密斯一副無辜的表情,說不然還有什麽?
小妖擡頭,對我說道:“幫我把這家夥的左手斬下來,讓他知道一下我們的決心。”
史密斯被蟲蟲禁锢住,此刻就是一個普通人,小妖發話了,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一把抓住了那家夥的胳膊,一劍下去,就把那手掌給斬落了下來。
啊……
史密斯一聲慘叫,右手抓着光秃秃的左臂,驚聲喊道:“我叫你停了,我說,你這是在幹嘛?”
我用金劍挑開那斷掌,若無其事地從旁邊扯出一張白布來,丢給了他,然後把目光瞧向了躺倒在地上的段風。
我沒有說話,隻是用實際行動告訴了他,我在給段風出氣。
也是給自己出氣。
史密斯一臉痛苦地望着小妖,額頭上面的冷汗冒出,小聲說道:“我抗議,我現在是你們的俘虜,按照日内瓦公約,你們不能這麽對待我。”
小妖眼睛都不眨,淡淡地說道:“這要看你的配合程度。”
史密斯用白布包裹自己的傷口,然後忍着疼說道:“你們是想問我爲什麽會讓馬清源在拍賣會上擡價,對吧?”
小妖木然着臉,淡定吩咐道:“陸言,右手!”
我再一次地扯過了史密斯的右手來,而就在我準備揚劍的那一刻,那家夥終于崩潰了,痛哭大叫道:“好,好,你要知道什麽,都可以問,不要再折磨我了!”
小妖很滿意我兇狠的配合,沖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微笑着說道:“告訴我,你們偷的那個蛋,到底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