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事情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沒有太多的退路了,上前一步,逼問道:“你歎氣是什麽意思?”
蟲蟲看着我,說道:“我心目中的那個男人,他可以很窮,可以很老,可以什麽都不是,但他必須要有一顆胸懷天下的心,要是一個蓋世英雄,一定要比洛十八還要強……”
蓋世英雄?
比洛十八還要強?
聽到蟲蟲的這兩個條件,我頓時就覺得眼前一黯,人生無光。
洛十八是什麽人?
那可是天下三絕之一,他與符王李道子、陣王屈陽三人被譽爲當時的最天才,雖然不能問鼎天下第一,那光芒卻已經掩蓋了同一時期的無數英雄豪傑,就連當時的正道第一人茅山掌教虛清真人和邪靈教的創立者沈老總,都沒有他們那般震耳欲聾。
超越洛十八是什麽概念,天下第一人麽?
我心中絕望,一開始的确有一股怨意,覺得蟲蟲這是在故意爲難于我,然而轉念一想,我立刻就明白了原因。
蟲蟲是怎麽來的,她不就是蚩麗妹的一襲白紗,與她常年寄身于此的蟲池融合,化身爲人的麽?
雖說蚩麗妹是蚩麗妹,蟲蟲是蟲蟲,不過從本質上來說,蟲蟲就是蚩麗妹的一縷怨念。
正因爲蚩麗妹心中不滿,留着遺憾,方才會有蟲蟲的誕生。
重走北上路,是蟲蟲緻敬蚩麗妹的一種方式,而當在敦寨蠱苗遇到了許映愚,如同當年蚩麗妹遇到了洛十八,一招落敗之後,她便再也沒有了強烈的願望,去将剩餘的二十幾家給挑戰過去。
因爲當年的蚩麗妹就此截止,所以蟲蟲也就再無牽挂。
至于愛情……
我并不太了解蚩麗妹與洛十八之間的感情,隻是從側面上了解一些,那就是蚩麗妹百年苦戀,終其一生,都在等待着洛十八。
那份情,很深,深得讓人畏懼。
蚩麗妹和洛十八最終還是沒有能夠走到一起,因爲洛十八在洞庭湖深處的某個地方已經暴斃了。
這成爲了蚩麗妹一生的遺憾,而蟲蟲既然是秉承着蚩麗妹怨念而生,那麽她自然也會以蚩麗妹的标準來找尋那個屬于她的男子。
而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是。
我陸言不過是一個剛剛跨進修行界之中的家夥,别說洛十八,就是随便一個江湖高手,都能夠拿捏于我。
而且我的心中也終究沒有那種遠大的理想,小富即安,從始至終,一直貫穿着我的思想裏。
我就是這麽一個人,我的經曆和出身塑造了現在的我。
陸言,就是陸言,終究成不了洛十八。
也超越不了洛十八。
她歎氣,是因爲明白我的心思,甚至對我隐約有那麽一絲情意,但是卻終究跨越不過自己心中設置的那道線。
有人說愛情可以将就一切,但如果這線,是蟲蟲之所以還是蟲蟲的基礎,那就萬萬不能了。
我也歎了一口氣,不過卻并沒有說什麽放棄,而是堅定地對她說道:“我會努力的!”
她有些驚訝地看了我一眼。
因爲以她對我的了解,這個時候的我,應該會垂頭喪氣,一邊選擇放棄,一邊顧影自憐,然而沒想到我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語來。
光這一句,說明我已經與以前的我,有所不同了。
蟲蟲也顯得很開心,伸出手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加油哦!”
兩人的手掌在半空中擊響,清脆,然後露出了會心而釋然的微笑來。
我放下了。
放下的并非是對于蟲蟲的愛戀,而是那種患得患失的痛苦。
蟲蟲給了我一個目标,而這個目标,是可以通過我一輩子的努力去實現的,對于這一點,我雖然并無信息,但是卻覺得人生突然一下,變得充實。
放下之後,我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談起了草地上滿地亂走的那個小雞崽子來。
盡管蟲蟲來到這個世界上爲時不久,但是她繼承的,可是蚩麗妹的記憶,盡管這記憶并不完整,但也不耽誤蟲蟲具有宗師級的經驗和見識,盡管林佑告訴我,說這小東西極有可能被動了手腳,有些危險,不過蟲蟲卻告訴我,說這小東西的靈魂是純淨的。
所謂純淨,就是沒有被任何别的意識所附着和左右,隻要你耐心地對待它,就能夠培養出一個聽話兒的小朋友來。
不過它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對于這個問題,蟲蟲最終給了我答案——鹦鹉。
呃……
聽到這話,我立刻就忍不住反駁,說世界上怎麽可能會有生出這麽大蛋的鹦鹉呢?
那鳥兒的菊花,得有多大?
呃,當然,後面那一句是我腦補的,我自然不會在蟲蟲面前說出這種話語來,但是也側面證明了蟲蟲的話有些問題。
對于如何生出這麽大蛋的問題,蟲蟲并沒有正面回答,她隻是從這小雞崽子的輪廓講起,說有可能是鹦鹉。
我頓時無語,想着小妖不會是一語成谶,還真的猜對了吧?
天氣不錯,風景正好,我和蟲蟲放下了心防之後,優哉遊哉地聊着天,随意交談,不知道怎麽的,我就說起了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其實也沒有什麽,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趣事,不過蟲蟲願意聽,我也是閑着無聊,娓娓叙來。
如此一直到了太陽西斜,那幫去玩兒的人方才回返,小妖瞧見我們兩個坐在湖邊,不由得調笑道:“哎喲喲,我說怎麽不去呢,原來是在這裏過二人世界呢。”
我們兩個笑了笑,也不接茬,站起來,迎了上去。
小妖露出一副悲傷欲絕的表情,說媳婦兒,你這是要抛棄我了麽,天啊,早知道這樣,我就死死黏着你,不放手了。
大家嘻嘻哈哈地回到了别墅,連段風都似乎融入了這氣氛裏面來。
我驚奇地發現小妖對段風呼來喝去,一點兒都不當外人。
這家夥估計也是用他那土豪的做派,買買買,赢得了小妖的信任。
當夜無事,次日我們出發,兩輛車前往車展會館,段風帶着他的兩名同夥,而我們五人則在一塊兒,小妖舊事重提,說林佑快點兒說,你們男人對于美女的标準,到底是什麽?
林佑壞笑,說我不說,你們問陸言吧。
瞧見三個女人都瞧響了我,我趕忙擺手,說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
小妖咬牙切齒,說你這也不懂,那也不懂,到底懂些啥?
我說我會開車,不如讓我來開吧?
衆人跌倒,哈哈大笑,而林佑也被小妖逼得沒有辦法,隻有苦着臉說道:“我說了,你們可不許打我啊——特備是琪琪,你先保證,回去話之後不能趕我出房間。”
幾個女人好奇得很,忙不疊地答應,這是林佑方才說道:“我說的,是馬清源的标準啊,那就是腿長、臀翹、腰細、胸大、錐子臉……”
說完這個,蕭璐琪頓時就咬牙切齒地喊道:“林佑,我不趕你出去,不過你今天要是敢上床,我就打斷了你的第三條腿!”
這麽狠?
林佑哀聲一片,說早知道就不說了,還是陸言聰明。
我一邊忍住笑,一邊說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要知道就代你受過了,至少沒有人敢把我幹趕下床去……”
小妖抱着蟲蟲的脖子,說那倒是,因爲你床上根本就沒有女人,哈哈……
一車人有說有笑地來到了車展會館,找地方停了車,我們買票進入,林佑這家夥倒是好裝備,居然還鼓搗出了一架單反相機來,在每個展廳挨個兒地拍照,裝得好像是專業記者一般。
有時候我真的佩服這人了,不知道那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給人的感覺就是聰明。
而且他幾乎沒有啥修爲,但就是給人一種很難纏的感覺。
在林佑的帶領下,我們花了一上午的時間,把好幾個展館都逛了一遍,中午在附近找了一個飯店吃飯。
在包廂裏面的時候,林佑将照片轉移到了平闆電腦上,然後給每個人傳遞。
他讓大家評選出最漂亮的幾個車模來。
這事兒引發了大家的一陣争論,在場的人裏面,段風的兩個同夥還在會場盯着,防止馬清源出現,而包廂内的三男三女,則出現了明顯的分歧。
美這事兒,是一種很主觀的東西,除非是像蟲蟲或者小妖這種無論是氣質,還是容貌都出類拔萃的特例,一般來講,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很難說清楚的,而小妖、蕭璐琪等女又顯得十分強勢,弄得場面激烈不已。
不過最終還是林佑取得了勝利,因爲他的一句話擊潰了三個女人。
他說:“馬清源又不是同性戀。”
呃……
也就是說,馬清源是個男人,就該用男人的标準來選拔,而綜上所述,我們最終選擇了六個最符合條件的女模特。
女士們不情不願地同意了這個說法,然後開始分組盯梢。
這事兒就得靠抽簽了,我手氣欠,卻是抽到了一個叫做阿依娜的俄羅斯女車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