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納悶,說你剛才不還是氣勢洶洶的麽,咋一下子态度就變了呢?
那人苦着臉,說能不變麽,大哥,您受累,我跟你打聽一個事兒。
我說好,你說。
他那頭指了一下門外,說剛才那個美女,她是不是叫做陸夭夭?
我說嗨喲,你居然還認識她?
段風的臉一下子就苦了起來,說我哪有什麽資格認識那姑奶奶啊,要早知道她就是陸夭夭,我見到了就繞着走,哪裏敢打這主意?
我說你咋知道她的呢?
段風說我有一堂叔在江城,以前的時候曾經跟陸左打過交道,知道一些疤臉怪客的事情,大哥,我這次是認栽了,您說什麽,我都答應,隻求留我一條性命,成不?
這家夥别看本事不大,但卻是個明白人,知道硬撐着不頂事,決定全面倒戈,任君宰割。
他這樣的架勢,反倒讓我有些猶豫起來。
老人家說過,要善于團結一切有可能團結的對象,我們現在身單影隻,就需要一些像段風這樣的地頭蛇,擴展實力,這般想着,我對他說道:“能決定這事兒的人,不是我,在衛生間裏呢,一會兒你跟他好好說一聲,說不定能夠饒過你!”
衛生間?
段風朝着門口的衛生間望去,而林佑仿佛映襯了我的話語,拖着那人從衛生間裏推門出來,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說下一個。
我指着剛剛醒過來的段風,說就審一下他吧。
林佑一臉壞笑地搓着手過來,那段風瞧見了,吓得一愣神,小心翼翼地說道:“大哥,大哥,咱有話好說,但别弄人家後面,行不行?”
林佑的表情在一瞬間就怪異起來,冷着臉,把他給拉了進去,而我則過了好一會兒才琢磨出這話語裏面的味道來,哈哈大笑。
這時房門被敲響了,我警惕地問是誰,蟲蟲回了一句話,說是我。
我趕忙屁颠屁颠跑過去,把門打開,說怎麽了?
蟲蟲望了一下裏面,說怎麽回事呢?
我指着裏面幾個探頭探腦的家夥,呵斥他們老實點,然後關了門,把剛才的事情解釋了一下,蟲蟲皺眉說道:“世間并無垃圾,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用處,我尋思着我們到底還是身單力薄,不如找點兒得力的幫手。”
蟲蟲剛才其實也瞧見了事情的經過,這會兒過來跟我提起這事,我愣了一下,問怎麽找?
她說你忘了我們最擅長的事情,不就是牽制人心麽?
啊?
我懂了。
蟲蟲的意思,是給這幫人,或者說當頭兒的段風身上下蠱,通過控制這些人,繼而獲得一個強大的絡來。
雖然懂了蟲蟲的意思,但我的心裏到底還是有一些抗拒。
畢竟控制人這事兒,對于我來說,還是有一些接受障礙,總覺得應該是大反派應該做的事情。
不過瞧見蟲蟲那清澈明亮的眼眸,我的心終于忍不住妥協了。
我說好吧,你有什麽比較好的手段麽?
蟲蟲微微一笑,說論起蠱來,我肯定是要比你厲害一些的。
被貶低了,我卻絲毫沒有不高興,反而也笑了,說對,蠱惑人心的事情,你最在行了,都不用别的,這笑容就已經讓人陶醉。
蟲蟲瞪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跟着林佑剛剛接觸沒幾天,就學會了花言巧語了?”
我嘿嘿地笑,感覺她這一瞪風情萬種,心都快要融化了。
我和蟲蟲在這邊讨論着,沒一會兒林佑就出來了,瞧見我們笑意吟吟,忍不住壞笑,說我沒有耽誤你們什麽吧?
我掐了他一把,将蟲蟲剛才的提議跟他說起。
林佑頓時就變得興奮起來,說你這個正好,我剛才從那小子的嘴裏撬出了一些東西來,說他正好認識那個叫做馬清源的家夥,這人是西北馬家的子弟,他們一家人是前兩年的時候來的南方,大舉進軍房地産和物流行業,财力雄厚,而馬清源則是南方一帶有名的公子哥兒,号稱南方四大公子之二,交遊十分廣闊。
我說西北馬家是什麽東西?
林佑扶額輕歎,說你真的應該去補一補曆史課了,西北馬家軍你知道是什麽不?
我說以前看過電影,抗日英雄馬本齋。
林佑點頭,說對,差不多是這個,不過所謂的西北馬家,分爲青馬和甯馬兩個部分,大部分都是回民,在清末的時候,馬家就從土匪胡子武裝,一躍成爲了西北一帶的大軍閥,十分彪悍,據說跟邪靈教還有一些牽連;不過當時馬家鼎盛時期,有問鼎天下的意志,倒也沒有過深交往。後來馬家衰敗,族内子弟分成了兩派,有的跟了**,有的融入了第四方面軍,慢慢地就沒了消息。
我有些驚訝,說林佑你咋知道這麽多的呢?
他笑了笑,指着自己的肚子,說人胖就要多讀書。
我翻了一下眼皮,說你是誰這個馬清源跟西北馬家是一路的?
林佑說想當年馬家可是西北豪門,不過建國之後,宗族勢力被大大瓦解,早已不複當年的勢力存在,但現在呢又死灰複燃起來,我聽段風的意思,說這個馬清源應該是西北馬家的本家子弟,他們靠着石油和煤礦等資源發了财,然後分散全國各地,大把撈過界,混得風生水起。
我說既然如此,那我們這就算是找到了馬清源的線索了?
林佑說對,你之前不是說要找馬清源當突破口麽,隻要降服了段風,就可以通過他這條線,摸清楚馬清源的蹤迹,到時候就可以一舉将其拿下,審問這背後的事情了。
我點頭,說馬清源到底有沒有勾結蘭德公司,清不清楚這裏面的内幕,隻要把他拿捏在手裏,問題就不大。
談到這這些,我就把段風給拎到了蟲蟲的房間,讓蟲蟲對其動起了手腳來。
本來我還想在旁邊觀摩的,結果蟲蟲卻沒有給我這個機會,冷着臉把我給趕了出去。
等了十幾分鍾,蟲蟲再打開門的時候,那小子已然點頭哈腰,一副奴才相,我瞧了他一眼,這有名的公子哥兒甚至連頭都不敢擡,顯然是畏懼到了極點。
我問蟲蟲怎麽樣了,她指着段風說道:“應該沒有問題了,有什麽事情,你直接找他就是了。”
段風點頭哈腰,說對,陸哥你有啥事,直接吩咐我就是了。
我指着房間裏面的其他人,說這些要不要也……
蟲蟲伸了一個懶腰,說不用了,一個就好,别的我也沒有那個閑工夫,行了,我也去睡了,小妖說睡眠太少,對皮膚不太好。
呃……
瞧見蟲蟲把門給關上,我就忍不住想吐槽——小妖那話兒是對普通女人說的,你們兩個,還算是人麽?
不過蟲蟲把段風這家夥給弄得服服帖帖了,我也省了不少事兒,與林佑一起,給他開了一個會,講主要的意思傳達過後,将這幫人都給轟走了去。
一直到這些人離開,那酒店方的工作人員才畏畏縮縮地過來看情況,假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瞧他們這模樣,應該說知道段風這一幫人的德性。
他們就是怕惹事,所以才一直沒有敢露面。
我們沒有跟這些普通人計較,随便應付了兩句,告訴他們也不用報警了,然後回房休息。
如此匆忙一夜過去,我睡到了上午九點鍾,床頭的電話就響了起來,林佑在電話那頭告訴我,說段風那邊來消息了,說馬清源到了鵬城,最近這幾天會有一個車展,那小子正準備籌謀一個車模盛宴呢。
我說什麽是車模盛宴?
林佑在電話那頭猥瑣地笑了起來,說别人車展是看新車和車模,他不一樣,有能力将那些車模給組織到一塊兒來,然後……
嘿、嘿、嘿!
林佑發出了隻有男人才懂的聲音,結果沒有笑幾聲,電話那頭就傳來了蕭璐琪的聲音:“林胖子你什麽意思,你難道也想?”
啊……
一聲尖叫,電話被挂斷了,我閉上眼睛,也能夠想得到林佑這會兒應該是在接受家法。
等了半個多小時,我方才出門,與衆人彙合,發現林佑的眼眶有些腫。
小妖好奇地說道:“我記得昨天來人的時候,是陸言去打的架啊,你丫根本就沒有出來,咋眼眶也青了呢?”
林佑心虛地笑了笑,說啊,這個啊,我是不小心撞門框上的。
哦……
大家心照不宣地點頭,然後朝着蕭璐琪那兒望了過去,而蕭璐琪則一本正經地望着别的地方,說啊,好餓啊,我們去吃早餐吧?
三個女人圍着一隻沒毛的小雞崽子朝着餐廳走去,而林佑則苦着臉跟在我後面。
他低聲說道:“陸言啊,作爲一個過來人,我告訴你啊,這女人呢,沒追到手之前的時候,簡直就是女神,各種美;但是等你倆真正在一起了,就會發現,生活完全就黑白了——你那個蟲蟲我感覺比我家琪琪更加陰沉,你可小心點。”
我摸了摸嘴唇,說是麽?
林佑點頭,剛要說些什麽,這時段風出現在了賓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