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馬公子的小人得志,我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憤怒,因爲在我看來,他這種行爲,實在是很蠢。
公子哥兒,不知道世間險惡,難免會變成豬隊友。
臨行之前,我與方閣主和黃小餅又見了一面,雙方互留了聯系方式,約好以後若是有機會再聚。
這兩人給我的感覺還是比較好的,一個财力雄厚,而另外一個人則修爲高深,最關鍵的一點在于,人家肯放低身段過來與我結交,這一點是長期在社會底層掙紮的我最爲看重的。
人家在你名氣未盛之前真心誠意地結交,那是看得起你這個人。
盡管他們跟黑手雙城有那麽一些聯系。
小妖在跟黃小餅見過面之後,整個人就變得有些奇怪了,再沒有先前那般跳脫,總是時不時地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回程的時候,我們在渡輪上又遇到了先前兩撥人,一撥是段風等人,另外一撥則是王老闆夫婦,還有他的小舅子。
見到了我,王老闆還是挺熱情的,上前過來跟我打招呼,他小舅子牛笑也跟過來叫我“陸哥”,唯有他那又胖又高的老婆冷着臉,沒有理會我們。
我再一看,發現兩人臉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便知道黃胖子應該是找人教訓過他們了。
事實上,我對這一家人也挺煩的。
别的不說,盡管救人的是朱炳文,但我好歹也幫了忙對不對,你不說感激吧,至少也别害我啊?
可是這家人非不,特别是王老闆那婆娘,滿世界地嚷嚷着我跟聚血蠱有關系。
她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不知道是出于什麽目的,難道是在找存在感?
一番虛僞的寒暄之後,大家各回各處,蟲蟲是唯一一個對這事兒耿耿于懷的人,對我說道:“你以後别跟這家人攙和在一起,我看見那女的,恨不得割了她的舌頭。”
蟲蟲并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我曾經見過她将毒枭老巢一整窩子的人都給毒死的壯舉,但是她平日裏表現出來的模樣,卻跟小白蓮花一般,溫柔善良,很少有說出這樣的狠話來。
不知道爲什麽,我聽到了,心中不由得一片溫暖。
我覺得她這是關心我的表現。
想到這裏,我就笑,說沒事,黃胖子警告過他們,而且這樣的人,咱以後不招惹,看到了就心煩。
大概是覺得自己不太受待見,下船之後,王老闆一家人也沒有跟我再多聊什麽,而是匆匆離開,我們回來之前,有跟林佑和蕭璐琪聯系過,所以他們也是趕點兒過來接我們。
再一次見到林佑,發現他換了一副眼鏡,小眼睛眯着,顯得十分有神。
他一邊開車,一邊聽我講起這三天裏發生的事情。
當聽到蟲蟲随便拿出的一珠子,居然成爲了拍賣會上的壓軸大戲,而且拍下了八千八百萬的天價時,即便是沉穩如他,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也實在是,太……
無法用言語形容,而當小妖對他提起抽出一部分錢來,交給他的偵探事務所,讓他來負責找尋虎皮貓大人的計劃時,林佑沒有多猶豫,便直接應下了。
相對于這個事情,後座的三位女孩兒似乎對那小雞崽子更加感興趣。
三個人叽叽喳喳地讨論着這小東西到底是啥玩意,又讨論起到底該喂它吃些什麽東西,熱火朝天,而就在這個時候,林佑突然說道:“陸言,你們在郵輪上,是不是惹到了什麽人?”
我一愣,說此話怎講?
林佑用下巴挑了一下後視鏡,說有人跟過來了。
我朝着後視鏡一打量,發現有一輛白色寶馬跟在後面,随着林佑的行駛,一直不遠不近地跟随着,有些發愣,說這裏就一條回城的道路,不一定是跟着我們的吧?
林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注意這車很久了,這一路都在跟着我們。
我想了一下,說我們這一次的确出了太多風頭,到底是誰,這個得确認一下才知道。
林佑說對方厲害不厲害?
聽到他的話,小妖不由得笑了,說管他有多厲害,總之沒有我厲害。
這話兒聽着像是在說大話,不過我卻知道并不假,不由得笑了,說對,有小妖在,從郵輪上面跟過來的家夥,應該不會有太多施展的餘地。
林佑說好,緊接着方向盤一拐,卻是朝着路邊的一處工地裏行了進去。
拐過了那一道牆,他便将車停在了旁邊,耐心等待着。
然而我們在這裏等了五分鍾,對方卻并沒有跟過來,林佑看了一下時間,不由得苦笑,說啊,看來對方那兒還是有聰明人的,知道我們發現了他們,所以選擇了離開。
我說算了,一看就是個沒膽鬼。
林佑笑了笑,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看起來你們在這一次拍賣會上發了大财,可算是被人惦記上了。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在遊輪上遇到的可疑之人,暗自記在心裏。
林佑将車重新開了出來,發現那台白色寶馬已經離開了,于是便沒有再管,而是開會了之前的駐地。
大家集中在了林佑和蕭璐琪的房間裏,我接着将後面的事情一一講來,然後總結道:“現在的情況是,之前我們收到的消息是假的,有人故意放風,盡管不知道這裏面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卻可以成爲一個突破口。”
林佑扶了扶眼鏡,說陸言你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我點頭,說現在虎皮貓大人的線索斷了,看着好像什麽也辦不了,但其實對方還是留了兩個破綻出來,第一就是蘭德公司,慈元閣明确地告訴了我,拍品是蘭德公司的;再有一個,那就是馬清源這裏,從他與我的對話來看,他應該有牽涉到其中,知道一些内情。
林佑用手摸着鼻梁,想了一會兒,說道:“也有可能是對方放的一個煙霧彈。”
我點了點頭,有些痛苦地抓着頭說道:“也許吧,我們現在兩眼一抓黑,不知道到底該怎麽做才對,隻有一個一個地排除了。”
林佑笑了,說無事,有些事情就是這樣,千絲萬縷,看着好像是亂麻一團,不過隻要分清楚主次,真兇最終還是會浮出水面的,唯一擔心的問題,就是虎皮貓大人在這之前,是否會受到傷害。
小妖苦着臉,說雖然臭屁貓又愛說大話,吹牛不打草稿,不過看它受苦,我心裏挺不落忍的。
林佑說在這幾天,我已經托朋友調查過蘭德公司了,發現它的背景挺深的。
我一愣,說有多深?
林佑說蘭德公司的全名叫做蘭德社會調查慈善基金會,是一家注冊于香港的責任公司,主要的業務則是社會調研、信息咨詢和慈善業務,它在中國大陸捐贈重建過一百五十多家希望小學,大名鼎鼎的綠絲帶公益活動就是他們推動的……
我一愣,說啊,他們居然是一個慈善公益機構?
林佑說蘭德公司的履曆清白得跟一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一般,這讓我很奇怪,于是就利用發散思維,在周邊調查了一下,發現了一個恐怖的事情。
我說什麽事?
林佑說在美國,還有一個與蘭德公司同名的機構,也叫做蘭德,不過它可就不一般了,是美國最重要的以軍事爲主的綜合性戰略研究機構,後來逐漸發展成爲一個研究政治、軍事、經濟科技、社會等各方面的綜合性思想庫,被譽爲現代智囊的“大腦集中營”、“超級軍事學院”,以及世界智囊團的開創者和代言人。
我似乎聽過這個,說你說的是美國智庫?
林佑點頭,說對,就是那個全世界最負盛名的決策咨詢機構。
我有些不敢相信,說不會吧,應該隻是同名而已。
林佑說我也是這麽安慰自己的,不過越想越害怕,因爲那個蘭德公司甚至有能力影響到美國這世界霸主的國策,按理說跟我們所面對的這個蘭德公司沒有什麽交集,但是我又查到了一個東西,你知道蘭德慈善會在香港的注冊地點,在哪裏呢?
我說我怎麽知道,你快說,别賣關子。
林佑一字一句地說道:“在堅尼地道一号。”
我說哦,然後呢?
他說你不懂?
我說我又沒有去過香港,除了看古惑仔的時候知道有個銅鑼灣扛把子之外,也就知道一個維多利亞港了。
林佑歎氣,說堅尼地道一号的雍仁會館,是石匠兄弟會的香港總部,這個你知道了吧?
我還是納悶,說石匠兄弟會是什麽鬼?
這時小妖說話了:“我知道,就是共濟會對吧,之前我聽陸左跟我說過,将邪靈教其實是兄弟會在大陸的一個合作組織,他們提供資金和消息,然後與邪靈教進行合作,好像還和小佛爺有過一個叫做人類滅絕的計劃……”
林佑點頭,說美國的那個蘭德公司,跟兄弟會,也有很大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