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把心裏話說出來,隻能嘿嘿笑,說哪能呢,其實說居功至偉,還得是你在運籌帷幄,至于我,不過是賣點苦力罷了。
蟲蟲瞪了我一眼,說言不由心,有眼無珠的家夥。
她罵了我一句,然後将那幾本手抄書拿起來,說這三本書,一本是蝴蝶谷的财物賬目,一本是人員名冊,還有一本呢,是修煉飛頭降的法門,對你們都沒有用,我收着;木杖我拿着,當個拐杖用,鏡子念念拿着,可以沒事的時候梳洗打扮,至于這兩個碗,蠻莫一個,獨山一個,所有的錢财你們兩家也是平分,軟鱗甲怪重的,陸言你要是喜歡就穿一件,其餘的也平分——好啦,分贓完畢,呵呵……
她輕描淡寫幾句,就把最涉及利益關系的事兒給辦妥了,衆人之中,隐隐以她爲首,所以她的分配,最有權威。
不過對于她的分配,無論是念念,還是蠻莫五人都不敢接受,紛紛說這怎麽行呢,我們出力甚少,咋拿了最大分量的東西,這不公平……
蟲蟲聳了聳肩膀,說什麽最大分量的東西?我不是說了麽,這家夥手上的袋子,才是最值錢的,你們這些都是些俗物,金銀珠寶,于我們無用,但是對你們的族人卻有莫大幫助,拿過去,生活就能夠過得好一點,也就有心思多研究修行之事,不要跟我推辭,本姑娘最不喜歡我的決定,被人質疑了!
她說得嚴肅,旁人都不敢再多言了,不過臉上都喜氣洋洋的,充滿了笑意,也對面前這個女子充滿了敬意。
蟲蟲随意地把那些錢财分成兩半,讓念念和蠻莫蠱苗的人各自拿着,那蠻莫蠱苗的人瞧見這金絲楠木箱也是個不錯的東西,直接就拿着裝起,有先前對蟲蟲滿眼星星的少年扛着,而蟲蟲則大略地翻了一下那兩本賬目,随手撕碎,說都是些流水賬,這裏面還有别的地方有錢财,不過蝴蝶谷一破,撿洋落的人就多了,我們還是不要在此久留的好,免得惹上麻煩。
她不是怕麻煩的人,我不知道她這麽說是什麽意思,不過大家對她已經是十分信服了,沒有再多言,匆匆離開。
我們回到了山谷外的那個山洞前,大概整理一翻之後,蠻莫蠱苗的人又跟我們再次道謝,并且将他們現在的具體地址告訴了我們,讓我們北上的時候,務必去一趟他們寨子,讓其餘的人,也好好見一見蠻莫蠱苗的恩人。
他們離開了,扛着一大箱子,還有巴鬼切的屍身和頭顱,而我們卻并沒有走。
念念背着一大包的錢财,自然不好上路,而我則是剛剛降伏聚血蠱,也得有一段适應的時間,所以在念念派她那大老鼠去通知族人過來的時間裏,我就抓緊,将這聚血蠱的妙用體會一下。
我記得以前有一個廣告,叫做“小霸王其樂無窮”。
這廣告詞如果套在聚血蠱身上,我覺得也是十分合适的,事實上,這玩意就相當于在體内加裝了另外一個心髒,給我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和氣息,它有一整套的循環系統,我嘗試着閉氣,結果硬是憋了十來分鍾,竟然也沒有想要呼吸的想法。
要不是覺得不習慣,我甚至覺得自己都可以無限憋下去。
汽車的汽缸越多,馬力越大,而人也是,我感覺以前的修行,總是到了一定的程度時,就會有一種停滞,就像爬坡,總是爬到半截就再難繼續,然而此刻卻不一樣,輕輕松松就彎道過線,總有一種事半功倍的感覺。
這幾天的時間裏,我幾乎是如癡如醉地在修行、打坐,覺得身子僵直了,就固體練習,沉浸在力量快速增長的世界之中。
蟲蟲那幾天則除了偶爾叫小紅,呃,也就是我的這個聚血蠱出來陪她玩兒之外,基本上都是在外面跑,不知道是幹什麽,我問念念,她告訴我,說蝴蝶毒王巴鬼切的敗亡,使得這一片的勢力被重新劃分了,現在外面打成一片,正在争奪那家夥留下的遺産呢。
巴鬼切遺産的精華,大部分都在蒲團下面暗格的楠木箱子裏,而蟲蟲告訴大家,說給我的那個錦繡布袋,這是最貴重的一件。
這般想着,我這才将那已經被遺忘的袋子給摸出來,左右打量了一下,發現除了有用金絲在表面上穿線,紋出一些古裏古怪的符文之外,并無别的異常,手伸進袋子裏,也是空空如也,啥情況也沒發生。
一破袋子……
又過了差不多一天,傍晚的時候,熊火帶着十來個獨山苗寨的兄弟跟着陰靈鼠魔趕到了這兒來,見過禮後,聽念念說起了當日情形,特别是我親手“滅”了飛頭降之事,大爲震驚,對着我長長一躬,說多謝陸兄弟了。
我朝他還禮,說熊榔頭何必多禮,這是那蠻莫蠱苗的事情,你謝什麽勁兒?
熊火說話不是這麽講的,雖說蠻莫蠱苗與我獨山向來都有嫌隙,但大家畢竟同根同源,在這千裏之外落地生根,也算是同氣連枝,當年蠻莫被巴鬼切斬除,我是主戰派,準備報仇的,結果最終還是被方老以大局爲重,攔了下來,心中一直都有挂礙,現如今你幫着報了大仇,叫我怎麽能夠不歡喜呢?
說罷這話,他又朝着蟲蟲拜了一回。
這漢子平日裏最爲驕傲,能夠讓他這般折服,說句實話,我的心裏面,挺有成就感的。
随後念念将分到的珠寶财物遞交給熊火,這大筆的财富将同行而來的一衆人等都給震住了,獨山苗寨獨立于世,自給自足,雖說是豐衣足食,但也沒有多少進項,哪比得上蝴蝶谷這裏大量種植的罂粟毒品賺錢呢,故而一時間也花了眼。
苗族人厚道,一開始的反應是震驚,随後也是無功不受祿,不準備接受此物,最終還是念念将其勸了住。
熊火帶人過來,将錢物接收了去,又去蝴蝶谷外圍查探了一番。
因爲此番錢财實在是太過于厚重,他們也不敢久留,匆匆離開,而我們則修養妥當,再次上路。
這一回,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輕松許多,鼎爐和主人,到底還是有着很大區别的,我現在比之前的蟲蟲更加活躍,在叢林中恨不得飛奔起來,一會兒又像那人猿泰山,在樹上蕩來蕩去,天性完全解脫。
這事兒,可比正正經經上班,可要舒爽許多。
如此走了半天,我方才從興奮之中回過神來,突然發現我們的行李都不見了。
一開始我太過興奮,腦子發燒,什麽都沒有發現,現在卻好像失憶了一般,我慌忙找到蟲蟲,講起此事,蟲蟲和苗女念念都忍不住哈哈直笑。
兩人的笑容讓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愣了半天,蟲蟲将手伸出來,說把你的錦繡囊拿給我。
我一愣,從兜裏将那破布袋遞到她的手上。
蟲蟲接過來,手微微抖了一下,然後從裏面摸出了一個碩大的背包來,可不就是我的行李麽?
再一摸,念念的背簍也出來了。
我的嘴巴大大,眼睛也瞪得滾圓——我勒個去,這、這也太過于驚人了吧,到底是什麽情況啊,爲什麽會有這麽神奇的事情?
一巴掌大的布袋子,居然能夠裝得下這麽多東西?
我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爲之颠覆了,而旁邊的苗女念念則捂着嘴,笑着說我原先還以爲蟲蟲姐高風亮節呢,原來她最偏愛的,還是你呢,給我這麽一個納須臾于芥子的法器,就算是給我一百萬、一千萬美元,我也不換呢。
納須臾于芥子?
念念點頭,說對啊,這東西是極爲罕有的法器,據說來自于中原以西,很厲害的一個地方,多的東西不能放,随身行李什麽的,随便往裏面扔就是了,多麽方便啊。
我說那我之前試過,怎麽什麽也沒有呢?
蟲蟲說法器法器,那得用瞧勁兒,方才能夠打開的,你直愣愣地伸進手去,能摸到什麽?
巧勁兒?
我凝聚了氣息,然後朝着那袋子裏面摸去,果然,通過内視,我能夠瞧見那空間裏,擺放着我們三人其餘的行李在,我随手将金劍拿出,結果居然真的就拔了出來。
太棒了!
我下意識地一把将蟲蟲給抱住,說真棒啊,以後不用再背包了,哈哈……
我抱着蟲蟲轉了兩圈,一開始還是興奮過度,下意識的行爲,等轉第三圈的時候,才感覺到她的胸口,是那麽的挺……
啪!
當我的眼睛往下面望,朝着她的胸口飄過去的時候,被蟲蟲奮力掙脫開來,擡手就是一個大耳刮子,打得我兩耳嗡嗡作響。
蟲蟲羞惱地離開,而苗女念念則走到我面前,刮了刮鼻子,說小色狼,别亂來哦。
她走了兩步,瞧見發愣的我站在原地沒動,又回過頭來,說趕緊走吧,馬上就要到中國了,想想好興奮啊,終于到了這個神秘而偉大的國度了,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