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活了這二十幾年,就沒有吃過這樣的虧,而且還是栽在一個女人的手上,想到這裏,我沒有二話,就朝着那個小巷子跟了過去。
當我趕到巷子口的時候,正好瞧見那女人在前面的岔道轉身。
我當時也沒有多想,感覺對方不過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弱不禁風,老子一把子力氣,也不怕她,就快步趕了上去,結果沒想到那女人穿着高跟鞋,但走得到挺快,三兩下,居然就不見了人影。
我對這個陌生的小鄉鎮并不熟悉,在那亂七八糟的巷道裏面轉了一會兒,卻發現把這女人給跟丢了。
找不着人,我頓時就有些慌了,四處張望,瞧見左邊有一條小巷子可疑,就認準了跑過去,結果最後,卻是跑到了人家的後院跟前來。
人不見了。
怎麽可能跟丢了呢?那女人可是穿着七八公分的高跟鞋,難道還能夠飛了不成?
我的心中又是懊惱,又是痛恨,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高跟鞋底敲打石闆清脆的聲音,急忙扭身一看,看見我剛才一路追逐的美女,居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背後。
盡管被人發現了,但是我卻一點兒心裏負擔都沒有,沖着那女人吼道:“你個賤貨,連我你都敢……”
我的狠話都還沒有撂完,那女人卻是甜甜地說了一聲:“你終于來了?”
她并不驚慌,而是微微一笑。
我之前說過,這女人長得賊拉好看,九分女,能戳死人的尖下巴,跟狐狸精一樣,打扮得又時尚,就跟上照片裏的那些嫩模一樣。
盡管不知道這些表象有多少是人工的,但她這麽甜甜一笑,弄得我心裏面癢癢的,頓時就有點兒直不起腰來。
我不明白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終于來了”,不過想着那天早上光溜溜的我從浴室裏爬起來的慘狀,就上前兩步,一把将她的胳膊給抓住,惡狠狠地說還我錢包。
女人被我控制住,依舊是笑得燦爛,沖着我吹了一口胭脂氣,然後在我的耳朵邊輕松說道:“錢包沒有,我行麽?不過你能抓得住我嗎?”
我聽到就來氣——老子前幾年可是在工地裏實打實搬磚的,練得一身好肌肉,雖說這兩年混上去了,不過鍛煉卻一直沒落下,八塊腹肌不敢說,胳膊上面,可全部都是結結實實的疙瘩肉!
我還弄不過你一賣肉的雞婆子?
屈辱往事讓我根本就顧不得憐香惜玉,下意識地就要把這女人給按倒在地。
當然,我之所以如此兇狠,倒也并非隻是爲了仇恨,還有一個我說不出口的緣由,那就是像這樣漂亮高傲的女人,平日裏走在大街上,甚至連看都不會看我一眼,現如今,老子把你按在地上,看你求不求俺!
沒想到我胳膊剛剛一用勁兒,那女人的右手就像滑蛇一樣出來,在我的胸口點了一下。
她這好像是**似的一點,卻弄得我渾身一僵。
我的力氣在一瞬間就潰散了,身子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一樣,而就在我咬牙的時候,突然間覺得後腦勺那兒的傷口一陣癢癢的,沒幾秒鍾,突然有東西從裏面,“鑽”了出來。
我感覺後腦勺兒就好像有人用電鑽紮開一般,鑽心地疼,不過身子動不得,隻有睜開眼睛看。
幾秒鍾之後,我瞧見兩條蜈蚣一樣的蟲子,順着我的臉,一路爬到了我的鼻子尖來。
窸窸窣窣……
這蜈蚣跟尾指一般長度,渾身血淋淋的,泛着黑色光澤,最頂端是嘴巴,也叫做口器,像鋸齒一樣不斷開合,好像随時都要咬人一樣。
我吓得魂飛魄散,而這個時候,那女人從随身的坤包裏摸出一根細長的女式香煙來。
煙點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緊接着從紅唇裏徐徐吹出一團濃煙來,噴在我的臉上,我頓時就感覺一陣眩暈,迷迷糊糊之間,聽到那女人笑,笑聲之中,又好像念了一句話:“十三個了,還有五個,就算齊活了……”
黑暗。
我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清醒過來的,恢複意識的時候,感覺全世界都是黑的。
我是躺在一團濕漉漉的稻草上,四下黑乎乎的,幾乎沒有一點兒光亮,過了好久才回想起來之前發生的一切——先是高燒被趕下長途汽車,緊接着半夜住店遇到流莺,早上起來碰見暗算我的女人,再然後……
再然後的事情,莫非是夢?
我幾乎不敢相信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就能夠用一根手指将我給制服,再想起從我後腦勺那兒拿出來的兩條黑蜈蚣蟲,整個人就直發抖。
這是真的麽?
可要不是真的,我現在是在哪兒呢?
我滿腦子疑惑,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後腦勺,結果摸到黏黏糊糊的,放鼻子下面一聞,有血腥味,再接着我伸展了一下四肢,發現自己并沒有被綁住。
我全身虛弱無比,在黑暗中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摸到了牆。
結果我的手指剛一摸到牆,就感覺有一陣陰嗖嗖、滑膩膩的東西從手掌便滑過。
是蛇的觸感!
這感覺吓得我慌忙縮回手,朝着後面退了兩步,忍不住心中的恐懼,大聲叫了起來。
啊……
我歇斯底裏地叫了好幾聲,卻一點兒回應都沒有,于是冷靜下來,檢查了一下身上,發現衣服還在,但是背包和其他零碎都沒有了。
黑暗中,我感受到了無盡的恐懼,但是多年在外的經曆卻讓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吵大鬧,耗盡自己所有的精力,顯然不是一件明智的選擇。
我要冷靜,我要冷靜!
我不斷地告誡自己,不過剛才指尖上面傳來冰冷滑膩的觸感,卻還是讓我止不住地渾身哆嗦,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間左邊的角落處,傳來了一聲很輕微的聲音:“新來的?”
我吓了一大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望了過去。
然而在這絕對的黑暗之中,我是什麽都瞧不見。
瞧不見歸瞧不見,但是這樣的聲音,讓陷入孤獨和絕望的我重燃希望,朝着那邊輕聲說道:“對,我新來的,大哥,你是誰?”
角落處那聲音有氣無力地說道:“我,我是誰?呵呵……
那聲音卻是有幾分悲憤,聽得我莫名其妙,想要往他那裏走過去,沒想到那人卻出聲攔住了我:“你别過來,這裏好多毒蛇,你亂動,一不小心就咬到你的。”
我生在山裏,雖說對于蛇蟲鼠蟻并不陌生,但是想起剛才的那觸感,頓時就停住了腳步。
盡管如此,我還是盡可能地詢問對方的信息。
我心裏有好多疑問,比如:
這裏是哪裏?
那女人是誰?
到底是誰在關押我們?
把我關着想做什麽,難道是想找我家裏人要錢?
……
我問了無數的問題,然而那人卻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幽幽地說道:“老兄,你這幾天,是不是被人仙人跳了?”
我使勁兒點頭,想起這裏黑乎乎的,他未必能夠看得見,趕忙出聲說是。
得到了我确定的答案之後,那人長歎了一聲,居然沒有再說任何話。
這是什麽意思?
我腦子有點兒懵,還想盤問,結果這個時候,右邊的不遠處傳來了開鎖的聲音,緊接着有光亮傳了過來。
我一直在黑暗中,驟然看見光,頗有些不适應,閉上眼睛,過了幾秒鍾才睜開了,然而就在我睜眼的那一瞬間,卻瞧見一條碩大的蛇腦袋出現在我面前的不遠處,黑黝黝的眼珠子冰冷,死死盯着我。
突然間,呲的一聲,它竟然吐出了信子來。
我吓得一陣哆嗦,而在此時,有一個女人罵罵咧咧地喊道:“吃飯了,你們這些豬猡,趕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