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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人趙垚,男,1999年9月生人,因2oo6年7月初與同村李壞等人生肢體沖突,造成李壞受傷,經鑒定已經構成八級傷殘,被臨清市公安機關與2oo6年7月12日以故意傷害罪提起公訴,并被判處有期徒刑七年,被告人以自己是正當防衛之名提起上訴,本院經過多方調查以及審問筆錄,一緻認定,被告人趙垚正當防衛之說不成立,上訴駁回,維持原判。”
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的審判大廳裏,趙垚就那麽面無表情的站在被告席上,雙手緊緊的握拳,一雙眼睛已經充血,聽到還是這麽一個結論,不由得沖着法官大聲的怒吼道
“爲什麽?爲什麽?明明是他們李家貪圖我們家的三畝地,明說不行就讓他的兒子來我們家找茬,我是不得已才出的手,爲什麽不能算是正當防衛?你們難道也怕他們李家,也收了他們家的錢了嘛?我不服,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出來就弄死你們,弄死你們!”
法官蔡天明正準備離去,可是聽到趙垚的話又看到趙垚那幾欲殺人的目光,覺得還是給這個可憐的農村孩子普及以下法律常識好一些,不然真的讓他這麽含恨進去兩年,保不齊出來之後會危害社會,更嚴重的,是真的可能會危害到自己或者自己家人的安全,隻見他走下了法官席,來到了趙垚的面前,目光平時着趙垚的眼神,緩緩的說道
“哎,孩子,我沒有收過什麽錢,我也不怕他們李家,在我的心中,從事法官十六年來,從來沒有違心的做過一次判決,有罪就是有罪,對于你,我問心無愧,還有,你是有一些簡單的法律常識,但是也緊緊的籠統的了解,并不清楚,你聽我跟你說”
蔡天明揮手示意兩個架着趙垚的警察松開趙垚之後,将自己手中的文件夾打開,讓趙垚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的内容,接着說道
“我國《刑法》第二十條規定:“爲了使國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産和其他權利免受正在進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爲,對不法侵害人造成損害的,屬于正當防衛,不負刑事責任。孩子,你看明白了嗎?”
趙垚看着文件之上的文字,滿臉不解的看着蔡天明,問道
“他們一幫人帶着棍子砍刀一大早的跑到我們家,對着我跟我爺爺百般辱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們是來幹什麽的,法官叔叔,你可能不知道,就在他們來的前一天,李壞的爸爸也就是我們的村長李大來到了我們家,想要用他們家的三畝土地換我們家在河邊的三畝地,我們沒同意,他兒子就帶人來了,我爺爺腿腳不好,怕他老人家吃虧,這才動手打了李壞,我這不是正當防衛嗎?畢竟他們可是私闖民宅啊,還帶着武器,我這不算嗎?”
聽到趙垚的話,蔡天明忍不住的一聲長歎,現在他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在他個人看來,趙垚出手打人沒有什麽不對,換成是他,也肯定會打,但是不是趙垚這麽個打法,他伸手摸了摸趙垚的頭,說道
“孩子,正當防衛最重要的條件是對方正在進行不法侵害,可是你仔細的回想一下,當時他們除了踢壞了你家的籬笆牆,打砸了你的家裏的東西之外,對你們動手了嗎?沒有,是你先動的手,更何況,你動手的對象,隻是站在你的院子裏,手裏什麽武器都沒有,你對他動手,就算是在你自己家,也不能算是正當防衛,明白嗎孩子?”
聽到蔡天明這麽說,趙垚整個人都傻掉了,直到現在,趙垚才知道,光看法制節目,是學不到法的,看法制節目有幾個人能記住裏面的法律條文,記住的都是裏面的事情和最後的判決,對于那些條紋,他是從來都沒有留意過,聽到這些話,趙垚的雙眼之中,原本對于法官的憤怒全部消散了,有的隻是對于自己沖動的懊悔。
“孩子,好好改造,兩年的時間,很快就能過去,哎。”
蔡天明見趙垚眼中的憤恨已經消失了,心中的石頭也算是落了地,轉身就想要離開,但還沒有走兩步,身後趙垚的聲音就再次傳了過來
“叔叔,别走,我想問一下,我會被押到哪裏去?”
“你會被送去河南泸縣監獄,聽說那裏條件比較艱苦,趙垚啊,好自爲之吧。”
坐在開往河南泸縣監獄的囚車上,趙垚的腦海之中一片的空白,回想着這段時間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在做夢一般,既讓人興奮又讓人害怕,自從那天得到如意乾坤葫的種子跟無極寶典之後,他努力讓自己家種的麥子長的又好又快,果不其然,一個多月的努力終于沒有白費,自家的麥子不光提前半個月成熟了,而且還達到了恐怖的畝産兩千斤,原本以爲他們爺倆苦命的日子就要到頭了,終于可以苦盡甘來的時候,因爲自己沒聽爺爺的話,在李大面前炫耀了一把,結果就造成了現在爺倆全部進監獄的下場,趙垚在心中不住的問自己,這一切到底是自己的幸運還是自己的不幸,他不知道,也沒有人給他回答。
進入監獄之後,押解趙垚的兩名警察直接将趙垚交給了交接的獄警之後就離開了,之後趙垚就被兩個獄警帶到了男監區,走進一個小房間隻裏面,其中一個獄警用及其不客氣的語氣說道
“别Tm墨迹,把身上的衣服脫了,”
趙垚脫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後,一個獄警先是将那地上的衣服、鞋子做了檢查,确定沒有夾帶之後,對着趙垚再次說道
“搜身,背過身去趴在桌子上。”
之後,趙垚的菊花的第一次就那麽輕易的失守了,感受着剛才那個獄警那麽粗暴的動作,趙垚一邊穿衣服一邊在心裏恨恨的罵道:“娘的,你給老子等着,這爆菊之仇,老子遲早給你算回來。”
等一切都檢查完畢沒有什麽問題之後,一個獄警指着另一個房間桌子上的臉盆說道:
“趙垚,這裏是你的洗漱用品、被服,編号5216,以後在這裏,你沒有名字,隻有代号,5216,明白了嗎?”
“知道了。”
“啪!”
随着一聲清脆的擊打聲傳來,獄警收回了自己手中的警棍,怒聲呵斥道
“混蛋,記住,以後跟獄警的每一次對話,都要加上政府兩個字,明白了嗎?”
趙垚背部被抽了一警棍之後,拿着自己的東西看着獄警說道
“明白了,政府。”
“啪!”
“混蛋,沒有吃飯嗎?你是女人嘛?以後跟獄警說話,要大聲點,明白了嗎?”
“啪!”
“混蛋,走快一點,磨磨蹭蹭的,想要伺機逃跑嗎?”
“啪!”
…………
就這樣,趙垚雙手抱着自己的東西,一步一棍子的來到了自己的班房門前,隻見獄警這時候從腰上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房門,對着趙垚說道
“好啦,這裏是七筒六,以後你就住在這裏了,不準鬧事、不準打架,有人欺負你就大聲喊,每天早上六點準時起床,進去吧。”
“謝謝政府,謝謝政府。”
趙垚聽到這裏,趕忙低頭感謝,然後就慢慢的走進了房間,剛走進去沒兩步,身後的大鐵門就咣當一聲被獄警關了起來,趙垚一邊往裏走,一邊用眼睛打量着四周,這間四米寬五六米長的宿舍内,足足有着差不多二十人,趙垚不知道的是,他們這個宿舍裏的人還是少的,其他同樣的宿舍,都有差不多三十個人呢,而且從地闆到房頂的距離沒有八米也有七米了,看着一個個或是兇惡或是玩味的看着自己的眼神,趙垚的心中就是一陣的打鼓。
“新生報到了。”
随着鐵門的關閉,坐在靠門處一張床上的矮瘦小個子用耐人尋味的語調喊了一聲,接着就看到從兩邊的大通鋪上睡着的那些人都站了起來,将趙垚給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個臉色黝黑的中年漢子分開衆人來到趙垚的面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身材瘦弱的趙垚,接着就伸手将趙垚拉到了一側的通鋪上坐了下來,腆着笑臉問道
“呵呵,小兄弟,今年多大了?”
“十七”
“犯什麽事進來的?”
“故意傷人罪”
“看不出來啊,就你這小體格子,也是個猛人啊,行,行,那個,小兄弟家是幹什麽的?”
“我是農民,爹媽死得早,跟爺爺長大的,”
……
黑臉漢子跟趙垚左問右套了半天,終于确定了趙垚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民,沒權沒勢,最重要的是,他在外面除了一個瘸腿沒錢的爺爺之外,就沒有其他親人了,于是剛才的笑臉立馬就冷了下來,沖着虎視眈眈的衆人說道
“照規矩來吧,不過都給我小心點,他頭上有傷,”
說完,在趙垚錯愕的眼神之中起身站了起來,而随着黑臉漢子的起身離去,那些原本圍着趙垚一臉壞笑的衆人一擁而上,拳頭、腳底闆雨點般的落在了趙垚的後背、前胸、屁股等地方,趙垚想要反抗,但是聽說這新來的犯人都要走這麽一遭,也就沒敢反抗,咬牙堅持了下來。
“行啦,都他娘的停下來吧,把人打出毛病了,你們兜着啊!”
五分鍾之後,正當衆人打的興起的時候,黑臉漢子的聲音再次的傳了過來,随着他話音的響起,那些動手的衆人就好像訓練有素的士兵聽到命令一樣,立馬停手并且站在了一旁,黑臉漢子再次來到趙垚面前,說道
“小子,我叫張鐵軍,别人都叫我軍哥,你小子也别記恨我,新來的人都一樣,這是祖宗傳下來的規矩,就連我,都不例外,好啦,看在你有傷在身的份上,過堂就算了,以後你就是我們一家人了,有什麽事盡管跟我開口,你以後就睡到那裏吧,廁所歸你打掃,沒問題吧。”
趙鐵軍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靠着廁所的那個地方,趙垚忍者渾身的疼痛,還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幾個字
“謝謝軍哥,以後廁所歸我,沒有問題。”
“恩,行,懂事。行啦,都散了吧。”
張鐵軍見趙垚答應下來,臉上的陰霾盡去,轉而換上了一臉的微笑,沖着衆人一揮手,起身回到了靠門的床鋪上,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