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正的記憶如果不算差的話,其實已經認出了這家夥就是那天菜市場來調侃自己的那個大學生。
張正把包裹扛起來準備無視他走人,那大學生道:“我是來買肉的。”
“我不賣了。”張正一邊走一邊說道:“你說得對,它注水了,所以你買了也不健康。”
大學生連忙跟着和張正一起走一邊道:“其實那天你那殺馬特造型蠻帥的,我肯定你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張正突然停下身子臉色逐漸收斂陰沉了下來,故意吓他:“我有沒有故事不知道,但如果你再跟蹤我,我一定讓你變成事故裏的人。”
大學生後退了一步,弱弱的說道:“我想拜師,我那天在街上應該跟你說過,我報考的是刑警,我想要更大的能力去懲奸除惡。”
張正沒搭理他,徑直往外面走去。
結果沒走幾步,就看到有兩個警察走過來和他擦肩而過。張正隻是随意的看了這兩警察後就沒想其他的,隻是沒多久,就聽見兩個警察問那個四眼道:“你知不知道這間屋子裏住的一個賣刀的男人?就在西市集市那裏擺攤的一個長頭發的男人。”
四眼看了看張正的背影,見他已經離了頭發和一身休閑幹淨的衣服,警察很難把他和前幾天的乞丐殺馬特聯系在一起。
張正回過頭也看着四眼,現在隻有四眼知道他是賣刀的那個攤販。
四眼也看着張正,中間隔着兩個警察,氣氛有點緊張和凝結。他咽了咽口水,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把張正聯想到什麽歹徒罪犯然後距而遠之。
可是張正卻很意外的聽到那四眼大學生對警察說道:“我不知道啊,你們搞錯了吧,他很早就離開這間屋子了。”
兩警察就問了一些問題以後走了。
張正也走了。
大學生卻追上了他忙問:“警察找你做什麽?”
張正不用想也知道那幫警察應該是慕名而來的,要麽就是爲了他救劉詩語的事情而來的。不管是不是表彰,張正都不需要。既然抛下的過去的那些事,那麽就不需要引人注意,與其說是他龍牙的代号被除名不如說是他自己選擇了離開。
這件事上面尊重他的選擇而放他離開,可從未對其他龍牙成員說過是張正自願離開的真相。當家利刃抛下所有榮耀選擇離開,這對于其他隊員來說是很打擊的一件事,所以這件事一直都是上面隐瞞的。
“沒什麽,那天你也看到了我救了人,應該是來表彰我的。”張正說道。
“那你爲什麽躲着他們?”四眼有點不信:“你不會另有隐情吧?”
張正覺得這家夥很煩,吓唬他道:“對,其實我就是一個棘手的家夥,怕的話滾一邊去。”
四眼沖他嚷道:“如果是的話,我剛才在幫了你,你态度應該好一點。”
張正嗤之以鼻的瞥了他一眼道:“你這意氣用事的人還想做刑警?你知道做刑警的首要法則就是不放棄逮住任何可以抓住歹徒的機會,你剛才既然認定了我是一個歹徒,就不該感情用事幫我,就憑這點,你注定不是一個合格的刑警。假設你愛上了一個美豔的歹徒,按照你剛才的表現,你注定這輩子都不會抓她坐牢。”
四眼愣了一下,然後不甘的反駁道:“我是做刑警但不是做機器,一旦讓我掌握了證據,不管是誰,我都抓!”
張正嘴角扯了一抹笑容,輕蔑的說道:“那好,那你用你的專業來分析一下我是壞人還是好人?”
“其實我盯你很久了,放蕩不羁的形象隻是你掩蓋你外表的一種手段而已,我們刑事老師說過,想要看穿一個人就要看着他的直至心靈窗口的眼珠子,當然,一個演技毒辣的人也能掩蓋住他内在的想法而不表現出來。你那天劃開豬肉并不黏沾刀隻能說明你的刀鋒利或者你刀工了得,不過看了那天你殺人手段以後,我更相信後者。再看看你掌心并沒有起繭,一個殺豬的豬肉仔不可能掌心不留下繭,那隻能說明你這賣豬肉的生意經營時間不算很久,再者我每天也不是平白經過你攤前,我發現你掌心沒有繭但你手指頭上有繭,我起初以爲你是一個賣豬肉卻平時喜歡彈吉他的流浪歌手。但那天那幾個歹徒死于不明兇器以後我才恍然大悟你是一個很老練的飛刀手!”
四眼的分析并沒有就此結束,他得意的繼續說道:“在菜市場販賣豬肉的都知道注意衛生來拉攏生意競争,可是你卻硬要把自己頭發留得那麽長而且淩亂又邋遢,如果是一個長期賣肉的商販不可能不懂得衛生,從這個細節上可以看出你是刻意用這樣的外表來掩飾你真實的樣貌,你似乎在躲避着一些什麽事物或者什麽人。剛才我看到警察來找你的時候,我真以爲你有可能是什麽十惡不赦的人,不過那天見你出手救人的舉動上來看,我覺得你就算是一個儈子手,一定也是一個有良知還能夠自救的儈子手,所以我才在剛才沒有向警方說出你的身份。”
張正聽完他的分析以後失笑了出來。
然後他收斂了笑容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向你這麽好奇心重的人會遇上大麻煩?我一個賣豬肉的人都被你形容得那麽複雜,我不得不說你的腦洞實在很大,自以爲是編織的邏輯也很精彩。”
四眼大學生吸了一口氣,壯着膽子說道:“并不是我把你形容得複雜,而是你本來就不簡單。”
張正眯了眯眼。
四眼咽了咽口水退了一步,怯怯的說道:“是、是你讓我拿出專業來的。”
張正哼了一聲,表示不想搭理他,徑直走去打了車離開,四眼朝着他背影喊道:“我叫劉軒啊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