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中有一個叫恩格斯的家夥,說過一句很有意思的話:「我們不要過分的陶醉對自然的勝利,對于每一次這樣的勝利,自然都報複了我們」
Ares坐在我身旁,眼睛看着電腦屏幕,對我說:“我并不認爲,放任人類發展就是好事,雖然守望者的那句「如果介入人類世界,幹涉他們,那和人類對自然所做的也沒什麽兩樣」也有它的道理,但不代表「人爲幹涉」就是錯的。”
他依然是那樣的表情,笑容裏帶着自信,他身上所具備的自我和對自己的肯定,是同爲共生體的守望者身上所不具備的。
Ares繼續操作電腦,将一個個信息欄打開。
“所有的做法都不存在錯誤,隻存在錯誤使用的人。僅僅因爲恪守這些死闆的道理而停止不前,那和沒腦子的人又有什麽兩樣?”Ares輕笑,笑容裏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些許[諷刺],他讨厭守望者的原因絲毫沒有遮掩的展現出來。
他快速翻看着信息頁面,一個又一個界面在眼前閃過。
冷冽的語氣從他的嘴裏傳出來:“看看這些亂七八糟的信息,無論人類在研究什麽,策劃什麽,歸根結底,他們依然在想着如何從其他生物,甚至是同類身上榨取利益,這樣貪婪的生物,用他們的屍體來肥沃土地或許更好,留着根本沒什麽卵用。”
他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他要毀滅人類,用自己的方式。
但Ares來到這裏告訴我這些,并不是爲了讓我協助他,他應該知道我的立場,我不會幹涉、也不會幫助他的任何行動。
他打開了一個新的窗口,電腦屏幕上赫然顯示這着「哥利亞殲滅計劃」幾個字樣。
「侵入生存基地内部,引發大範圍突變的哥利亞,列入危險名單最高層,實行殲滅計劃」
「允許使用還在實驗中的長距離地平線破壞性武器,以殺死哥利亞爲優先,Ares則放在次要位置,進行定向追蹤」
Ares雙手離開鍵盤,張開自己的手掌,看着自己的手心,輕輕的說:“也許我們之間沒有鏈接來達到「相互理解」的目的,但「相互理解」并不是必須依靠腦波才能夠建立的,如果在「人性」上進行思考,将心比心一樣能夠做到。其實從實際意義上出發,守望者的想法不存在太大意義,即使共振成功也不能磨滅人類的本性,他們反而會對「意識共享」這一能力進行開發,并且把這個能力用到榨取資源、消滅我們……更有可能的是……。”
他的目光偏離了手心,看向了我,緩緩的說:“将這一生物科技用于在針對自己的族群上,雖然很荒唐,但從人類以往的曆史進行分析的話,他們把改變世界的技術當做武器,用來針對自己的其他族群的可能性占的比重是最大的。”
畢竟在人類眼裏,最大的敵人依然是自己。
“你無需做什麽……當然就算我求你估計也不會去做,讓人類重歸黃土的事情……”他撐着自己的腦袋,手肘支在桌面上,一副輕松的樣子,他似乎打算一個人攬下這樣一個‘重任’。
“是嗎……”我說,他闡述的概念我已經大緻明白。
“你很有可能會死。”我說,毫不猶豫傳達給他這樣一個事實。
被列入危險名單的他,被殺掉的可能性很大,Ares要面對的是一個族群,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一個獨立生物,要将其消滅,做到的可能性很低。
聽了我的話之後的Ares笑了幾聲,這種笑應該叫「失笑」吧…“我會小心的,不用爲我擔心,族群生物有族群生物的弱點,我會利用這些。”
他說完,眼神變得奇怪,好像有什麽很濃烈的情感包含在裏面。他依舊是那副輕松自在的樣子,緩緩的向我伸出手,手掌輕柔的爲我掀開額前頭發,掌心輕輕的觸碰着我的額頭。
我有點愣神,在他的手掌接觸我的這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他的情感,柔和而熱切,情愫無聲細流。
(呃……)手掌心裏突兀的傳來刺痛感,我驚訝,某種共鳴感從他的掌心傳遞到我的手心,我的右手很不自然的顫抖了幾下。
Ares望着我的眼睛,用輕柔的口吻說着“我很羨慕你。”
手掌離開了我的額頭,微微後退了一點,拂在手背上的發絲被輕輕的撩起。
我看到了他的手掌,掌心中存在紅黑色的血絲,像放射冠一般從中心一個點向周圍發散着。
我驚訝。(這是……守望者的……)
“你的身邊有很多朋友……韓玉雁,銀,白毛,還有張輝耀……”Ares幫我将額前的發絲挽到耳後,手掌輕撫在側臉。“現在的我,不會再依靠虛假的記憶,那是屬于你的……”
他緩緩向我靠過來,眼睛凝望着我,眼神不再像往常一樣靜如止水,有什麽别樣的東西在他的眼睛裏婉轉。
“但對我來說……”
他的臉已經距離我隻有一寸,如此進的距離甚至讓我感覺的到他臉上的溫度。
他的眼簾微微下垂,看着我的嘴唇。
“你是我的……”
話說到一半,他的嘴唇觸碰上我的,剩下的話被他理所當然的遺留在了腦海裏,通過我們之間那微妙的靈魂融合,變成了如涓涓細流般流動的情感,傳遞給了我。
拂在我的側臉的手,輕輕捏着我的下颚,将我們的嘴唇輕柔的咬合在了一起……
一段話,輕柔的突破了他自我封閉的心之屏障,傳遞到了我的心裏。
(你是我唯一的戀人…朋友…摯親……)
他微微側着臉,輕巧而溫柔的引導着我,唇瓣相互張開、交融。
(也是我的母親…妹妹………以及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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