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出現劇烈波動,産生了逆向熱氣流…空氣中的水出現了電解現象而産生的反應…)我調整瞳孔的焦距,放大視野,分析剛剛在天空中劃過的藍白色光芒。
(光芒爲藍色…捕捉到細微的放電離子…)
我擡頭看了一眼太陽,7月左右的天氣溫度依然不低。
(空氣流動産生的波動被逆流了…與太陽目前的溫度産生的熱氣流流動方向相反,空氣中的氣态水在電離子的作用下被水解的緣故麽…)
在我的熱成像感應下的視覺裏,在那個藍白色光芒射過的位置,空氣裏依然殘留着相當高的熱量,不停滾動的空氣幾乎就像被煮熟了一般。
(剛剛的射擊速度…5馬赫以上…甚至我的視覺反應能力都難以捕捉到)我快速在大腦中做出分析。
(高于5馬赫的速度;空氣中殘留的電離子…固定的導向射擊軌道…再加上熱氣流中的中通熱管流現象…)我根據目前觀察的現象,通過收集的情報,得出了某個結論,但這個結論讓我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
我低聲喃喃:“電磁炮…麽…”
即使距離這麽遠,再加上這道光芒已經過去很長時間,但是空氣中的炙熱帶依然沒有消失,在我的視覺感官裏,就像一道赤紅的光帶留在空中,幾乎與地面呈一個平行狀态,射入基地内部。
(從射擊角度來判斷…東南方向…天津那邊打過來的麽…)但我随即立刻否認了這個結論。(不對!不存在天津生存基地…那究竟是從哪裏打來的?)
我曾經在鄭州内部的時候就聽說過生存基地建設的相關信息,天津和上海因爲人口密度過大而使得中國放棄修建這個生存基地,因爲北京的基地建設就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甚至軍隊都經過了相當的損耗才得以保護這座生存基地的修建,因爲考慮到在人口密度過大的城市修建生存基地所需要的代價太大,這也使得上級在修建了北京之後,放棄了上海以及天津等發達城市的基地建設。
放棄了‘從天津打過來’這一結論之後,繼續下一步推論。(再往東南方向…就是海了…那樣的話,十有八九是渤海上停留的艦隊進行的電磁炮擊,體型足夠龐大的航海艦才能給供給電磁炮足夠龐大的能量和發射基座)
我緩緩的轉身,收回了觀察電磁炮劃過天空遺留下的炙熱帶的目光,繼續向中關村的方向走去。
(守望者腦波的消失,也和這個存在關系麽…人類算是對守望者的基因共振有了點了解了吧,于是在守望者的腦波覆蓋範圍之外進行了超遠距離攻擊麽…)
守望者腦波消失的瞬間,我就感覺,好像自己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了一樣,原本存在的,此時已經感覺不到,就像曾經身體健全的人在經曆截肢手術之後剛剛在病床上蘇醒的感覺一樣,身體裏似乎少了什麽…但又感覺不到究竟失去了什麽…有種‘心’被抽出去的感覺…此時的心,估計是‘空洞’的吧…即使我已經做好了,守望者會死的準備,但我似乎依然很難接受,守望者的死…
(我失去了親人…)我這時突然明白了,‘失去’是什麽樣的感覺…空洞…就是這樣的感覺,但,還是讓我難以言表…
複雜的情感在我的心裏流淌着,我盡力讓自己不去想‘守望者是被重裝型害死’這樣讓我感到矛盾的事…但,重裝型和守望者依然在我的腦子裏回轉着…雖然我沒有刻意去想…就像無法擺脫一樣,我無論怎樣控制自己的思維,不讓自己去在意…但,大腦就像不停使喚一樣,不停的閃現着,守望者、以及重裝型的影子。
(我該恨它嗎…)我自問我自己,雖然心裏在不由自主的選擇逃避,我還是選擇了正視這個問題。
(但那樣也沒什麽意義吧…)我竟然有點無所适從,在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的思維就像停止了流動,漸漸的凝固,僵化了一般,内心深處的無所适從打亂着我的思維…
風帶着氣流吹動着,生長在泊油路面夾縫中的小草在微風中晃動着,幾根發絲在微風之中落在了我的眼前,我習慣性的擡起手,突然發現,手掌還包在衣袖當中。我甩了甩手,将手臂伸直,試圖将手從長長的衣袖中伸出來,甩了個半天也隻将一根手指頭伸到衣袖外,用食指勾着眼前的劉海,挽到耳邊。
目光看着地面,吹過來的風吹動着沙石,我擡起腳踢走一塊地上的石頭,看着它在空中飛出一段距離之後,落在地上。
我選擇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先思考其他的事情。(雖然沒有想過,人類真的擁有這樣的大氣圈内超遠距離精确打擊武器,雖然在意料之中……但守望者的腦波并沒有将北京生存基地全覆蓋,作爲軍事力量很強的北京難道沒有自己發射遠距離巡航、導彈的能力嗎?爲什麽還要求助于海上的部隊…)
我思考着,但感覺似乎思考這樣沒有訊息獲取渠道的問題不能夠得出最後的結果,也許那一發電磁炮是從某個小型的位于生存基地外部的軍事基地發射出去的,也許在我離開之後,北京生存基地裏又出現了某些我不知道的情況,緻使北京軍方不得不向其他外部軍隊求援…總之,現在下達結論還爲時尚早。
我在心裏模拟出地形圖,大緻計算了一下,目前身處的位置與中關村的距離,統計目前身體的損耗和能量消耗,大約保持正常的步速,能夠在6小時以後到達目的地。
擡頭看了看天色,現在的時間大約在下午2點左右,估計到達的時候,就已經是傍晚了。
低頭看了一眼身體,這具軀體因爲各種戰鬥,身體的各處地方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傷害,甚至先前被重裝型一腳踢斷的數跟肋骨,都依然處于斷裂狀态,斷掉的骨頭依然插在肺葉裏,隻不過依靠新興血液,操縱血液的流向,封死了通向肺部的血,更改了血管的流通路線,不然放任傷口不處理,估計現在我的血早已流幹了。
(但是…一路上得不到補給也是個很頭疼的事情)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這樣溫度不算低的天氣下,體溫得不到控制也會給我造成一定的影響。
(路上找到什麽能吃的,就先将就一下吧…)我開始考慮着要不要連罐頭也吃了,雖然裏面存在讓我感到讨厭的成分。
“喵~”一聲貓叫突然在我的腳邊響起。
(呃?)我愣了愣,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邊,一隻黑色的毛茸茸的四腳生物,靠近了我,跟在我的腳後。
在短暫的愣神之後,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低頭一臉奇怪的看着,這個黑不啦機的生物。
“貓?”我低聲說。
黑貓在我停下腳步之後,便走上來,探出腦袋,蹭了蹭我的小腿,沒有穿褲子的肌膚直接接觸了黑貓毛茸茸的臉,我甚至感覺的到,胡須在皮膚上擦過的感覺。
我低頭,端詳着這個莫名其妙就爬過來對我毫無防備的貓科的體型大小。(雖然個頭小了點,但至少是頓肉吧嗎,能夠補充蛋白質…)剛想到這裏的我,一隻肉團子突然從衣袋裏蹦出來,啪叽一聲落在地上,也不管自己還處于半扁狀态的身體,扭着身體,興奮的圍着黑貓轉了幾圈。
(呃?…)看着小唧的奇怪舉動,共享了它的感受之後,來自它心中,對黑貓下達的‘這是熟人,遇到它我很開心’的定義,讓我突然意識到…
(哦…原來是小暗…它是怎麽找到我的?)當然,‘小暗’這名字是我給它起的。(或者說是把我的名字給它,畢竟我不擅長取名字)
我蹲下身來,摸了摸黑貓的腦袋,它很享受的眯着眼睛,接受着我的撫摸。(依然像原來一樣…)
它與和我遇見和分開之前相比,樣子有了很大的變化,體格看起來強壯了很多,毛色也變得很潤順光滑,甚至讓我第一眼沒有認出來差點把這家夥當成口糧。
最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它原本已經骨折,在殘骸下壓了很久而幾乎已經廢掉的後腿,現在已經痊愈、健全了,甚至讓我感到萬分的奇怪。它此時,很自然的用四隻腳站在地上,後腿絲毫沒有骨折和受傷的迹象。
我将手擡起,離開了黑貓的腦袋,伸向了它的後腿。黑貓擡起頭,金色的眸子看着我,喵喵叫了兩聲。(奇怪…當時它的後腿血液都已經不再流通,組織都已經出現了壞死現象,血管裏的血幾乎都出現了凝固現象,這隻腿在廢的同時沒有給它本身造成生命危險就已經是萬幸了…況且,我也沒有幫助它處理…依靠一隻貓的自我回複能力,怎麽可能痊愈…就算是人類,達到這種地步,也隻有截肢這一條路走)
我摸了摸黑貓的曾經受傷的後腿,上面依然存在大面積碾壓造成的畸形傷口,證明這隻腿,曾經已經處于癱瘓、不能再用的狀态。
(傷口已經愈合了麽…真是奇怪…所有的貓都是這樣的?…不像是百科全書上介紹的那樣,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自愈能力啊…)
我站起來,看着注意力漸漸被圍着它轉來轉去的小唧所吸引的黑貓,它伸出貓掌,很是好奇的試圖伸爪碰到不停圍着它轉的小唧,眼睛盯着圍着它轉來轉去的小唧,腦袋和身體也跟着小唧的運動開始原地轉起來。
(…真是奇怪…)但也就這樣吧,我目前也沒那個精力來研究這個,自己的補給被我放在了首位。
轉身,也不理會兩個在地上打鬧玩耍的一球一貓,邁起步子向前方走去,反正它們會知道跟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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