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爪子刺穿了胸膛,整個爪子在撞擊的瞬間沒入身體裏,從背後穿出來。
“咳啊!”撞擊到胸口的巨大力量瞬間讓胸腔受到擠壓,血湧出喉管,從嘴裏噴了出來,濺到我面前的人型兵器的頭發和背上。
(并沒有置我于死地?!)刺穿胸口的五隻爪尖都從距離心髒旁邊毫厘的距離穿透過去,五隻爪子就像将我的心髒‘合’在中間一般。我可不認爲面前這個和我貼在一起的家夥是因爲失誤導緻五個爪子從心髒旁邊刺偏的,更何況,作爲身體大部分依然停留在‘喪屍’範疇的本體,即使将我的整個身體破壞掉,而大腦依然沒有受到緻命的損傷的話,我是不會在真正意義上死亡的。【死亡的真正意義:意識湮滅】
但是,更讓我感到奇怪的是,它既然複刻了我的記憶,就應該明白,作爲本體的我并沒有脫離喪屍的範疇,即使洞穿了心髒也不足以使我死亡。
(那唯一的可能...它還不想殺我?)但無論它究竟想不想殺我,我也沒打算将自己的生命至于别人的手掌。
褪去了外裝甲,全身赤裸的重裝型将刺穿我身體的右手向上方提了提,将我的整個胸口穿透、刺入肉體裏的爪子随着它擡起手的動作,身體因爲重力而下壓,位于心髒下方的食指、中指、無名指三隻爪子接觸了心髒的外壁,陷進了正在搏動的心髒**之中。我的心髒搏動受到了限制,受到擠壓的胸腔内的血又從喉管裏湧出來。
“咳!”一股血從嘴裏噴出來。
它将我的身體向上舉起的動作就像是抓着我的心髒将我提起來一般。從頭至尾,它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的眼睛,我們一直雙目對視,然而至始至終它的眼神裏除了‘平靜’之外,我看不到任何東西的存在。
“喂....我問你一個問題吧~”它突然開口,它的神情不像我那樣淡漠,嘴角挂着的一絲若隐若現的笑容反而給人一種風吹過麥田的輕松自然的感覺。
它随着自己剛說完的話,舉起左手,指尖指向了自己,然後又指了指我。
“你....”它在說話的時候,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皺,像是陷入了某種思考中:“...或者說我...本質究竟是...”
還沒等它說完話,我就伸出僅存的右手,抓着刺穿我胸口的右手臂,借助它右手給予我身體的支持力,擡起腳踢向它的下巴。
然而腳尖還沒有完全接觸它的下巴尖,穿透了我胸口的手突然猛地甩動,将我的身體提起來,五隻爪子讓整個身體被它輕松的用單手舉在空中,剛剛快要接觸它下巴的腳尖被着突如其來的力量甩開。在短暫的将我舉向空中之後,它猛地将我砸向地面。
轟!地一聲巨響,我的背部被狠狠的砸入滿是殘破碎石瓦礫的建築物廢墟裏,灰塵升起,耳邊到處都是碎石磚塊被撞飛碎裂滾動的聲音。
“咳!!”我咳出一口血,它的這番動作瞬間讓刺穿身體的爪子更深入了不少,甚至連手指都已經陷入了胸口的皮肉之中。破碎的瓦礫之中一根豎立在水泥石塊上的鋼筋在我的身體與地面的撞擊中刺穿了衣服,刺進了我的背裏。
血從我的嘴角滑下,流經下颚骨角,滴落在滿是碎石的廢墟堆上。
它的右手按壓着我的胸口,我根本沒辦法動彈,眼睛快速掃了一眼空蕩蕩的左手。(隻有殘破的右手可以用了!)我擡起右手,新興血液彙聚在右手指尖,快速改變了指甲的結構,刺向面前壓在我上方的重裝型、依然插着外附爪的胸口。
噌!眼前劃過一道影子,我剛剛擡起刺出去的右手被什麽東西擊中,耳邊傳來肉體被刺穿的聲音。
嘭!我的右手被壓回地面,砸進水泥石塊殘骸中,我下意識的試圖合攏右手手指,以此檢查自己的右手是否還在。然而合攏的右手手指在掌心觸碰到了什麽東西,我擡起頭向右手方向看去。
重裝型的左手在很短的時間内,甚至是用了超越神經細胞輔助系統的速度構建出了一把刀刃狀的武器,刀尖刺穿了我的右手手掌,将我的整個右手釘在破敗的、滿是碎石砂礫的水泥地面上。
血從被刺穿的右手掌心中流出來,從指縫間浸盈到地面上。
它的腦袋低垂着,黑色的瞳孔距離我的眼睛不足2厘米,臉上依然帶着一成不變的,難以發覺的笑容。它的表情很平靜,即使我連續試圖反抗攻擊,它的神色和眼神至始至終都表現着一股‘平靜’。
它将我壓在地上,刺穿右手手掌将右手釘在地上的刀尖以及刺穿我胸口的爪子讓我難以動彈。
(現在唯一可以使用的雙腿...)我高速計算着如何利用目前如此短缺的力量來擺脫重裝型的束縛。(幾率太小,無論是力量輸出還是反應速度,它的機體比我快出太多,況且,目前我的身體的破損程度比這家夥更高,雖然并沒有哪一道傷口是緻命的...但少了胳膊卻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我的戰鬥力...)我突然發覺,這家夥似乎是故意這樣,不給予我緻命一擊,隻是将這些‘不重要’或者‘不足以緻死’的肉體刺穿,給予我一個限制的作用...
“現在可以認認真真的問你問題了嗎?”它張開嘴,平淡的聲音傳入我的耳朵。
(這家夥在搞什麽名堂...)它目前表現出的行爲讓我難以理解,即使重裝型本身所具備的ghost突然蘇醒,作爲占據身體主導的‘情緒’即使沒有從重裝型本身身上獲取身體的控制權,其本身的ghost在很大部分也會受到‘情緒’的影響,就像那些負面情緒存在與我的身體裏一樣。
按照這樣推論,當重裝型的ghost與‘情緒’共同存在的時候,因爲受到‘情緒’的影響,它首先做的事情就是順從‘情緒’的意志,也就是,以‘殺死我’爲優先。
“至始至終我就感覺,你似乎一直認爲自己才是本體~甚至潛意識的認爲這是毫不質疑,根本不用去想的事情,對吧~”它微微底伏下身體,雙眼和我對視,臉龐幾乎快要和我的臉貼在一起,正在說話張合的嘴唇邊幾乎幾次擦過了我的唇邊。長長的劉海從它的額頭上攤落下來,落在我的眉間。
我們之間進入了一種詭異的沉寂之中,我不知道它在想什麽,它也不知道我在想什麽,雙方都利用自己與生俱來的‘平靜’來掩蓋自己真正的靈魂和想法。
(它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限制我的行動的目的僅僅隻是爲了問這些問題?)我突然意識到了,某種可能性的存在。
也許,重裝型本身的ghost就像巨型草帽男那樣,因爲其意識的構架建立在我的DNA上,所以,本質上來源于我,這也是‘共生體’誕生的‘源頭’或者說‘原理’。在很大程度上來講,重裝型和強襲型的大腦制造原理和小唧十分相似,隻不過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運轉能力,計算速度無法和小唧相比拟
但目前它表現的狀态我無法探知到,因爲它一直處于封閉狀态,我無法用腦波和它建立精神鏈接。
“也許吧。”我最終選擇回答它的問題,淡然的開口:“我的确從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本體是誰不重要,也許我的靈魂早已被分裂出去,或許你身體裏的那部分才是真正的原本的靈魂,或許在‘情緒’分裂出去的一瞬間,原本名叫‘小暗’的那個靈魂已經不存在與這個身體裏.....但是,隻要我依然是我,這就足夠。”
目的,是爲了争取一定的時間,我想弄明白,在我無法知曉的那段時間裏,重裝型的大腦裏究竟發生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