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費了很大的勁,将地下研究所的同類們從地下趕到地表,然後又将它們從研究所院子内趕到院子外。做這些都是爲了兌現老頭子死前說的話。
我最開始的想法是,一個死人,不會對我造成任何影響,死了也沒辦法約束我什麽。但是每當我想到和老頭子相處的這一段時間,内心裏總是有一點空洞,總感覺少了點什麽。(爲什麽?因爲人類的感情?這不可能吧)
我剛剛被實驗成功的喜悅所充滿,但是想到老頭子的死亡,竟然從内心裏感到了空虛。
我将所有的同類趕出研究所的範圍後,在研究所大門邊的大樹下挖了一個可以容下一個人類的坑。将老頭子的遺體埋在這裏。
(他臨死前交待要給他立個“碑”,碑?)
我翻開字典,上面寫着“刻着文字或圖畫,豎立起來作爲紀念物或标記的石頭”
我抱着“盡力達成他的心願”的想法,在研究所外街道的彈坑裏撿來了一塊石頭,大概巴掌大小。
我拿着地下實驗室帶出來的手術刀,思考着在上面雕刻什麽東西。(字典上說“刻着文字或者圖畫”,畫畫什麽的我不會,但是寫字我十分在行)
于是我在石頭上刻下“喪屍爲老頭子立”幾個字。(我也不知道寫什麽,就這樣吧)
我将石頭放在埋着老頭子的土堆的頂上,後退了兩步。看着墳墓,心裏竟然有了些許的平靜,我不明白這是爲什麽。老頭子隻是個人類,我也沒必要爲他做到這一步,但是我總是感覺,一定要爲他做些什麽,不然我會後悔而且心裏會很不舒服。
這種情緒讓我感到煩躁,我甩了甩頭,抛開這些雜念,開始計劃下一步的行程。
我收好了從地下實驗室帶出的所有重要的試驗資料,包括老頭子臨死前給我的那份“絕密”文件。
先前的旅行包已經被血浸染,不能再用,我隻得從其他地方找了個比較大的背包,用來裝下這些重要的文件。
至于槍以及筆記本之類的相對較小的物件,我一般都随身帶着。
以上東西都已經安排得當,隻剩下最重要的樣本,也就是我利用基因重組技術構建的改造紅細胞。這些樣本我依然留在實驗室的冷藏箱中。整個實驗室的用電是自己地下儲電室供電,這個電遲早會用完。所以,作爲攜帶改造紅細胞樣本的最好運載工具,不是冷藏箱,也不是什麽交通工具,而是我自己的身體。
我的身體每時每刻都在不停的消耗這些紅細胞作爲供給神經系統的營養,雖然是少量的。但是我爲了保持體内的血壓,我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就必須向自己的身體裏輸入營養液,以此來促進改造紅細胞經行快速的自我複制,增加血液量。
我的背包裏裝了一些注射器,和促進紅細胞分裂的物質和營養物質。在我的行程上随時可以用到。至于補充這些東西,一般在城市裏的藥店就可以收集到,也不算太麻煩。營養液我可以現配現用。
一旦我感覺到血壓不足,我就會注射營養液來補充血液。
*
準備好了一切,我計劃着下一步的行程。
首先,我自身的問題已經完全解決,食物已經完全用自己改造的血液代替,可以不用捕食人類。肌肉充血後對于整個身體的爆發力都有了十分大的提高,全力爆發下可以達到風速。(5米每秒左右)但是對于血液的消耗十分快速。
(現在的我簡直就像是人類的柴油發電機)我這樣想。
我自問自己,也沒有想過任何的目的。老頭子曾懷疑我學習知識是爲了毀滅人類,但是我從來沒有過這個想法,人類這種生物對付起來十分麻煩,更别提要消滅他們了,我不喜歡惹上什麽麻煩。
這個世界我有很多地方都沒去過,我打算周遊世界,在世界各地都看看。
世界是圓的,“喂”曾經這樣說,我想親自驗證這是不是對的。(順便在周遊的時候尋找一下這個人類女孩的下落)我拿出老頭臨死前給我的照片,看了看,又放回了衣袋。
于是我開始從西安市的郊區外的方向走去,大概是東偏北的方向,我打算向去這個人類國家的首都看一看,然後進入俄羅斯,然後進入美國,後面在去歐洲,這樣大概就可以在地球上繞個圈子了。
周遊世界看起來似乎很容易的樣子,但是在地球上繞一個圈子,似乎要很長時間的樣子。看來必須弄一個有住夠快的交通工具了。
(飛機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我思考着選擇什麽樣的交通工具。
我打開地圖,計劃下一步的行程方向。我計劃接下來向鄭州方向移動,西安這地方的人類幾乎被慢慢的蠶食至淨,留在這裏的也活不太久。鄭州也屬于人口密度不算太大的城市,應該來說有很多人類幸存下來。當然,我尋找人類并不是爲了吃他們,而是觀察他們(雖然“觀察”是周遊世界中順帶的)畢竟比起觀察,我更喜歡周遊世界。
人類這玩意是我在這個自然界當中唯一一個敵對的物種,人類的書上也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我不會主動去攻擊他們,但至少在他們攻擊我的時候可以有所準備。
*
于是,我踏上了向鄭州放向進發的旅途。
在西安和鄭州兩個省會城市之間,必須要經過不少縣城,而且徒步走過去的話,大概要花費幾個月的時間。我打算在路上整理一下通過實驗得到的研究信息,之後再想辦法弄到一個比較有效率的交通工具。
我選擇走高速公路這條道,高速公路上有很多道路都被廢棄的汽車占滿,道路上左右兩邊都有車禍後撞擊的痕迹。撞擊在護欄上的車裏的駕駛位置上看到已經感染的人類,正在座位上不停的掙紮,但是下半身都卡在汽車裏。
(這裏成千上萬的車子簡直就像是監獄,關了這麽多的同類。)可以想象的出來,幾天前,這裏有大量的人類想通過高速公路逃生,但是人類的數量太多,不但容易出現車禍,而且在擁堵的高速路上一旦出現感染者,那麽這群人類幾乎會遭到極其慘烈的攻擊。
看這個樣子,當時十分的混亂,人類幾乎不知道向哪個方向逃跑,估計四面八方都有感染者。
地上随處可見散亂的宣傳單和報紙,上面的“逃生須知”之類的文章占了頁版的大半。全都是教人如何在末世危機裏逃生的方法。這個對我來說沒用,雖然我想過通過人類的逃生方法來推斷人類的逃生方向,但是無數個事實證明,隻要人類沒有克服自己的恐懼,那麽他們就不可能冷靜的判斷并且按照逃生方法逃生,所以,他們在危機之中隻是像沒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而已。
至于竄到哪裏?天知道。
我在一個廢棄的卡車邊找到了一輛倒在地上的自行車,看樣子沒有太多的損傷。我嘗試着騎了一下,對我來說,學習這個玩意十分的快速,掌握平衡我十分在行。
自行車作爲代步工具也算個不錯的選擇,高速路上到處都是破敗的車子,開車估計是行不通的。摩托車噪音太大,我不喜歡,自行車簡單又靈活,正好适合我。
我優哉遊哉的在高速路上行駛。高速路的結構似乎也不太簡單,書上對這種交通道路的解釋是“貫穿全國,通向各個城市”。我在一輛廢棄的卡車的駕駛位上找到了一本全國高速交通地圖,我順着高速路線,找到了通往鄭州的方向。
我發現,高速公路有一部分道路被架起了高鐵網,估計是用來防止“我們”進入的。但是即使是架起了高鐵網的高速路,同樣被我的同類們攻破,這些鐵網已經千瘡百孔,上面還挂了些同類被扯斷的肢體。
人類的命運我也不在意,聽說現在的感染人數在不停的上升。隻是不知道人類被逼入絕境後會如何應對,他們作爲地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而且還自傲的說自己是“萬物之靈”的一種生物。隻是不知道,他們有沒有資本說出這句話了,但是從目前的形式來看,他們的境況似乎很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