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氣地眯起了雙眸,你突然出現在我的世界,你養育我,你照顧,你助我重生,你又毀了我整個世界,殺了我所有的愛人,現在,你說這隻是你的職責,你隻是個打醬油的,僅僅從我的世界路過,你想自我了斷來補償你做錯的這一切,我怎麽可能同意?!
既然,你說你愛我,你說你想做我的男人,那你的生死,豈是你說了算的?!
“你的職責真的盡了嗎?!”我沉沉看他,他的神光開始減弱,俯下臉看我,我隐忍憤怒看他,“你真的幫我找回人心人性了嗎?”
他迷惑地看着我,我冷冷看他:“你還沒幫我找回我的大愛,我并不善良,我看見濂吃人,我很生氣,可是,在知道他吃的是賣假藥的人時,我很高興!”
他的雙眸猛地收縮了一下,怔怔地看着我。
我拂袖轉身,不接那一團霞光,不解下曾經自己的記憶:“我也很惡毒,在你說讓餘玲玲徹底消失時,我說随你。餘玲玲做錯了什麽?她隻是被你喜歡上了,可是,我嫉妒,我憤怒,你說殺她我還高興,我這樣能算是健全的人心人性嗎?”
“小岚,你……”
“你閉嘴!”我側開臉,不看他,“在小蟲在人間搗亂的時候,我并未幫助人其他人類,我由小蟲肆虐,待它毀滅一切後,我才收服了他,我很高興地看人類被殺死,在恐懼中顫抖,在悲痛中呼喊,因爲我知道仙域會修複一切,所以他們現在即使死了後面也會複活,可是,即使看他們死一次,我心裏也會暗爽,所以,我是魔,我不是神,你的職責是讓我重生,讓我找回人心人性,讓我找回大善大愛,讓我成爲原來的太一真女,可是,你現在覺得我是嗎?”我轉回臉看他,他依然怔立。
“我還騙了你,誘你進入這個陷阱。”
他的瞳仁猛地收縮,露出不解。
我揮起手臂,立時外面的世界開始快速地旋轉,化作流線,再慢慢停下,周圍,是靜止,神界大戰的景象。
可是,外面的世界有些模糊,如同水中觀月,霧裏看花。
東皇登時吃驚地睜大了雙眸,立時看向我:“你又做了個世界?”
“不錯,爲了騙你,我取了天眼的碎片,又做了一個世界,這個世界單獨存在,與原來的世界隔離,比你的世界小了很多,但足以騙你,我原本是想把你困在這個世界裏,讓你自生自滅……”
“你!”東皇驚詫地看着我,“你重生了!”
“不,我沒有。”我轉開臉,“是不是重生,該由我說了算!”我瞥回眸光看他,他卻是幸福地笑了,淚水再次滾落眼角:“你終于回來了……謝謝……”
我的鼻子也開始發酸,淚水潤濕了雙眸,他知道了,他知道我不願接下記憶,不願承認重生的目的,是爲了讓他繼續活在我的身邊,繼續愛我。
“我看了我們的記憶後,我改變了主意,我想喚醒你,讓你看到自己的黑暗,東皇,你現在看到了嗎?”我轉身正對他,淚水滑落臉龐。
他幸福地微笑,點了點頭:“我看到了,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
“好。”我擦了擦眼淚,“東皇,你入世繼續輪回吧,我會放一個分身在你身邊,她會長相普通,她會缺點不斷,她不完美,但是,如果你一開始愛上的人是她,而不再被貌美的女人迷惑,我便會來接你返回神界,我會和你成婚,你會成爲我的男人。”
他激動地眸光顫動,雙膝跪落,恭敬地伏在了我的面前,金發鋪滿地面:“謝,公主殿下。”
我俯下身,捧起了他淚濕的臉,他正在恢複,正在抗拒心底的黑暗,我能感覺到,從他溫熱的淚水中,能感覺到。
我俯臉吻上了他的唇,他深深呼吸,我的吻膠着難分,上古轉開了身,小蟲也蜷起了身體。
我與他相愛了數萬年,卻因爲太愛而分離。
我愛他,所以不想看他失去人心人性。
他愛我,所以對我産生了私欲,不想我與他分離……
他又尋我數千年,我們又彼此錯過了數千年,這一次的分離,是爲了下一次永遠地在一起。
他漸漸化作金光,消散在我的手中,隻留下了他的神身。我的手心裏,是他留下的一滴金色的淚,折下他神身上的一縷發絲,與淚相連,挂在了胸口,東皇,我會等你回來,你可别讓我失望。
我起身,看向上古和小蟲。
小蟲張開嘴,再次吞入了東皇的神身躍上我的發髻。
上古微露尴尬,似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您……我……”
“你去玩吧。”我說。
他一愣:“玩?”
我笑了:“是的,玩,我看得出,你心裏在想一個人,但不是東皇了。”
他的臉忽然一紅,轉開臉顯得有些不自在:“咳咳,這你都看得出,你怎麽看出的?”他疑惑看我。
我神秘一笑:“腐女的直覺。”他這次回來有些不一樣了,變得不那麽粘東皇。
“好,那我去找他玩。”他也笑了,“現在,您是我的主人,若是有事,可喚我。”他擡手間,是他的黑白魔方,他将他的真身留給了我。
黑白魔方落入我的手心,化作一個耳環,垂挂在了我的耳垂上,我對他點頭,揮了揮手,立時,整個世界又開始旋轉,腳下的神印開始退散,結界也開始消失,空間開始扭曲,開始收縮,最後化作一顆金色的小珠在我的手心,而我們周圍,已經是清晰的,時間暫停後的神界。
上古對我恭敬一禮,消失在了空氣之中。
“須彌。”我輕輕一喚,須彌已經立在我的身邊,顯得有些打不起精神。
“怎麽了?”我看他沒有精神的臉。
他擰了擰眉:“你把我要守護的東西拿走了,我現在心裏空落落的,不知道該做什麽了。”沒有了需要守護的世界,讓他又變得開始迷茫與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