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靈擡頭仰望着他,感覺他冰冷的面具下,其實也藏着一顆火熱的心。忽然不再對他那麽反感,她輕扯唇角,那上頭還有他撕咬過的痕迹。她越來越看不透眼前的人,從一見面就要殺她,到後來一再地對她冷言冷語,如今又忽然對她關心,她嚴重懷疑此人有人格分裂症。
夜幕終于降下,林子太大,三人未能及時走出密林,隻能暫且在林中過夜。
寒翼收拾着柴火,燃起一堆篝火,另外還打了幾隻野物回來充饑。嗞嗞的滴油聲,飄香的野味,饞得小辛辛高擡着前爪站在前排等食,它此時的模樣像極了哈巴狗,就差伸長舌頭了。
韓靈有趣地打量着小辛辛,又擡頭望向對面的楚墨,自從天黑後,他就忽然疏離了她,不讓她靠近身邊三步之内,就連寒翼也不例外。她真懷疑他真有人格分裂症,而且還有晝夜之分,白天一個樣,晚上又一個樣。
野味終于烤熟,寒翼割肉的功夫,韓靈取了其中一大塊送去給楚墨,好歹他照顧了她多時,她也該拿點誠意出來表示友好。
還沒走近五步,楚墨渾身警戒,瞪視着她的方向,喝止了她:“站住!不許再靠近朕一步,否則朕殺了你!”
森然的恐怖氣息從他身周圍爆發,吓得韓靈手上一抖,大塊的肉也掉進了沙土中。她凝望着他,他眼中的殺意甚濃,更多的是防備和警惕,他究竟在害怕什麽?她直覺地感覺他是在恐懼,一種莫名的恐懼。
“公主,皇上不喜歡别人靠近他,請你回去你的位置。”寒翼也上前攔阻了她。
韓靈心中添堵,她不過是好心地向他示好,誰想他如此不領情。不再理會他,吃飽後,她就抱着小辛辛上一邊睡覺。
楚墨擰眉,豎起耳朵傾聽着周圍的一切,他的雙拳緊握,全身繃緊得厲害。聽到對面傳來平穩的呼吸聲,他的目光稍移,盯着那個方向,眼神渙散,找不到聚點。
清晨時分,他們是被一隊馬隊驚醒。
十分狗血地,他們竟然遇上了馬賊。
馬賊的首領持着一把鋼刀,端坐在駿馬上,趾高氣昂:“趕緊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都統統交出來,或許還能留你們一條性命。”
寒翼持劍上前,頗有氣勢地與他們對峙:“大膽!也不張開你們的狗眼,看看你們攔截的人究竟是誰?”
馬賊首領絲毫不把他放在眼裏,甩手下令:“老子管你們是誰,兄弟們,上!”
韓靈見這麽快就拉開了戰幕,連忙退到安全的區域,反正有他們兩個在,對付這些山賊應該沒有問題。
交戰了幾個回合,楚墨也退出了戰圈,他已經多少了解了這些山賊的實力,深信寒翼一人足以應付。韓靈亦步亦趨地湊近他身後,她不确定他是不是還跟昨晚一樣,生人勿近。剛想伸手去拍他肩頭,楚墨突然回頭甩了她個寒厲的眼神,吓得她忙縮回了手。
“沒事,我隻是想說,讓寒翼留幾個活口。”
楚墨不解,疑惑地望着她,等待她的解釋。
“這幫山賊長期在這裏出沒,肯定打劫了不少财物,我們找到他們的藏贓處,然後瓜分他們的财物,你說這個主意怎麽樣?”
楚墨冷眼微眯,心中不由地好笑,她竟然想反過來打劫山賊的财物,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不過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他長這麽大,還從沒做過如此有趣的事,試試也無妨。
朝寒翼使了個眼色,多年的主仆相處,單隻一個眼神便傳達了一切信息。寒翼收拾完山賊,隻餘下山賊首領帶路,往他們的巢穴進發。
這片林子錯綜複雜,若不是有人帶路,确實很容易迷失方向。山賊的老巢就建在密林的深處,常人不可能抵達的一個山洞中。打開地窖,一箱箱金銀珠寶得見天日,韓靈不由地乍舌。他們都得了這麽多的财物,竟然還嫌不夠,還要繼續打劫爲生,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這裏一共有六個箱子,我們正好兩邊對分,一邊三箱。”韓靈繞着那六隻盛滿金銀珠寶的箱子走了一圈,指着其中三隻道,“這三箱就是我的了,剩餘的三箱給你們。”
楚墨和寒翼兩人對視了一眼,她到底會不會算數,他們分明是三個人,她一人就想分一半的财物。
看他們眼神不對,韓靈自覺地退讓一步道:“好吧,看在你們出力比較多的份上,我再讓半箱給你們,這樣總行了吧?”她笑得一臉燦爛,可對方卻不這麽想。他們出人出力,她什麽事也沒做,就想分到那麽多的财物,這世上真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在她的注視下,楚墨伸手從其中一箱财物中挑出一根較爲精緻的寶石鏈子,遞到她跟前,邪肆地輕笑道:“這個,就當是朕賞你的,其餘的你想也别想。”
什麽?
她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他竟然過河拆橋,也不想想當初這主意是誰出的,随便拿條鏈子就想打發她,未免也太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