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皇驟然拍桌而起,眯着陰鸷的眸子冷哼一聲:“别跟朕讨價還價,朕沒有這個耐性!”他的手掌過處,留下一個深陷的掌印。媽呀,原來皇帝老爹也是會武功的。她就說嘛,在這個地方,沒有武功,那是行不通的。
她吓得從座位上彈起,變态的皇帝老爹,一會兒像個慈父,一會兒像個惡魔,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韓如風是朕定下的,你沒得選擇,另外一個人選,你盡快自己決定。”
“不是還有三個嗎?”她認命了,不就是納夫嗎?反正皇宮裏本就養着這麽多人,再養幾個又何妨?納了夫,放在一邊晾着,難道還能強迫着她跟他們那什麽什麽嗎?
“另外兩個,日後朕會替你作主。”韓皇不容置喙的語氣,側轉着了身,一副送客的姿态。
“還有沒有人權?”她隻敢小聲地嘀咕,忽然有些擔心萬一夜魔天得知她要成親的消息,他會不會很傷心難過,會不會隻身趕來質問她?倘若他真的來了,她又該如何面對他?
真是心煩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坐在楓林深處,托腮沉思。
深秋臨近,涼意漸盛,身上單薄的衣衫已不夠禦寒。
涼風吹拂,她冷不噤地打了個寒戰,稍稍擡眸,她看到了那雙熟悉的黑色龍靴。他怎麽來了?聽着他的腳步聲臨近,她的心又開始不受控制地亂跳,太沒出息了,怎麽能讓他一而再地攪亂她的心湖呢?
不想理會他,她怕見到他那張澤野式的臉,她會再次失控。十分蝸牛地,她阖上眼,假裝小憩。
他的腳步聲在她跟前停下,她能感覺到他強烈的目光凝視着她,就在她的頭頂上方。她繼續裝睡,就是不搭理他,時間久了,他應該會識趣地自動退去吧。
一聲輕笑從頭頂上方傳來,帶着幾分嘲諷:“你可真行,先是裝啞巴,再是裝深情,現在又裝睡,到底什麽才是真的?”
她猛地睜開眼,原來他以爲她将他錯認爲澤野,都是她在裝腔作勢,他竟然如此看待她?她迎視着他略帶寒意的目光,冷笑道:“像你這樣不懂感情之人,又有什麽資格評論他人?”
“你演了這麽多戲碼,無非就是想引起朕的注意?你的父皇千方百計地想巴結朕,以爲用美人計就能讓朕無條件地支持韓國,未免想得太過天真。”
她冷笑,他還真會想象,演戲嗎?爲他?
“你别自作多情了,先前是我認錯了人,才會情緒失控,不過我現在看得很清楚,你不是他。你甚至連他萬分之一都比不上,因爲你冷血冷情,你不配長一張酷似他的臉。”
他的目光驟冷,陰鸷的眼神眯起,眉心的砂痣也跟着變得愈加妖冶。他上前扼住她的下巴,冷聲道:“冷血冷情?你信不信朕現在就能殺了你?”
她輕笑,書院裏多半是韓國的士兵,他也不想想現在誰才是這裏的主人。想威脅她,也不看看她是誰,豈是他人三言兩語就能輕易被威懾住的?
“你真的能殺得了我嗎?可别忘了,在水潭時,還是我救了你一命。”她湊近他,朝着他完美無瑕的俊臉上吹氣,惡劣地試圖勾起他難堪的記憶。
果然,他面色更沉,怒意極盛地喝道:“女人,你再敢提水潭之事,朕立即了結了你的性命。”
她不怕死地伸手撫上他的前胸,指尖在他胸前來回流連,笑得十分暧昧:“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有恩不報,秦皇陛下不覺得未免太失禮了嗎?”笑眼輕眨,她就是要故意激怒他,又無法拿她怎樣。誰讓他害得她差點斷了氣,又傷心欲絕。
他的臉又湊近了她幾分,滿臉的盛怒,正在瀕臨爆發的邊緣,他咬牙切齒道:“不要挑戰朕的耐性!”
他越是發怒,她心底越是暢快,她的手貼着他的身子向上,慢慢撫上他的臉。那張熟悉的臉,她早就想觸摸了,世上怎麽會有長得如此相像的人,就連觸摸的感覺也一模一樣,她輕吟着叫出了聲:“澤野。”
他的雙瞳驟縮,眼中的怒意比方才更盛,他突然傾身狠狠地撕咬她的嘴唇,将她的唇瓣咬破,絲毫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她用力地捶打他,嘴上的疼痛感更甚。變态的男人,居然喜歡咬人的嘴唇?
他終于松開了她,冷寒的目光凝視着她唇上泛着血色處,他頗爲滿意道:“以後,不要再讓朕聽到這個名字!”他轉身離開了楓林,沉穩的腳步聲漸漸趨遠。
她心中的怒意卻越來越盛,嘴上的疼痛不斷,一種羞辱感籠罩全身。她朝着林外大聲呼喊:“死變态,我詛咒你!”
“冰司!你死哪裏去了?你就是這麽保護我的嗎?”
“别喊了,他被皇上叫去問話了。”龍之翼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似乎已到此處有些時候。
她頓時将怒氣轉嫁到了他身上,質問道:“你剛才看到了是不是?你爲什麽不出來救我?”
他抱劍而立,冷酷地搖頭道:“我沒看到公主的生命受到威脅,我認爲沒有這個必要。”
韓靈氣急,難道要等到她被人欺負慘了,他才認爲有必要救她嗎?好,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她不義。
她清了清嗓子,撫着自己的嘴唇道:“我覺得有必要先通知你一聲,我已經決定了,要招你爲我的驸馬之一。時間就快到了,等回宮後差不多就舉行婚禮,你最好多準備一下,到時候,可别失禮了。”看到他的臉在瞬間變黑,她帶着勝利的笑容,擦着他的肩而過。
“把話說清楚,爲何出爾反爾?”他在身後質問。
她頭也不回道:“我們的約定沒有實現,所以我的承諾也不能兌現,你還是接受事實吧。放心,本公主一定不會冷落你的。”大大的笑容在她唇邊綻放,直到她的唇瓣上傳來陣痛,她才收住了笑容。不用回頭看,也能猜到他此時臉上吃癟的表情,她的心情頓時大好。
既然已經有所決定,韓靈便想及早地通知韓皇,以免他又更改主意,随便塞個男人給她。
“父皇,我已經選好了,就龍之翼了,我要他做我的驸馬。”還未進屋,韓靈就一路嚷嚷,待她進得屋後,頓時傻眼了。
屋子裏哪裏還有韓皇的影子,卻是那楚墨坐在了本該是韓皇的位置上,閑适地喝着茶。看到她進來,楚墨贈了她一道寒栗的目光,黑瞳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