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上一回的經驗,夜魔天将她困得牢牢的,不讓她有任何逃脫的機會,于是乎,韓靈隻能繼續留下來陪他,以妖兒之名。
平時的他冷酷而漠然,不願搭理人,更别提拿正眼看人。而現在的他,在她面前,在妖兒面前,他的目光一直追逐着她,無論她做什麽,都無法離開他的視線。他的愛如此濃烈,他的情如此純澈,她幾乎迷失在他的無限寵溺中。
月護法給她們送來了早餐,是夜魔天親自出門去接,他不允許任何人進來,不允許任何人看到她的美麗。他霸道,他占有,他已經中了毒,那種毒藥的名字叫妖兒。
她坐在他的懷中,隻需張一張嘴,就能吃到他喂來的食物。她不喜歡聞到土豆的味道,她已經對它過敏,她隻需皺一皺鼻子,他就自動地将她不喜歡的食物挑出。在他的寵愛之下,她變得越來越嬌貴,她開始沉溺于被人視作珍寶的感覺。這種感覺好熟悉,一股莫名的愁緒自她内心最深處逐漸化開,萦萦繞繞,牽引着遙遠的記憶,呼之欲出。
她俯首親吻着他,從眉宇到他漂亮的眸子,再到他性感的薄唇,他喂她吃了半天的飯菜,自己一口也沒有吃過。她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他害怕她不知什麽時候又消失不見,所以他珍惜現在擁有的每分每秒。他的心無時不刻不在爲她而跳動,而她,卻仍在想着逃離,哪怕隻有細微的機會……
他霸着她又纏綿了一整天,她絲毫沒有找到機會離開他的視線,而且她也無力逃離,她癱倒在他火熱的懷抱中,沉沉地睡去。這個男人,似要傾盡他一生的愛戀占有她,而她,也樂在其中。
一絲懼意逐漸爬上心頭,愛,她一直想回避的東西,離她越來越近,觸手可及。她開始有些害怕,有些患得患失。最初跟他發生關系,隻是順其自然的一回事,無關愛情。就如她從前交往的那些男人一般,隻是彼此從對方身上尋找快樂,卻從不言愛。可是現在,她已經開始迷失自己,在他重重的愛戀包圍下,她也逐漸被融化,逐漸披上愛的輕紗。
深藏在腦海中的影像呼之欲出,那些她刻意想要遺忘的記憶如潮水一般向她湧來,她渾身冷得發澀……
曾經也有那樣一個男人,他視她如珍寵,占有她所有的時間,占有她所有的氣息,在她十八歲生日的當夜他讓她從一個女孩蛻變成爲真正的女人。
他比她大了十歲,是名成功的商人,身價不菲,成熟的氣質和優雅的體态,是無數少女追逐的對象。他冷酷,寡言,處事狠辣,縱橫商海,無往不利。唯有在她面前,他如同一個孩子一般,與她的時間争寵。他不喜歡她每天按時上學,不喜歡她爲了複習考試而忽略他,他要她的眼裏心裏時時刻刻都是他的影子。
那時候,她不懂,不懂他爲何如此頑固。他們明明有着一生的時間慢慢度過,可他偏偏就是要占有她所有的時間,隻能看着他,看着他工作,看着他洗澡,看着他吃飯……
直到那一天,他躺在冰冷的水晶棺,他溫柔的雙手不再撫摸她的臉龐,他深邃幽黯的黑眸不再睜開看她,她的世界徹底崩潰了。
從此,那張冷酷而輪廓分明的臉孔便深深地埋藏在了她心底,他眉間那顆妖冶的朱砂痣也化成了封存記憶的鎖匙,她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再想起他,那個名叫澤野的男人,她唯一愛過的男人。
是他改變了她的一切,讓她走上從商的道路,踏着他的足迹,縱橫商海,是他教會了她一切,卻也奪走了她愛人的勇氣。
她忽然明白了,爲何初見龍之翼時,會有如此強烈的感覺,原來他們的身影如此相近,他們的臉型也所差無幾,隻是他的眉心沒有那顆妖冶的朱砂,他不是澤野。
一股渾厚的氣息壓近她,夜魔天有些不悅地撕咬她的耳垂,原來她分心得厲害,他已經叫了她五六遍,而她卻将自己鎖在記憶中,無法開釋。想要逃離他的念頭越來越重,她很害怕,怕自己真的會愛上他,怕他不知什麽時候突然消失在她的生命裏,她的心中充滿恐懼。
她從他身上退離,踱步到窗前,他一直不許她開窗,仿佛她會從窗口處不翼而飛。這一次,她沒有妥協,拉開了他按在窗棂上的手,敞開窗戶,呼吸來自大自然的清新空氣。
“夜,陪我出去走走吧。”
外面已是夕陽西下,紅霞染遍西邊的天空,璨光透過雲端。
她在西北面的一棵古槐後看到了冰司露在樹幹外的一段劍柄,她早就猜到他一定就在附近,這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理所當然會做之事。
他的頭探出了半顆,似察覺到了她注視的目光。她不動聲色地朝他的方向比了個手勢,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過來,轉身施展輕功離開。
“在看什麽?”
當夜魔天繞到她身後時,冰司的身影已經遠去。
她俏皮地回首,勾下他的脖子道:“夜,我們去水潭泡個澡吧?”
暧昧的語氣和勾魂的暗示,他的眸光頓時升起一簇火光,她連忙拉着他出門,分散他的注意力,否則他一定又會再要她一次。
她歡快地奔入水潭中,他們之間的距離就是從這裏開始拉近,他表達情欲的方式很直接,毫不掩飾,這一點和澤野很像。
第一次認識澤野,是在同學哥哥的一次生日派對上,她不喜歡虛僞的應酬,更不喜歡違心地吹捧别人,所以她選擇了躲在派對外的一張吊椅上。赤着腳踝,她閉目迎着晚風,嘴裏哼着小調,她的歌聲輕輕柔柔地飄蕩在小花園的上空,一切都顯得那麽惬意。
突然感覺腳面有些溫濕,一隻大手捉住了她的腳踝,她驚詫地睜開眼。在她面前單膝跪着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他的臉輪廓很深,帶着冷峻之色,他的眸子黝黑深邃,深不見底,而他眉間那顆妖冶的朱砂深深吸引了她的目光。
陌生異樣的感覺讓她驚駭,她想逃離,可是他牢牢地捉着她的腳踝,黑眸深深地望進她的眸底,随後她聽到了他飄忽魅惑的聲音,說不出的性感。
“乖,繼續唱。”
受蠱惑一般,她順從地繼續唱着,但她的歌聲一定已經變了調,她聽不到自己的歌聲,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随着他忽快忽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