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的這天陽光明媚,時至深秋,滿目的秋色,落葉缤紛。
公主出行,排場不俗,從頭到尾足有幾裏地的儀仗和侍衛。韓國上下誰不知道韓皇如何疼愛他的公主,也無人不知這位公主就是他們韓國未來的女皇,韓國的将來。
出皇城的途中,人滿爲患,所有的百姓都跑來觀看他們的公主。都傳聞公主是韓國第一美人,可真正見過的人少之又少。
“韓國第一美人?”
聽着外面各種議論聲,韓靈翻箱倒櫃地從皇帝老爹給她準備的三箱出行行李中翻出一面銅鏡,說實在的,來到這裏後,她還真沒看過自己到底有沒有變樣。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國色天香……似乎将所有這些美妙的詞彙用在銅鏡中的這張臉上都不爲過。
下一刻,一連串恐怖的大笑聲從華麗的馬車中傳出,驚得護衛隊的馬匹紛紛仰頭嘶叫,沖入百姓中,現場頓時一片混亂。公主的一聲大笑,引發了全城騷動,韓國公主韓之花再次留下美麗的“傳說”。
想不到她這張臉品質這麽優良,老天真待她不薄。
繼續大笑着,斜眼瞥見一臉受驚的紫兒蜷縮在馬車的角落,可憐兮兮地看着她。她忙收住了笑聲,輕咳幾聲緩解尴尬,太得意忘形了。
咳咳,這個,要不得。低調,保持低調。
掀開簾子往外瞧了眼,真夠混亂的,人山人海,擠成一堆,還有幾匹馬仍在人群中沖擠。她輕歎了一聲,馬匹就是不如汽車,汽車怎麽踢它踹它,它都不會發脾氣,而馬就不同,誰曉得它什麽時候就發飙了,就像現在。她當時根本沒意識到,她就是這場混亂的罪魁禍首。
感覺到有道強烈的視線在關注着她,她下意識地擡頭,尋找那道視線。斜對角,酒樓的二樓,一名紫衣男子憑欄而立,手持一隻酒杯,怡然的姿态,賞心悅目。在她的視線和他交彙的刹那,他手中的酒杯脫手滑落,飛濺的酒水在空中抛灑出完美的圖案,時間也仿佛停留在了此刻。
好可惜的一隻酒杯!
她有點近視眼,看不清樓上帥哥的模樣,倒是看清了那隻酒杯是用綠翡翠做的,一定價值連城。
在紫衣男子的身後出現一名紅衣女子,嬌俏可人,好奇地注視着下方,問道:“熙哥哥,怎麽了?”她從未見他如此失态過,不由地好奇,當她的視線掃過下面的馬車時,車簾已然落下。
紫衣男子眸光微斂,一抹幽藍一閃而過,視線牢牢地鎖定下面的馬車,好看的唇線優美地揚起:“這門婚事,有意思。”
經過皇家衛隊一陣疏通道路後,馬車終于順利地駛出皇城,向着白松書院所在的荥陽方向奔去。
韓靈百無聊賴地躺在馬車裏,哼着小曲兒,坐馬車的經曆可不好受,屁股巅得慌,主要是這地都是黃土地,不是水泥路,等哪天她這個女皇上了位,将這主幹的道路全鋪水泥,不過首要的是先發明出水泥,還有就是她是不是能活到那一天。
不想了,越想越煩惱。
也不知到了哪裏,她再次掀開簾子往外張望。車隊已來至一片林中,落葉鋪地,風中飄來泥土的清香。
在車隊前方不遠處,另有一隊馬車停在了路邊,馬車雖也華麗,但隻有七八個随從,不似她這般拉風。她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這是個好機會。
“停車!”
馬車慢慢停了下來,護送車隊的護衛隊長上前詢問:“公主,有何吩咐?”
“本宮要小解。紫兒,跟本宮一起下車。”她拉着紫兒下車,留下目瞪口呆的護衛隊長,他怕是還沒見過有人能将小解說得這麽自然的。
她知道護衛隊長一定不會派人跟來,除了他。
“冰司同學,本宮小解,難道你也要跟着?”木頭人不搭理,冷酷地闆着一張臉。
“很好,那我就在你面前解決好了。”她裝出一副作勢就要脫褲子的動作,還沒等她解開腰帶,他已嗖地一下飛走,沒了人影。
她抿嘴偷笑,拉着紫兒找了處林木茂盛、人迹罕至的地方停下。
“紫兒,咱倆把衣服換換。”
“哦。”紫兒先是有些詫異,繼而點了點頭。她就喜歡她傻乎乎地一概奉命,不問緣由的性格,贊許地給了她一個笑容。
對換了衣服後,韓靈朝着外邊大喊了一聲:“紫兒,你怎麽這麽磨蹭?本宮不等你了,先回車上。”
喊完,對上紫兒眨巴着眼睛詫異的臉,韓靈沖她噓了一聲,小聲告誡道:“你現在回車上去,記着用手捂着臉,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你的樣子,尤其是冰司。”
“哦。”紫兒乖巧地點頭。
韓靈滿意地拍拍她的腦袋:“乖,去吧。”
紫兒走到一半,似乎感覺到不對,突然轉頭問道:“那公主你呢?”
她言辭閃爍道:“我……我稍候就來,我沒到,你讓他們不要走。”
紫兒輕輕一笑,點頭道:“好,奴婢知道了。”
對不起了,紫兒,她必須離開。
對着她的背影,韓靈默默地表達歉意。
繞了個大圈,她循着前方車隊的方向行進,冰司早晚會發現她不見的。倘若她單獨行動,一定會被他捉到,還是混進别人的車隊裏,比較安全可靠些,隻希望人家能收留她。
她把自己的頭發攪亂,再往臉上抹了些土灰,這個造型應該有點落難的感覺了吧?
“大爺,救救我!求求你們,救救我!”
她低頭沖到一個車夫跟前,扒着他的衣角一個勁地撕扯。
“你走開!哪裏跑來的野丫頭?”他重重地推了她一把,她順勢往馬車邊緣上撲去。
馬車的簾子在這時掀開,露出一張極爲精緻漂亮的臉蛋來,細長的眉毛,桃花眼,美得有些過分。本來倒也沒什麽,問題是這麽一張妖魅的臉蛋卻長在了一個男人臉上,這還像話嗎?
她向來不喜歡男生女相的男人,感覺一看就是小受,太過柔弱。她還是比較喜歡剛猛強壯的男人,孔武有力,平常扛點東西、幹點家務,那都不在話下。若是換成這類的小受,那還是算了,東西她自己扛,家務自個幹,她可不想擔當虐待小受的罪名。
小受在見到她後,目光有些異樣,娥眉輕蹙,這模樣讓她聯想到了林妹妹。有事沒事,就摘個花、葬個花,悲風傷秋。
她趁勢爬上了馬車,扯着他的衣袖,啜泣道:“公子,我被家人賣入青樓,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你行行好,救救我吧,我不能再讓他們捉回去。”
小受柳眉輕挑,表情說不出得怪異,她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但又說不上來具體的。
“舉手之勞而已,你上來吧。”他的聲音輕柔,如同他整個人的氣質一般,小家碧玉。
小家碧玉?汗,她渾身打了個哆嗦,這什麽形容?
倒是沒料到他會這麽爽快就答應了,她忙說了聲謝,進了他的馬車,車簾放下時,她看到後面的車隊還沒有任何異樣,應該是尚未發現她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