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資不足兩千萬，豪取票房過兩億——一部電影折射萌人影視崛起之路。”
“《暮光之城》昨日票房過億，又一部高票房低口碑電影，又一部萌人制造。”
“《跑男》輸出海外大局已定，《暮光之城》出品方華龍影業全權負責海外發行。”
……
2009年的寒假，萌人獨領風騷。
《跑男》大電影盯着無數苛責的批評聲，爲無數觀衆帶去快樂的同時，也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迹，傲視國内影壇賀歲檔。同期上映的好萊塢大片也被壓在身下，以緻于有專家學者評論說，國内的觀衆太膚淺，層次太低。
應景的《暮光之城》，借助2.14情人節，也在國内圈粉無數。中文版《暮光之城》小說在國内銷量猛增，而北美票房，《暮光之曾》則壓倒了大名鼎鼎的《007》。
不過這部電影在美國的處境，和《跑男》在華夏差不多。
一樣的低口碑，一樣的高票房。
中美兩國的同行分别對這兩部電影的評價，也是貶多于褒。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投資兩部電影的機會擺在他們面前，他們會放過嗎？
在國内，輿論上冒出質疑萌人的聲音。
“萌人怎麽了？”
“作爲一家電影公司，眼裏不能隻有錢！”
“以前萌人的電影還注重口碑，現在隻看錢，太讓人失望了。”
“娛樂圈滿是銅臭，我以爲萌人是個另類，不會被銅臭污染，沒想到我錯了。情懷，情懷何在！”
……
“一群白癡！”
甯世榮撂下手頭的報紙，心中輕嗤。
輿論上那些質疑萌人的聲音，在他看來很可笑。而那些媒體在他眼中，和跳梁小醜差不多。
口碑？
情懷？
說得好聽！
作爲擎天集團未來的繼承人，他是企業家，是商人。
票房和口碑，對于他來說，或者說對于國内外所有能夠存活下來的影視公司來說，票房遠高于口碑，甚至可以說是票房至上！
叫座不叫好的電影，出品公司開心，導演地位高，演員片酬高，還有的是資金追捧；反之，叫好不叫座的電影……那樣的演員被稱作“票房毒·藥”，那樣的導演爲了下部戲的資金愁白頭，至于出品公司賠錢！
在商言商，哪家電影公司能容忍口碑這種虛名，取代維持公司生存的票房？
國内如此，國外亦如此。
隻有真正的電影人，才會追求所謂的口碑和情懷，因爲電影賠了，損失的不是他們。
至于觀衆，呵呵，純粹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八九十年代香江電影黃金時期，充滿“情懷”的電影賠的還少嗎？
有些電影公司甚至因此倒閉，有些老電影人，拿出畢生積蓄想要拍一部充滿情懷的高口碑電影，結果被電影票房刺激的心髒病發。
即便是世界影壇中心的好萊塢，亦是如此。
因爲電影投資失利而破産倒閉的電影公司，也不是一家兩家。
電影公司不是不想追求口碑，可是沒有票房支撐，所謂的口碑就是泡影。
觀衆們一反面高呼“口碑”“情懷”，可是國内一些高口碑具有懷舊情懷的電影，哪怕在國外電影節獲獎，回到國内票房依舊撲街。
一次拍砸，兩次拍砸，三次拍砸……以後誰還投資你拍電影？
這就是個怪圈，是個悖論。
爲了生存，國内外的影視公司都必須首重票房，而不是過度追求口碑。
“看來麥小餘徹底明白這個道理了。”
甯世榮把玩着手中的雪茄，眉頭微皺。
他無意替萌人出品的《跑男》、參與投資的《暮光之城》開脫，純粹是發自内心的感慨。因爲類似的事情，擎天影視也遇到過。
不過，萌人蹦跶的太歡了。
不能再坐視萌人這麽發展下去了。
甯世榮收起雪茄，摁下桌上座機的按鍵：“Susan，讓張瑞霖他們來我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張瑞霖、劉磊、裴鵬兵和田野陸續來到甯世榮的辦公室。田野來的最晚，他正跟編劇探讨新劇修改劇本，接到電話通知後匆匆趕來。
人到齊後，甯世榮無視劉磊的阿谀逢迎，開門見山道：“今年，集團将會參與美國XX院線的聯合收購工作，四月份我要代表集團去美國。在此之前，不想再看到麥小餘這個名字。”
劉磊一如既往的抱大腿：“榮少說的是，我早就看姓麥的不順眼了。”
裴鵬兵也是摩拳擦掌：“去年讓他過的太舒坦了，還想用美人計挖角鄧朝，結果古陽的當家小花之一反被萌人挖過去了，什麽馊主意！”
田野臉上一紅。
這主意是他出的，撺掇古陽影視用當家一姐馬丹妮引·誘鄧朝。結果有心插柳柳不成，鄧朝對馬丹妮沒法應，反而和古陽當家小花之一的孫麗因戲生情，孫麗還拒絕了古陽的續約，擺明要加盟萌人了。
而古陽影視憑借裴鵬兵的出資，馬丹妮、孫麗、鄧朝的三角戀炒作，還有《甜蜜蜜》的質量，播出後效果不俗。
同時，鄧孫戀曝光，孫麗即将簽約萌人的消息傳出，孫麗的人氣和身價都得到提升。古陽影視抓緊孫麗最後一年的合約，一口氣給她接了一堆通告，工作幾乎安排滿了。
如此一來，也算緩和了古陽自身的資金壓力，不算吃虧。
甯世榮這邊吧，其實也沒吃虧。他給了裴鵬兵一筆錢，投資古陽的《甜蜜蜜》，賺了一筆。但他的本意不是賺錢，他也不差那點錢。
結果跑偏了，目的沒達到，心裏肯定不舒服。
造成這種局面的“罪魁禍首”，正是田野。當初他提出來的時候，就遭到張瑞霖的質疑，現在失敗了，被裴鵬兵皮裏陽秋的搶白一番，臉上挂不住。
“咳咳。榮少，以前是我對麥小餘了解的不多，現在才知道他的背景挺深，我建議慎重。”
裴鵬兵毫不客氣的打擊道：“他的背景深？不要爲自己的無能找借口！”
這是踩低對手擡高自己的典型方式，身爲國内知名導演，田野豈能聽不出來？
“今年初，新華社體育時評特意不點名的提到萌人，暗示《跑男》大方向的正确性，這能是偶然的？裴總，别忘了你是怎麽從愛漫文化CEO位置上摔下來的！”
甯世榮手下這個髒活四人組，地位還是有區别的。
劉磊地位最低，随意隻能極盡可能的巴結逢迎，拍甯世榮的馬屁。
張瑞霖類似于參謀，平常比較低調，隻是出出主意，還會像個真正的助理那樣，幫着甯世榮打理一些集團的工作安排。
裴鵬兵和田野之間的關系比較緊張。
前者曾經是愛漫文化CEO，後者是國内知名電視導演，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爲了抱緊擎天集團繼承人甯世榮的大腿，争鬥的比較厲害。
這些事兒吧，甯世榮都看在眼裏，心裏跟明鏡似的。
但是他并不點破，也不阻止。
禦下之術有雲：不怕手下彼此不合，就怕手下團結一緻。
“好了，麥小餘就是個吊絲，沒什麽背景。靠着花言巧語騙來幾家大集團合資成立華龍影業，然後扯着虎皮狐假虎威搞風搞雨。至于新華社的體育時評，和當年的《新聞聯播》一樣，都是運氣好……”
麥小餘是自家的對手，自從發瘋暴起弄傷甯世榮後，甯緻遠就加強了對他的重視。
體育時評事件後，甯緻遠脫了不少關系，花了一番代價，好容易從上面打聽到真相：
麥小餘上面沒人，隻是其敢想敢幹的弄潮兒性格，恰好契合了上層某些大佬的主張。而《跑男》的成功，自身産生的轟動效應，又有利于這些上層大佬以其爲試點，推展自己的主張。
就像宣傳部、文化部、體育總局等部門的大佬們，就很樂意看到體育泛娛樂化的推廣，于公于私好處都很多。
甯世榮從自家老爹獲悉真相後，這才準備對麥小餘下手。
因爲從去年開始，萌人蹦跶的太歡了。綜藝《跑男》、《跑男》大電影、《夏家》、《暮光之城》……這特麽隻是個開始，後面還有好多項目陸續完成呢！
要是等到《盜夢空間》、《魔境仙蹤》、《愛麗絲夢遊仙境》、《美人心計》、《神話》相繼上映或播出，也能取得之前那些項目的成績，萌人可就不好對付了！
何況萌人今年初又上了幾個項目，《宮鎖心玉》、《傾世皇妃》、《步步驚心》都是大項目。
甯世榮絕不容許養虎爲患！
爲了證明自己的價值，田野又說道：“榮少，不是說萌人去年上馬項目太多，資金壓力非常大嗎？像是今年他們公司開的新項目，全都有外部資金參與。”
“呵呵。”甯世榮冷笑兩聲，“瑞霖，我讓你調查的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張瑞霖平靜的答道：“晹張投資有限公司，法人代表晹小星，和股東張小泉各占股20%，大股東麥小餘，占股六成；張晹投資有限公司，法人代表張小泉，和股東晹小星各占股20%，大股東麥小餘，占股六成。”
說到這裏，他頓了一下，加重語氣道：“兩家投資公司以投資住宅和商鋪爲主，集中在燕京、東海、深城和羊城四地。目前商鋪正在陸續出手，加大學區房和範圍地段的高端住宅投資力度，兩家公司總資産合計近十億，資産負債率不足50%。”
我勒個去！
裴鵬兵、田野和劉磊大受刺激，面面相觑。
總資産近十億，資産負債率不足50%，也就是說，淨資産能有五個億！
有這麽多錢，加上萌人本就豐厚的現金流，去年那些項目，根本不可能對萌人的資金鏈構成什麽壓力！
劉磊受到的刺激最大。
遙想若幹年錢，他還曾因潛浏濤失敗，被麥小餘打而放出豪言，說要封殺萌人在燕京廣告界的所有業務；可現在麥小餘和兩位小夥伴合資的投資公司，不顯山不露水的，淨資産就達到五億規模……
這不是一萬點的傷害，是暴擊，成噸的暴擊傷害！
甯世榮點上雪茄，抽了一口：“都聽到了吧。爲什麽你們都敗給麥小餘，就因爲他太狡猾。看看萌人今年準備籌拍的《人在囧途》……”
輿論上都在質疑萌人，受到商業銅臭侵染，拍攝的電影隻注重票房，放棄了傳統的口碑。
這種局面下，萌人肯定不能放任不管。
一方面利用媒體之口，表明自家追求電影書的态度；另一方面，則在春節過後高調宣布，張小泉将拍攝一部小成本喜劇電影《人在囧途》，以延續萌人一貫的小成本電影優良口碑。
《人在囧途》，制作成本八百萬，主演鄧朝、王寶強，已經在過年期間取景拍攝了部分鏡頭，将會是帶給所有支持萌人的觀衆的誠意之作。
“800萬的投資，主演片酬折進制作成本就算了，還有四百萬來自晹張投資和張晹投資，搞得好像萌人再拿出四百萬都困難似的……”
“呵，呵呵，哈哈哈！這是赤果果的拿我當傻子，故意蒙騙我，讓我以爲他們公司資金壓力大，資金鏈有斷裂的可能，出現收購良機。”
“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真以爲能夠一直把我蒙在鼓裏，放任萌人做大不管嗎？”
“欺人太甚！”
甯世榮怒極而笑，目光落在裴鵬兵和劉磊身上。
劉磊一個哆嗦反應過來：“榮少你放心，我這就安排人跟蹤麥小餘，打探他的生活軌迹和每天出行路線。”
裴鵬兵則是滿臉堅毅：“榮少，我知道該怎麽做。”
“哈，怎麽做是你們的事，我一概不知，也一概不過問，總之我不想再見到麥小餘的名字在我眼前蹦跶。”
呃……
甯世榮的這番話，将自己摘了個幹淨。
田野打了個冷顫，被吓到了。
劉磊和裴鵬兵心裏發苦，堅毅之情動搖，可是事到如今，他們已經沒有退路。
張瑞霖臉色如常，好像什麽也沒聽到，心裏卻翻了天：又該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