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昀石唏噓道：“你這些建議具備可行性，如果成功驗證并且全部推行下去，對于所有電視台來說，不啻于一次劃時代的改革。”
麥小餘笑笑：“您是想說，改革的越多，牽扯的環節越多，阻力也越大，對嗎？”
“是啊，這是必然的。”
“那就慢慢來呗，先把每晚黃金檔的電視劇改成三集連播，看看效果如何再說。”
小狐狸！
王昀石笑了。
麥小餘也笑了。
從上午到現在，滔滔不絕說了這麽大一堆，麥小餘的目的隻有一個——說服王昀石，海豚衛視黃金檔獨家播出《粉紅女郎》，每集價格50萬。
“這部電視劇，你很有信心？”王昀石問道。
“麥子同名漫畫改編，值得期待。”
王昀石不語，這個噱頭的分量不夠。
麥小餘繼續道：“這部電視劇其實是試水作，我更想拍的是《花樣男子》。”
嘶……
王昀石目光閃爍。
《花樣男子》太火爆了，他的一對兒女都是麥子的粉絲，大愛《花男》。
“可你們選擇的是《粉紅女郎》。”
“沒辦法，我們公司第一次試水電視劇，而《花男》是我們公司的殺手锏，不得不謹慎。”
“殺手锏？”
王昀石饒有意味的看着麥小餘，後者沒有掩飾，坦然承認：“雖然我還沒有跟麥子談過《花男》的版權，但是除了我們萌人，他不會賣給任何人。”
“你們公司和麥子的關系……似乎挺好？”
“不光是麥子，還有小麥、阿正、小魚兒。除了我們公司，他們不會接觸任何公司。”
《我相信》票房成功後，有不少公司都曾在微博上聯系過麥子、小麥等四人，想借用他們的名氣，在他們的微博上打廣告，爲自己的産品有償宣傳。
有償宣傳……
其實就是微博營銷，目前已經逐漸形成完整的産業鏈條。
根據微博的人氣、名氣、粉絲數量以及活躍程度，劃分出不同的檔次，制定相應價格。
涉及産品不僅僅是影視劇、綜藝節目、歌曲專輯等，還有各種有形、無形的東西。
這是行規，也可以算是潛規則。
比如說一部公認的爛片，卻有好多影評人、大V好評宣傳，真的隻是因爲欣賞眼光不同嗎？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
但是到了麥子、小麥等四人這兒，這條潛規則不管用了，他們壓根沒有回複留言。
目前爲止，除了秉承新千年四大好基友的原則彼此宣傳外，就隻宣傳過萌人影視的影視劇。
“差點忘了，小麥的《何以笙箫默》也很适合改編成電視劇。”麥小餘繼續抛誘餌。
機會難得。
王昀石是他接觸到的，所有電視台工作人員中行政級别最高的，而且又有陳僑恩的因素夾雜其中，麥小餘當然要好好利用，争取和對方建立起良好的合作關系。
就像海聯院線的陳向西一樣，打通這兩條線，如同打通任督二脈，萌人今後一兩年内出品的影視劇，不用再爲上映、播出犯愁。
至于說一兩年以後，他相信萌人影視會占據主動地位。
王昀石是老司機，自然看得出《花男》和《何以》是麥小餘抛出的誘餌。
他很不喜歡麥小餘的做法：“即便改組黃金劇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些節目需要删減，或者改變播出時間。”
“成功總會有犧牲，關鍵看爲誰犧牲，值不值得犧牲。如果犧牲掉那些節目，能夠爲貴台換取黃金檔高收視率，幫助老哥得償所願，我覺得一切都是值得。”
“我？得償所願？”
麥小餘笑了：“下午聊天的時候，我覺得老哥人格魅力突出，業務能力精湛，有雄心有抱負。貴台如果能在老哥的領導下，必定可以取得更加輝煌的成就。”
這幾句話說到王昀石心坎，今天他和麥小餘聊了一天，可不就想摘掉那個“副”字？
副台長……
台長……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王昀石喝口茶，沉默片刻，說道：“我現在全面主持台裏工作隻是暫時的，下任台長的人選上面已經内定，年底之前會空降下來。”
“也就是說，還有近半年的時間。”麥小餘身體前傾，聲音變得認真，“如果這半年裏，貴台在老哥的領導下，取得長足進步，而老哥又有一整套改革方案等待推出，老哥你覺得局面會不會好點？”
王昀石心動。
如果對黃金劇場的改組能夠取得明顯效果，他再努努力找靠山幫忙使勁，然後拿出一整套電視台發展方案，有望令海豚衛視跻身一線衛視，未必不能把空降那位堵回去。
但是，如果黃金劇場改組失敗了呢？
體制内，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王昀石的擔憂不是杞人憂天。
他需要時間衡量利弊！
當晚，王昀石在大富豪酒店款待麥小餘和陳僑恩，還找來一位省内較爲出名女主播作陪。
不是台裏一姐，一姐的靠兒在上面，台長都惹不起。
這頓飯吃的很開心，雙方推杯換盞觥籌交錯。
除了問一些麥小餘對電視台未來發展方向的見解外，王昀石沒少讓女主播借着敬酒的機會，打探萌人的底細。
萌人沒背景，有背景的是陳僑恩，麥小餘其實也很好奇陳僑恩的家世來曆，但是他需要繼續忽悠王昀石，不能表露出來。
目前爲止，王昀石展現出來的一切善意，都建立在陳僑恩的神秘背景之上，跟麥小餘沒有半毛錢關系。
麥小餘隻是發揮騙子專業素養，将借勢手法運用的淋漓盡緻而已。
陳僑恩清楚察覺到麥小餘的借勢。
吃完飯，兩人回到酒店後，她忍不住問道：“你是不是在騙他？”
“騙？”麥小餘一臉悲痛，“喬恩，我以爲你最懂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個字，我的心好痛。”
我就是最懂你，才知道你最會騙人！
“你正經點！”陳僑恩沒好氣道，“人家是電視台副台長嗳，你都沒有接觸過電視台，他怎麽可能聽你說那麽多，還考慮你的條件？而且，你突然改變條件，是不是利用我？”
最後三個字一出口，陳僑恩就後悔了。
麥小餘心裏也咯噔一下。
難道小羊羔要把話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