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導,你旅途勞頓,我們就不打擾了。”
“你們連頓接風宴都沒有嗎!”私人助理急了,今天中午都沒吃飯。
“啊,我們晚上還得跑資金的事兒,正在節骨眼上,不能耽誤。這樣吧,裘導你們随便吃,燕京有名的飯店很多,記得要發票。”
麥小餘離開後,私人助理望着裘雲輝:“裘導,咱們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等會叫上他們幾個,我帶大夥去全聚德!”裘雲輝重新檢查一遍合同,确定合同沒問題,交給助理,“合同你收好了,沒有三百萬,他休想電影殺青!”
私人助理接過合同工,很小心的收到箱子最底層。
裘雲輝拿着手機走到陽台,撥通甯世斌的電話:“甯少,我是小裘啊。”
“小裘?”
“您真是貴人事忙,我是裘雲輝,小裘。萌人要拍電影,請我當導演,前幾天我給您去過電話。”
“哦,是你啊,我想起來了。怎麽,電影開機了?”
“還沒呢,聽說資金還沒到位。”
“那你給我打什麽電話?”
二代就是牛啊。
裘雲輝歎口氣,繼續陪笑臉:“這不我今天剛到燕京,不知斌少你今晚有沒有時間,我請您去全聚德?”
“那兒的烤鴨我都吃膩了!晚上我還有個私人派對,挂了啊。”
“等一下斌少,我還有事跟您彙報。這回萌人計劃投資一百五十萬拍電影,我剛跟他們簽完合同,您有什麽指示嗎?比如說讓電影流産?”
“哈哈,爲什麽要流産?一百五十萬拍出來的也叫電影?你要争取拍完電影,到時候沒地兒上映砸他手裏,明白嗎?”
明白,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像萌人這樣的小公司,一百五十萬拍攝一部電影,資金還需要籌措,如果電影拍完無法上映,公司距離倒閉也不遠了。
“斌少您放心,萌人這部電影,預算一百五十萬肯定不夠。”
“哈哈哈,小裘你是個聰明人。辦好這件事,回頭找個好點的劇本,我讓公司給你投資。預算先一千萬吧,嗯,女主由我選。”
……
裘雲輝聯系甯世斌的時候,麥小餘和張小泉來到國貿酒店大堂。
“魚兒,對不起,我沒想到那個叉是這種人。”張小泉自責道。
麥小餘倒是能理解裘雲輝的表現。
縱使再撲街,裘雲輝也是電影導演,面對現在的萌人影視,有幾分倨傲是正常的。
何況萌人現在的确需要一名有經驗的電影導演,完成《我相信》的拍攝工作。
“魚兒,你是不是打算圈那個叉?”
今晚本來安排的有接風宴,飯店包間都訂好了,檔次不低,可是麥小餘卻以跑資金爲由推脫。
資金不是早就到位了嗎?而且從下飛機到現在,萌人這邊沒花過一分錢,所有開銷全都由裘雲輝一方墊付……來之前,麥小餘身上揣着機票錢呢!
麥小餘歎口氣:“不是圈,算是防範于未然吧。”
裘雲輝下飛機後的表現太操蛋,麥小餘不得不防。
《我相信》這部電影,他是制片方,可是在劇組,制片方并非一定強勢,職權有可能會被導演架空!
制片方一旦失去對整個劇組的掌控,劇組裏黑錢的事情就會變得習以爲常。
比如負責找外景的制片主任或者外聯制片,人家要一萬一天,他就回來找劇組要兩萬。
訂個盒飯标價十五二十的,成本其實也就5、6塊,中間的差價哪兒去了?
還給投資方?
真以爲是活雷鋒呢!
遇到想錢想瘋的,尼瑪連劇組的汽油都偷。
沒在劇組混過,真心不知道劇組水深,裏面各種道道層出不窮。
麥小餘得防着,防着裘雲輝拿自己當羊羔,組團來薅自己的羊毛。
小心無大錯,防着就好,防着就好。
張小泉剛松口氣,忽然想到什麽:“可你跟那個×簽了合同,萬一那個×耍操蛋,連片酬帶各種費用,算下來得二十萬左右呢!”
“沒事兒,我心裏有數。”
麥小餘滿不在乎的擺擺手,心裏卻在冷笑。
你要是老老實實當你的導演,按照劇本拍完這部電影,該給你的錢我一分不少你,将來電影殺青,我再給你封個大紅包。
但你丫要是敢跟我玩裏格楞,我讓你哭都找不着地方!
和張小泉分開後,麥小餘開車回家。
人的壓力分兩種,一種是身體上的壓力,一種是心理上的壓力。
以前各地圈羊羔,心理壓力大,經常需要去酒吧減壓;如今籌拍電影,每天各種忙,身體壓力大,但是心裏安穩多了,唯一的減壓方式是——睡覺。
忙碌了一天,随便在街邊買點吃的,麥小餘回到家,打算洗個澡吃完飯,直接睡覺。
這些天太累了!
打開門,麥小餘愣住了。
房間内飯菜飄香,浏濤穿着圍裙,在開放式廚房區忙碌。
“回來啦,快去沖個澡,就差三杯雞,沖完澡就可以吃飯了。”浏濤忙着手裏的活,頭也不回的說道。
熟悉的畫面,熟悉的話語,麥小餘想到了浏濤第一次來自己這兒做飯時的情形。
“愣着幹什麽,一個月不見就把我忘了?”浏濤轉過頭,做個鬼臉,“看你一身汗,快去洗澡。”
“哦。”
沖完澡,麥小餘換上T恤大褲衩出來,浏濤已經把飯菜端上桌。
兩人像平時那樣,享受着甯谧的二人晚餐時光,浏濤開心的講述着自己拍戲這段時間的各種心得。
吃過飯,浏濤刷好碗筷,麥小餘削好蘋果切成小塊,上面紮上小叉子,一如以往二人獨處時那般。
浏濤擦幹手,挨着麥小餘坐下:“你今天好像很累。”
“公司忙。你不是拍戲嗎?怎麽回來了?”
“燕京這邊的戲份暫時告一段落,明天劇組要去外地拍攝。我請了個假,今晚回來看看你,給你做頓飯。”
“說的好像最後的晚餐。回頭劇組殺青,難道你還不回來?”
浏濤沉默片刻,轉頭凝視麥小餘:“你沒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