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整天,惠娘早就昏昏欲睡,但一沾到床,反而睡不着了,心也莫名的跟着堵了起來,望着床頂的帳蔓發呆。
範銘把苗苗哄睡,剛過來,就見惠娘望着頭頂的帳蔓一動不動的發呆,輕手輕腳的把門給闩好,範銘正要爬上床去,就聽惠娘問道:“阿銘,你說女人爲何要生孩子?”
範銘被惠娘問出的話給噎了一下,爬上床去摸了摸惠娘的額頭,自言自語道:“沒發燒啊,怎麽淨說胡話?”
惠娘白了範銘一眼,她才沒發燒呢,捅了捅範銘,繼續道:“阿銘,問你話呢?”
想起前身生苗苗時候所受的辛苦,惠娘不寒而栗,要是她真懷孕了,生産時的痛苦能受的了嗎?上輩子她可是婚都沒結過呢,惠娘不由的摸向了自己的小腹,等着範銘的回答。
範銘脫了鞋,上床來抱着惠娘,緩緩道:“媳婦,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不過你問的也對,幹嗎是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生嗎?”
惠娘被範銘的胡言亂語氣的半死,捏了範銘一把,道:“瞎說什麽呢?男人生孩子?怎麽生啊?”
身體構造不一樣,怎麽生的出來?惠娘有些後悔問範銘這個問題了,她這麽問并不是不想給範銘生孩子,隻是難以想象那痛楚而已。
這個問題,惠娘也不知道該怎麽和範銘解釋,揉了揉剛才她掐的地方,笑道:“你也别糾結這個問題了,我隻不過是問問而已,快睡吧。”
此時的範磊家,範磊正手舞足蹈的和剛醒來不久的小柳氏說着話,抱着睜開眼睛的兒子對小柳氏道:“婉茹...你瞧,咱們兒子睜開眼睛了,你看見沒有?”
剛生出來的嬰兒是沒那麽快睜開眼睛的,一般要過幾個時辰。
小柳氏臉上洋溢着身爲母親的光芒,淺淺的笑了笑,驚喜道:“真的呢?相公,這真不可思議...”
“是啊,真乖,我逗他還不哭。”
小柳氏的心一下子被小小的人兒裝的滿滿的,過了一會兒,小柳氏感覺到胸前一重,有種酸酸的脹痛感,呻吟了一聲,逗着兒子的範磊一聽小柳氏的聲音,關心道:“婉茹,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嗎?要我請大夫嗎?”
許是範磊的聲音太大,把一個人玩的正好的兒子給鬧到了,哇的一聲,剛出生沒多久的小包子,嚎哭了起來,那聲音要多大聲就有多大聲,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小柳氏一聽孩子哭,心裏也跟着焦急了起來,伸手去抱範磊手中的孩子,見範磊驚慌失措的亂哄,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道:“快把兒子抱過來,他餓了,得吃奶...”
範磊一愣,望了小柳氏一眼,總算明白過來啊,急急忙忙的把剛抱熟練的兒子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
小柳氏抱好兒子,輕拍了兩下,小小包子總算不哭了,正要解開衣襟,瞧見範磊一動不動的盯着她的胸口,有些尴尬,忽然想起了什麽,問道:“相公,鍋裏還有熱水麽?你去拿毛巾沾濕,拿過來給我。”
三嫂告訴她,給孩子喂奶前,還是用熱毛巾清理下爲好,不然不衛生。
“有,婉茹我馬上去給你拿過來。”範磊說完,急吼吼的去廚房去了,範磊動作很快,用毛巾沾了燙燙的開水,就拿過來給小柳氏,“你轉過身去。”
範磊有些不解,但還是聽話的轉了過去,小柳氏單手去解衣襟,但解開了半天,都沒有結果,最後隻能求助範磊。
瞥見他臉上的笑容,小柳氏有些氣結,一把衣襟給解開,小柳氏便再次讓範磊把頭給轉了過去,饒是最親密的人,瞧見她給孩子喂奶的樣子,小柳氏還是不好意思。
實在是很難爲情。
雖說小柳氏以前沒少瞧自個大嫂給幾個侄子喂奶,但真正到了自個的時候,不如看的那麽輕松,哄了老半天,小小包子還是不肯張口,小柳氏被折騰的出了一身的汗。
等小小包子哭出來的時候,看準機會,把奶頭塞到了小小包子的嘴裏,慢慢的吸允了起來。
小小包子吸的開心,但卻苦了小柳氏,由于初次給小孩子喂奶,僵着身子不敢動,乳尖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意,小柳氏深吸一口氣,差點沒叫出聲來,可見懷裏的兒子吃的那麽滿足,小柳氏還是咬着牙忍了。
範磊豎起耳朵,聽着後面的動靜,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婉茹,我可以轉過頭來了嗎?”
“你...算了,還是轉過來吧。”孩子都生了,她也不能老這麽拘謹着不是?
剛出生的孩子反應最是直接,吃了尿,尿了拉,這夜,初次當父母的範磊夫妻二人,折騰到了大半年才遲遲睡去,沒睡多久,小小包子就哭了起來,反反複複,範磊又是換洗尿布,又是給小小包子擦屁股,折騰的不行,好在鍋裏的水一直用火溫着的,不然要是大半夜的燒熱水給小孩子洗屁屁,可是件麻煩事兒呢。
小柳氏雖然被範磊呵斥不許插手,但也沒睡好,這一夜範磊家的燈就沒滅過,好不容易眯了會兒,就被小小包子給鬧醒。
範磊也終于明白了,這爹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好當啊。
想到三日後便是自個兒子的洗三宴,範磊心難忍,畢竟時間很緊,而此時小小包子的名字一直沒被定下來,範磊很煩心,想了好幾個名字都被一一小柳氏給駁回,範磊實在沒辦法了,隻好求了範老頭,按照輩分,給小小包子取了大名,名字叫範子成,目的是想小小包子日後能有大的成就。
範磊歡天喜地來告訴範銘一家的時候,惠娘聽了不予置評,這取名字她最不在行,聽聽也就罷了。
“大名有了,那小名呢?”
範磊撓了撓頭,“這個,我忘了...”
惠娘夫妻倆滿臉黑線,這個都能忘記,未免尴尬,惠娘道:“四弟妹現在情況還好吧?”
“很好...”接着範磊手舞足蹈的和範銘夫妻倆說起了小小包子是如何如何的可愛,讓他稀罕的不行啦等等之類的,不過眼底的青色卻出賣了他昨晚受的折磨。
範銘忍着笑,瞅着範磊一個勁的說,更明白範磊那種初爲人父的喜悅,所以并未打斷,夫妻倆聽他一個人在哪兒念叨。
說完了這件事兒,終于想起這回來的正事兒了,墨迹了半天終于紅着臉道:“三哥,三嫂,我這次來是想求你們的,你看啊...這洗三宴我這個大男人又不懂,婉茹她又在坐月子,娘...哪裏,我們又斷絕了關系,所以...”
範銘和惠娘對視一眼,道:“那有什麽關系,都是自家兄弟,你家裏人少,我們過去幫忙也是理所當然的,回頭你把錢給拿過來,讓你三嫂去幫你置辦就成了。”
惠娘無語,這種洗三宴她又沒辦過,怎麽弄?這範銘,答應的這麽快,也不問問她,可這話也說了,惠娘也不好拒絕,提議道:“不如這樣,把大嫂一起叫過來幫忙,四弟你也知道,這種洗三宴我沒辦過,把大嫂叫來也妥當些。”
範磊點了點頭,“成,沒問題,回去我就和大哥說這件事情,順道把錢給送過來,這洗三宴的事兒就麻煩你們了。”
把洗三宴交代給三哥一家來辦,範磊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同時這也是和小柳氏商量好的,範磊探過小柳氏的口風,讓冷氏來辦,小柳氏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範磊一走,惠娘就去找戚嬸問洗三宴要準備的東西去了,戚嬸和劉嬸都是過來人,最是清楚洗三的時候要準備什麽東西,問了也好保險點。
範磊動作很快,半個時辰之後,馬氏便帶着範奇奇過來了,手裏還拿着範磊給她的五兩銀子,還有一張是範磊寫的家裏還有的東西。
平常百姓家擺個洗三宴最多幾百文錢就可以了,當然是最寒酸的那種,範磊一下子拿出了五兩,這可是難得的闊綽。
惠娘看着桌子上的五兩銀子,瞪大了眼,看了半天,才道:“四弟是受什麽刺激了,一個洗三宴要用五兩銀子來辦?”
馬氏撇了撇嘴,搖頭道:“不知道呢,咱們就看着弄吧,弄喜慶一點就成了,餘下的銀子就還給四弟。”
“嗯,那也成,五兩銀子确實太隆重了,畢竟這是洗三,要是百日宴弄隆重點到還好。”
妯娌倆說了幾句,便一一羅列後日洗三該用的東西了,劉嬸二人也在一旁提意見。
豬肉範磊家裏有,這個不用買,過年的年貨範磊也沒怎麽用,鞭炮那些也不用準備,這裏倒是省下了很大一筆開銷,其他就是買些零零散散的小東西,倒也花不了多少錢。
商量好,便約好明日去采買東西。
洗三那天,來了不少的客人,小柳氏的娘家以及一幹走的很近的親戚,還有範磊這邊的兄弟姐妹和親戚,好在惠娘提前問了範磊要來多少桌客人,不然依着她和馬氏準備的東西肯定不夠。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