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當然不可能說柳娘在她鋪子裏做事兒的時候,喜歡上别的男子了,那樣有損柳娘的名譽,到時候柳大成臉上也不好看,隻對柳大成道:“爹,如今柳娘也不小了,她這麽大年紀去我鋪子幫忙,你也知道,我那鋪子來來往往的人多,特别是未婚的男子,這一來二去的,總有人注意上她的,所以...我就想着把她先送回來了……”
惠娘的意思說的很婉轉,根本就沒提馬天峰的事情,要是柳大成知道了,無非也是往自個兒心裏添堵,哪有何必呢,多一事兒還不如少一事,再說馬天峰也隻是柳娘生命中的一個過客,等她想開了,很快就忘記了。
柳大成歎了口氣,最後道:“惠娘,你說的這個我也知道,當初讓你柳娘去你鋪子,就想着她能鍛煉鍛煉自己,别的也沒來不及深想,既然已經有人和你打聽她了,送回來也是應該,這以後要是傳到她未來的婆家耳朵裏,可是會出大麻煩的。”
畢竟誰會願意娶一個整日裏和大多數男人打交道的人做兒媳。
惠娘隻是頻頻的點頭,并未和他說柳娘并沒有在鋪子裏端茶送水,一來柳娘畢竟是沒及笄的姑娘家,二來惠娘也有私心,萬一鋪子裏的那個客人說了什麽粗魯的話,或者起了歹意,到時候柳娘受了委屈,可就後悔莫及了。
“好了,惠娘你也别難過,爹也不怪你,還是讓柳娘安生的在家呆着,等今年一及笄,明年就給她找個好婆家嫁出去。”柳大成也沒注意惠娘眉眼之間的愁意。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恩,爹到時候你給柳娘好好挑挑,千萬要打聽清楚了,想必你也知道我家小姑子的事兒了吧,千萬别弄成那樣了。”
“惠娘,這你就放心吧,我和你娘也不是那等子糊塗的人...”
父女倆又說了一會兒的話,柳大成問了惠娘家裏的情況,得之惠娘現在又開始在搗鼓新的賺錢路子,也很高興。并沒有提讓惠娘帶着他們老兩口一起做的想法。
不過惠娘倒是讓柳大成把家裏的紅薯賣給她,到時候起做粉條,柳大成見惠娘這麽想着娘家。心裏泛起絲絲暖意,道:“你要是想要紅薯,就直接說,還提什麽買不買的,都是一家人。說這話多見外...”
“爹,人家親兄弟還明算賬呢,我當然不會白拿你和娘辛苦種的紅薯了?過幾日我讓馮叔過來拉...對了,還有柳娘的工錢,我也得給,幫忙是幫忙。但她也辛苦了,我不能讓柳娘白幹活。”惠娘說着從口袋裏把柳娘這些天的工錢放在了桌子上。
柳大成不想收,最後被惠娘一把給塞進懷裏了。被惠娘盯的沒辦法,柳大成隻好揣在兜裏,說道紅薯,柳大成一臉的堅決,“我說了不用就是不用。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你拿去做東西正好。到時候多拿些那個什麽粉條給我們就成了。”
柳大成擺明了态度,要是惠娘在說下去,估計柳大成都得發飙了。
惠娘隻得見好就收,笑着答應了,“惠娘,要是家裏忙不過來,我讓你平安過去幫你,反正他冬天在家閑着沒事兒幹。”
柳娘現在被惠娘給送回來了,柳大成又打算讓柳平安上去了,惠娘笑道:“不用了爹,我家裏前不久才添了兩個人呢,都忙的過來,我要是把平安給叫道我哪裏去了,怕是你以後要忙什麽也找不到人了。”
“咳,這個你就别擔心了,我正嫌棄平安整日裏沒事兒幹,在家吃閑飯呢,去你哪兒幫忙,我還能省些口糧。”
額,惠娘以爲自己聽錯了,柳大成這是和她在說笑嗎?這笑話可真是一點也不好笑,當然惠娘也沒在拒絕,反正是自己的親弟弟,不用白不用。
說着話的時間往往過的最快,皮氏這會兒已經重新做了飯菜上桌,惠娘母女倆還有柳娘,馮三等人都沒吃午飯,肚子早就餓了,如今見到熱騰騰的飯菜,哪裏顧得上别的。
埋頭苦幹的吃着碗裏的飯菜,趁惠娘幾人吃飯的功夫,柳大成把自己讓柳平安去惠娘家幫忙的事情和皮氏說了,柳平安一聽柳大成提到他,耳朵都豎起來了。
沒想到自己早就期盼的事情,爹竟然幫他辦妥了,天知道他有多想出去,雖說家裏的日子是好過了,但整日呆在家裏吃白食也不是個事兒。
當然柳大成知道,他爹娘是不會放人的,再個就是冬天,城裏也沒什麽活兒能讓他幹,但現在不一樣,去了他二姐家,二姐可是個大忙人,到時候自己肯定有事情做的。
果然柳大成和皮氏說完,便讓他去收拾東西去了,好等會兒和惠娘一起回去。吃過了午飯,惠娘母女倆在娘家呆了一會兒,就打算回去了。
皮氏和惠娘之間的那個結,在兩人說開之後,如今也算是正式的過去了,母女倆個又恢複到了以前的關系,雖是這樣,但惠娘卻知道,她們母女兩個卻還是回不到當初什麽話都能說的地步了。
修補過的鏡子,即便是完好了,但也恢複不了原狀,即便是親情也不例外,同時惠娘的心裏隐隐的想多保留一些,不想像當初那樣,被傷害的那麽深。
回到家,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鍾左右了,天色逐漸的暗了下來,惠娘安排好柳平安的住處,便帶他轉了轉,正好劉阿水範林幾人正做粉條。
見柳平安很感興趣的模樣,惠娘也沒攔着,讓柳平安去幫忙,自己找借口先撤了,柳娘的事情倒是解決了,鋪子裏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雖說今日的生意比昨日好了一些,但保不齊那蜀記還會來什麽後招,惠娘不得不提起了心,凡是有對手,就會有競争,自然而然的想要一比高下。
不管怎麽樣,惠娘都一定得把鋪子裏的内奸給抓住,想到這裏,惠娘眼裏閃過一絲狠厲,打發苗苗去陪亞文姐弟倆玩,惠娘就一頭紮到廚房裏,弄改良版的麻辣燙去了。
這個沉重的任務,自然而然的缺不了劉嬸,經過劉嬸的提點,惠娘再次搗鼓的麻辣燙湯底比先前的麻辣燙湯底好吃了不止多少倍。
并且弄了多種口味,不再是單一化了,等弄完這一切,天早就黑了,戚嬸等人也回來了,惠娘今日并沒有讓羅九和馬氏先回去,而是找他們問了話之後,最後才讓他們離開。
惠娘這樣做,戚嬸是最明白不過的了,别說是太太急,她也急的很,想着到底是怎麽回事,等惠娘從屋裏出來,戚嬸就迎了上去,“太太,問的怎麽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會不會是鋪子裏出了内奸...”
“戚嬸,我給你的湯底的配料,每天除了你碰過之外,還有誰碰過?”這個問題,是惠娘一直想問的。
戚嬸楞了一下,随後道:“這個,碰的人倒是挺多的,有時候我忙不過來,都是讓大太太,或者兩個小夥計還有阿九拿的......”
惠娘皺起眉頭,本以爲戚嬸會老實保管好的,沒想到,唉...還是自己的失誤,沒叮囑她不能讓别人拿啊!
“你啊,算了,氣死我了......你就沒有好好保管嗎?”
戚嬸饒是再蠢,也明白了,驚呼一聲道:“太太,真的是咱們鋪子裏出了内奸?”
戚嬸這一聲叫的,連在做飯的劉嬸都出來了,被惠娘使了個眼色,劉嬸隻好又回自個的崗位上,老實的做飯。
“不然你以爲呢?我今日可是去了那家蜀記,味道和我們的一模一樣,換了你,你能保證自個把兩盤菜給炒的一樣嗎?”誰都做不到好不好,同一個人做菜,總有鹹淡還有油多油少的問題。
戚嬸縮着脖子不敢吭聲,惠娘說完讪讪的擺了擺手,“抱歉,是我太大聲了。”
“沒有沒有,太太,是我的錯,一直以來你都這麽相信我,倒是最後,是我大意讓别人鑽了空子。”戚嬸這會兒有些難過,她自認爲太太對下面的人都還不錯,工錢也夠高,誰知道這人心不足蛇吞象,還是有人當了内奸,不過這人到底是誰呢?
惠娘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你,我也有責任,要不是我顧着家裏沒顧着外面,出這種事情也是應該。”
在這古代,用錢買别人鋪子裏的人當眼線,是最正常不過的了,惠娘現在怕的不是别的,唯一怕的是那個内奸是從一開始就是别人派來的眼線。
要是後面被收買的還好說,畢竟有惠娘的條列擺在那兒呢,要是從一開始就是的話,惠娘估計他讓别人簽的那個東西,也沒有多大用處。
忽然,惠娘腦門一閃,想起一個人來,朝戚嬸問道:“最近咱們鋪子裏有什麽人來找我大嫂嗎?”
“這...好像沒有,我沒瞧見。”戚嬸想了想道。
“算了,下次你注意點。”惠娘說完,又問戚嬸有沒有見過馬天峰。
“馬天峰是誰啊?是咱們鋪子裏的客人嗎?”戚嬸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