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鵬控訴完聶福幾個的罪行,噗通一聲,跪在範老頭的面前,埋首認錯道:“爹,如花這樣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讓如花和我和離,我甯願從聶家淨身出戶,也不和離,你老放心,以後我肯定會對如花好的。”
“相信你?咱們憑什麽要相信你,你淨身出戶了,如花還得跟着你受苦,這事兒我不答應,我爹和大哥還有四弟都不會答應,聶鵬,你就不要再想了。”惠娘拿着如花的嫁妝單子過來了,說的話更加難聽了。
聶鵬咬牙不語,惠娘說完則是把手中的嫁妝單子給了範老頭,範老頭接過,哼了一聲,“沒錯,我們都不同意,如花在你們聶家受了這麽多苦,你倒是說了一句淨身出戶,就能解決事情了?門都沒有。”
聶鵬要是真淨身出戶了,如花以後地方都沒的住,更何況她剛小産完,又不能見風。
“老大,你們幾個把如花的嫁妝整理一下,看少什麽沒有,要是對清楚了,咱們找人過來擡。”他就不信了,沒了他聶家,如花還真找不到好人家了。
聶鵬跪了半天,卻是沒想到範老頭不松口,更沒想到如花的三嫂一句話就拒絕了,聶鵬求情無果,轉眼投向在一旁當了很久透明的李氏,“娘,你幫我說說話啊,我真的會對如花好的。”
李氏在範老頭眼神掃過來的時候,用手擋住臉,“你别和我說,和我說沒用。”她現在在範家就是一個尴尬的存在,要是她再開口,回去老頭子不活剝了她才怪。
惠娘倒是有些佩服聶鵬了,但是這個男人太懦弱,如花受傷害之時不出來說話,現在跪着求又有什麽用,惠娘是最讨厭這種人,雖然如花隻是想要分家而不是和離。
但要是不讓聶鵬狠心,甩下聶福一家子的話,如花的磨難是永遠也結束不了,如花的情況和安娘的一點也不同,和離對如花沒什麽好處,經過這麽多事情,惠娘還是看的出來聶鵬很在乎如花的,但因爲父母弟妹的原因,讓他懦弱了。
而安娘那則是活生生的背叛,就算不和離,以後兩口子也不會安安生生的過日子的,更别說還有趙牧那個極品的存在。
聶鵬心情低落的跪坐在地上,高氏和聶福兩人恨鐵不成鋼,聶霞早就在聶鵬發飙的時候,灰溜溜的滾走了,聶鵬的弟妹見自己一家被欺負的這麽慘,當即跳出來辱罵範老頭等人。
并且還不讓惠娘幾個搬嫁妝,揚言說那是他們家的東西,“說在哪裏說不要臉的話了,你們家的東西?那是我小姑子的嫁妝,你們有臉說是你們的,走走走,給我一邊去,不然我和不客氣了。”
惠娘拿着手中棍子揮舞着,反正從答應幫如花開始,惠娘就知道自己要當一回潑婦,索性潑婦到底,懶得和他們客氣。
最後在衆人的哭喊中,惠娘和範林範磊幾個終于把如花的嫁妝給點齊了,嫁妝點清的同時,惠娘也把聶家給弄的亂七八糟了,高氏要上來和惠娘拼命,惠娘也不怕她,直接把手裏的棍子一揮,高氏怕了,躺在地上滾叫哀嚎。
惠娘鄙夷的看了一眼,“行了,你就别裝了,我手上的棍子可是沒挨着你,你要是想訛人的話,還早了點,我不介意把礙着棍子的地方給掀開,讓大家瞧個真假。”
惠娘的話耍極了無賴,高氏羞的面紅耳赤,清點完嫁妝,還少很多東西,惠娘去和範老頭說這件事,範老頭想了想道:“等聶霞把如花的東西拿來再說。”如花的嫁妝可能便宜了别人嗎?
而聶鵬還是跪坐在地上,毫無反應,惠娘都想上去踢他兩腳了。虧她還想用這個法子,讓如花和聶鵬能從聶家分家出去的,現在真是被她的惱怒而搞砸了,後面惠娘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在惠娘失望了沒多久,聶鵬終于像個男人一樣。
和聶福夫妻兩個說要淨身出戶的事情了,聶福夫妻倆不同意,聶鵬的弟妹也開始哭鬧,拉着聶鵬的袖子求個不停,聶鵬表現的很堅決。
表示一定要淨身出戶,聶鵬今年也快二十了,從他接管家裏的事兒來,也快有六七年的時光了,這麽多年爲家裏做牛做馬,也夠了,他也真的累了,要是再肩當起這個責任,遲早有一天,他會被逼死的。
如今聶鵬也終于明白了自家爹娘的狠心,他就像是個外人一樣,永遠也融入不進去這個家裏去,沒人爲他辛苦操勞而說一句感謝的話。
反而被指責不孝,爹娘也指責他忤逆,聶鵬真的是受夠了,“你們别說了,就算我淨身出戶了,你們有手有腳也不見得會餓死,三弟四妹,你們都不小了都是十四五歲的人了,難不成還想讓我養一輩子不成?
還有爹和娘,你們年紀也不大,别老是要年輕輕輕就想着要享福,世上沒有那麽好的事情,你們有什麽話,留在以後慢慢說,反正我一定要淨身出戶,我不要你們答應,我現在就去找三爺爺去。”
聶鵬要不要淨身出戶,範老頭幾個懶得去管,全部坐在一旁等着聶霞把如花少了的嫁妝給拿過來,而惠娘卻是在如花屋裏幫她收拾東西。
“三嫂,我真要和離嗎?”
“這個要看妹夫同意不同意,你先聽我的,先回娘家去,要是妹夫真淨身出戶的話,這聶家你就不能再呆了,要是他還想着你,等他安排好了,肯定會去接你的。”
見如花愁眉苦臉,惠娘隻得道:“本答應你隻分家的,現在好了,被我這一攪合,爹也真信了,以爲你要和離,在外面等着聶霞把你的東西拿來,找人把嫁妝給搬回去呢。
真是對不住,你放心我肯定不讓爹逼你和離的,不過妹夫......”
“三嫂,我不怪你,外面鬧的那麽兇,我都聽見了,反正現在都已經無所謂了,過一天是一天吧。”如花好像看透了一般,惠娘在外面幫她争論她不是不感動的。
連自己娘都不肯爲她做主的,她現在除了三嫂還有爹和哥哥幾個,還能依靠誰呢?
這邊惠娘和如花在屋裏說着話,而在外面的範老頭等人坐在如花的嫁妝上,十分不屑的瞧着聶家的人,特别是高氏耳朵上的耳環,範老頭幾個恨不得把高氏的耳朵給瞪出窟窿出來,好拿回如花的耳環,他們幾個是男人,搶又不好上去搶,李氏被範老頭給直接忽視了。
聶鵬是一路狂奔到他所說的那個三爺爺家去的,這所謂的三爺爺不是别人,真是聶家村的村長,大名叫聶三,當然也是因爲在家的排行也是老三,平時聶福等人稱呼他爲三叔,而聶鵬卻是叫的三爺爺。
一到聶三家裏,聶鵬二話不說,雙腿膝蓋一彎,就跪倒在聶三的面前,求他去他家主持他要淨身出戶的事情,聶三是個快六十歲的白頭發老頭,被聶鵬這一跪,吓的煙鬥差點都快掉地上去了。
聶三急忙穩住手裏的煙鬥,“阿鵬啊,你這是幹啥呢?你三爺爺我雖然是老了,但現在沒到時候,不用跪,你有什麽事兒你就說,别跪。”
聶鵬是個硬脾氣,梗着脖子道:“三爺爺你要是不答應幫我主持讓我淨身出戶的事情,我就不起來。”
最終聶三被聶鵬弄的沒法,隻好跟着他去了聶家,在路上不好意思的把自家那點事兒和聶三說了個明白,希望聶三到時候不要偏袒,聶三卻是歎了口氣,“三爺爺知道的,你放心吧,你爹娘......唉,年輕的時候是這樣子,現在老了也是這個模樣,遲早有一天會衆叛親離,你不信的話就等着瞧好了,他們兩口子還真以爲慣着你幾個弟妹好,要是連你都不和他們往來了,看他們以後的日子能不能過出一朵花來,不過你現在淨身出戶了,以後你和如花住哪兒?”
聶鵬沒吭聲,而聶三無意中的幾句話,最後一語成真,沒了聶三的聶家日子過的那個凄慘,家裏全是好吃懶做的人,先前聶霞還會回來打打秋風,後面見娘家連秋風都沒有打,幹脆不再回來。
而聶鵬的兩個弟妹,高氏随便給他們找了人家,娶的娶,嫁的嫁,一窩子好吃懶做的人,差點沒餓死,隻好舔着臉去求聶鵬,而聶鵬早就被這父母兄弟給傷透了心,偶爾給一點吃的東西,但沒過多久,又說家裏沒糧了,每次一去聶鵬家,聶鵬家就跟鬼子進村一樣,都被掃蕩的幹淨,後面聶鵬夫妻倆煩了。
每次都和如花躲出去,要麽就是閉緊大門不開,而聶福一家幾口那是好對付的,還翻院子進兒子家,最後聶鵬被逼的沒辦法,帶着如花去了别的地方,聶福和高氏氣死也沒用,誰讓好吃懶做的是他們,把兒子當成工具使喚的也是他們,現在兒子被吓怕了,能怪的了誰?
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