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那些知情人士,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兒,何必這麽鬧哄哄的。
還沒等别人回答,就有人嚷道:“咳,還不是這個老婆子看不得自己兒媳婦過的好呗,這兒子一出去,就聽信了别人的傳言,跑來這鋪子中傷自己的兒媳,大呼自己兒媳紅杏出牆了?還想把這範老闆娘給休了,好霸占這鋪子。”
要是兒媳婦真紅杏出牆了,還會被自己的婆婆給抓住,讓婆婆拿出來鬧?是個人都能想明白是有人故意中傷,這老婆子反而是看不明白。
這不是糊塗,這是蠢啊!
問話的人也跟着唏噓了起來,還真是沒瞧見過這樣式的婆婆呢,李氏被這鎮上的人給圍堵,一個個指着她罵,早就羞憤難當,本就不是很好看的臉,因爲憤怒,極度扭曲了起來。
拍了拍身上的灰,跳起來指着圍觀的這些人道:“你們這些個無知的蠢人,知道什麽,你們就是被柳氏那張狐媚子臉給欺騙了,她什麽人我難道不清楚,還容許你們這些個外人在這指指點點麽?她要是真那麽好,好會做出這等下流的事兒來?”
李氏心裏那個恨啊,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本來是想戳穿柳氏這個賤人的面目的,誰知道,自己被人罵的半死,本來自己做的就是好事兒。
李氏純然不決自己做錯了事兒,氣焰更加嚣張。
李氏的那點心思,惠娘那會不知道,再說她自問從沒做苛待過李氏的事兒,心中問心無愧,現在還會怕了她不成,就算李氏說出一朵花來,那都不是事實。
戚嬸和馬氏紛紛咬牙,恨不得撲上去,把李氏給暴打一頓,撕爛了她的嘴,看她能再這裏嚣張。另一方羅九見自己幫不上忙,聽了惠娘的進後院去安撫苗苗和範奇奇幾個了。
惠娘交代戚嬸和馬氏守在鋪子裏,自己緩緩走進人群中,看着李氏開口道:“李氏,你說出這話來,心裏不覺得羞愧嗎?自從我嫁進範家,就沒做過對不起阿銘的事兒,你是婆婆,說什麽我都去做了,可你呢,去年因爲點小事兒,還逼的我上吊,幸好我命大,沒死成,如今你也得逼的我死在你面前麽?”
惠娘接着道:“後面二哥生意做不成了,你也怪我?這二哥生意做不成,關我什麽事兒?憑什麽我就得逼你指着鼻子罵,還有自從分家來,我這個做兒媳的自問從來沒苛待過你和爹一回,那次家裏買了好吃的,不先做了給你和爹給送去。
那次家裏人做了新衣服,沒給你和爹做?每個月的列錢,我們三房也按時給你,難道我做這些還不夠孝順的?
除了你的胡亂要求之外,我們沒能答應,但至少從沒短你和爹的吃喝,你自己摸着良心問問,大哥二哥還有四弟幾個,那個有我們三房對你這麽好?
就是因爲我們三房對你們二老好,所以,你就仗着我們對你的好,來這麽侮辱我?”
惠娘說的感人肺腑,自己的眼淚也跟着嘩啦啦的留個不停,這不隻是她的委屈,還是前身的委屈,不少觀看的人聽了,都說惠娘的好話,是了,有這麽一個緊着你吃喝的兒媳婦,你還想怎麽樣?自己不知道知足,還老是跳脫來跳脫去的,還想折騰那樣?
都逼死過兒媳一回了,還不知道錯,還在鬧騰,這種狠心的老婆子,死了也是活該,更别說是斷絕關系了。
李氏的嘴張了合,合了張,狠狠的瞪着惠娘不說話。
先前那替惠娘說話的婦人對惠娘道:“行了,大妹子啊,你也别哭了,這等子婆婆不要也罷,我們都支持你,和你婆婆斷了關系,以後也别給她送吃的喝的,看她以後還能蹦跶出什麽樣來。”
這婦人性格直,心中不平的事兒,得立馬說出來,不然憋在心裏多難受啊。
其他人也跟着符合,說讓惠娘家和李氏斷絕關系,他們給作證,惠娘心裏有些感動,擦了擦眼淚道:“多謝各位的好意了,既然我都說了要斷關系,自然是會斷的,我還得請我們村子裏得高望重的老人作證,畢竟我婆婆也從來沒把我當做是她的兒媳婦,還沒隔多久,就去我家鬧,這以後我都沒辦法再忍耐了。她從來不把我當做是她的兒媳,我也沒必要再當她是婆婆。”
斷關系是必須的,不止是要在這鎮上說說而已,還得在村子裏請人給公正了,免得李氏老是仗着自己的身份,老耀武揚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像這種婆婆早斷了關系早好,你就别再傷心了。”這些人見自己管多了,尴尬的笑了起來。
惠娘擦幹了眼淚,擠出個笑臉,說道:“不礙事的。”
李氏也不糊塗,現在終于知道惠娘不是說假的,心裏慌了起來,想開口收回自己剛說的那話時,卻張不開老口,在心中思量着對策。
接着惠娘也沒有理會李氏,把圍觀的人群給疏散了,那些在鋪子裏吃午飯的人,也一個個回去了,還有不少的人也跟着進了惠娘的鋪子,來給她捧場。
惠娘一高興,也給在鋪子裏吃飯的這些人,都加了菜和飯,還表示多加的不收錢。
這件事兒平靜的解決,戚嬸和馬氏兩人也松了口氣,但心還是提着的,生怕惠娘不是在說笑,真要和李氏斷絕,所以這心又提了起來。連回去了也沒敢在範老頭面前說一句。
馬氏此時對李氏也是越發的不屑,也惱怒自己當初怎麽就被豬油蒙了心,和李氏一天到晚的就知道算計别人,好在她悔改的及時,不然這以後肯定是沒什麽好日子過。
人群一散去,就剩下李氏一個人傻傻愣愣的坐在地上,沒人理她,因爲李氏這一出,在這柳葉鎮,真是出來名了,又見惠娘的鋪子裏紅紅火火的,繼續忙活,心裏别提多嫉妒了。
而後拍了拍屁股罵罵咧咧的回去了,這件事兒好在是範老頭不知道,不然他被氣成什麽樣呢?
惠娘瞥了一眼李氏離去的方向,而後繼續忙手裏的事情,經過李氏這一鬧,惠娘鋪子的生意,非但沒減少,人反而是越發的多了,鎮上有不少的人說惠娘可憐。
碰上了那麽個不着調的婆婆,現在都被迫和婆婆斷絕關系了。因爲一個意外,提高了鋪子的收入,這是惠娘都沒想到的事情。
傍晚送走最後一批客人,惠娘便關了鋪子,把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一大行人便坐着馬車回去了,在馬車上,馬氏還不停的勸惠娘,讓她想開點,别把李氏的話放在心裏。
最後還說道:“三弟妹,你就把娘說的話當做一個屁吧,這屁放完了,就什麽沒有了。”
惠娘想笑都笑不出來,這比喻實在是太不怎麽貼切了,但她還是感謝馬氏的好意,“多謝大嫂的開導了,該怎麽做,我心裏有數。”
經過上午的那一番鬧騰,惠娘也說出了心中憋了老久的話,如今心裏額舒坦了。
馬氏聽完這才不語,戚嬸雖然擔心,但沒好意思問,苗苗在惠娘的懷裏,緊緊的挨着她,不吭聲。
到了家門口,馬氏還不忘勸道:“三弟妹,這和娘斷絕關系的事兒,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别那麽沖動。”
惠娘淺笑不語,目送馬氏和範奇奇母女倆個回去,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家子人,都特别的安靜,沒一個人說話,惠娘的心說複雜,一點都不複雜,這事兒她早就想通了。
惠娘這邊平靜如常,母女倆洗完澡,就早早的睡覺了,這馮三和戚嬸兩人就睡不着了,嘀嘀咕咕說着惠娘要和李氏斷絕關系的這件事兒。
說句實話的,戚嬸也很贊同惠娘和李氏斷了關系的,但她心裏還是有些擔心,怕範銘回來了,因爲這件事兒和惠娘有了隔閡,那就得不償失了。
馮三抿唇不語,随後看了眼戚嬸道:“你也别念叨了,我想太太心裏應該有數的,咱們隻要好好幫太太做事兒就成了,擔心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麽?”
在馮三看來,戚嬸這是瞎操心了,還不如好好做事,少讓惠娘心煩才是正經。
馮三這一說,立馬遭了戚嬸的白眼,“說你是大老粗,還真是大老粗,你還看不出太太的心思啊,要不是老太太逼的太緊,依我們太太的性子能那麽大的火氣嗎?”
馮三無奈的歎了口氣,也沒打斷戚嬸,聽着她念叨,等戚嬸念叨完,才發覺馮三睡着了,不由的罵道:“這大老粗,和他說正經的呢,這也能睡着,我這還不是擔心太太,心裏想不開,悶着難受嗎?”
嘴上雖然這樣說着,但還是動作輕柔的幫馮三蓋好了被子,随後躺下,閉眼睡了過去。
範老頭在惠娘沒找他去村長哪裏之前,他還不知道,李氏已經去鎮上大鬧了一番,還灰溜溜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