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路狂奔往範老頭幾個所在的地方而去,還沒到地方,李氏便隐隐的看着田中有一個人影,看都沒看清楚,當即就把心裏的怒火朝田中的人身上燒去,哪裏還會管田中的人是誰?
張口就對站在田埂上的人扯開嗓子喊道:“老三,我當你是個好的,你們家犁田那麽大的事兒還要指使你爹那個老頭子來做,你不覺得過分啊?”
站在田埂上的範老頭聽完之後,整個臉都黑了下來,這死婆娘,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這個時候來。什麽叫做老三指使他做事兒啊?這婆娘當真是糊塗了還是眼睛瞎了?
還好他沒下田,要是真下去了,這婆娘肯定又得鬧的天翻地覆了。
範銘的臉陰沉了幾分,沒搭話,依舊專心的揮着手中的鞭子,讓牛走的快些。
李氏沒聽到範銘的回答聲,以爲他是心虛了,不好意思搭話,便一路罵罵咧咧的從遠處走了過來,待到看清楚田中的人和田埂上站的人時,心裏一咯噔,林氏這婆娘的話當真是信不得?先前還和他說瞧見了死老頭子正在給老三耕田,可現在呢?
老頭子正穩穩的站在田埂之上看着,再看那田裏的,不是她剛罵的範銘,還能是誰?她怎麽就一時糊塗,聽信了林氏那婆娘的話了?
李氏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前的時候,範老頭喝了一聲,“你個死老婆子,還不給我過來,還在那兒嘀嘀咕咕什麽呢?”好在這會兒沒人,不然這老臉都被李氏這婆娘給丢光了。
李氏慢吞吞的走過去,見到範老頭就開始打哈哈,意圖避開剛才自己所做的愚蠢的事情,馮三面色不好的看了李氏一眼,正好與打哈哈的李氏眼神相撞在一起,李氏立馬文章大作,張口就想要罵人。
沒想到下一刻,馮三就走的老遠,範老頭一個眼神看過來,李氏到嘴邊的話隻好咽了下去,難得溫柔的對範老頭道:“老頭子啊,要是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離開了啊?你們該幹啥就幹啥啊,晚上早點回來吃飯啊?”
“少給我扯那些沒用的,剛才你在那邊說的話,我可是都聽見了。”
李氏知道瞞不過去,罵道:“還不是林氏那個婆娘,在我面前說三道四的,我這一氣怒之下,就跑過來了。”李氏說完見範老頭臉色不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魅獻的笑道:“我也是一時糊塗,聽信了她的話,這回誤會了老三,老頭子啊你也就别放在生氣了啊?”
心裏把林氏給罵了個半死,都是那該死的老娘們。
一旁的馮三對李氏的話充耳不聞,好似沒聽見一般,心裏就翻江倒海了起來,聽信别人的話就可以随意辱罵自己的兒子?這世上哪有這樣的娘?
範老頭瞥了李氏一眼,“行了,你就先回去吧,下次聽别人說話之前要帶上腦子,别動不動就聽别人怎麽說,勁做些丢人現眼的事情。”
李氏想辯駁,可覺得範老頭說的在理,磨磨蹭蹭了一下,沒多久口就回去了,李氏一走,範老頭眼神專注的看着在田中的曲轅犁,眼神炙熱了起來。
犁田的這件事兒一晃就過去了好幾日,李氏那天回去之後,被範老頭給訓斥了一頓,這幾天正在家面壁思過,也不好意思出門,好在李氏那天去嚎的時候,并沒有太多的人聽到,不然這村裏這幾天能這麽安靜?
土豆一種,惠娘便安心的去鎮上找鋪面的事情,這件事兒本是去年就該做的,誰知道後面發生幹旱,找鋪面一拖再拖,去年羅九因爲不聽惠娘和蘭花幾個的勸,在幹旱的時候還去鎮上賣粥。
結果錢沒有賺到,倒是虧了好些銀子,後面好在是收手的及時,并沒有把去年那一年賺的錢給搭了進去,不然他們一家四口後面的日子可就難過了,爲此羅九還專門上門過來和惠娘說了。
惠娘并沒有說什麽?醜話說在前頭,羅九不聽,她也沒辦法,不過至少羅九也是個知錯能改的人,這點惠娘還是很欣賞他的,所以今年年初找人收拾荒地的時候,惠娘還讓苗苗去問了牛娃,羅九願不願意來他們家打短工的事情。
雖說這打短工賺不了多少錢,但好在能賺幾百文錢,據苗苗和她說的,牛娃家的那點積蓄早就用的差不多了,一家人就靠着羅九和羅霜兩個人,而且這二人又沒有穩定的事兒做。
從羅九不賣粥開始,家裏一直都是坐吃山空,雖然羅九和羅霜倆個也弄點柴火和烙子去鎮上賣,但也賺不來什麽進項,加上家裏又離不開羅九,日子又差不多回到了原來的時候。
惠娘打算,到時候鋪面開展,還是請羅九回來幫忙,一則羅九也是老員工了,二則他這個人很勤快,做事也很認真,于情于理,惠娘都會請他。
既然決定要找個鋪面,這事情當然不能再閑置着,與範銘商量過後,第二日,惠娘帶着苗苗和戚嬸母女兩個上鎮上去了,她的打算是,要是鋪子不貴,就買下,要是鋪子超出了她的預算,那就隻能是租了。
因爲惠娘還得留下三百兩的銀子作爲家底,便隻剩下一百多兩銀子,而那作爲家底的銀子,惠娘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拿出來用的。
找鋪面猶如大海撈魚,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問過去,這個時候,惠娘就想到了羅燃,按理說這羅燃是專管這買地和賣地的事情,那這買賣鋪子應該也是差不多,想來羅燃應該也會辦的吧?
說不定羅燃的手中當真有一處正要出賣的鋪子呢?懷着試一試的心态,惠娘毅然帶着苗苗和戚嬸母女倆去了羅燃哪裏,惠娘先前去過兩次,羅燃哪裏的小厮倒也算是認識惠娘了。
把惠娘一行人請進去招呼之後,小厮便與惠娘說讓她們稍等,他們老闆還沒過來,惠娘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這裏就不用你伺候了,等會兒你老闆來了,告訴他一聲就行了。”
小厮退了出去,惠娘一行人就安心的在這房間之中,慢慢的等着羅燃的到來,等了相繼半個鍾左右,羅燃這才姗姗來遲,一聽小厮說惠娘過來找他有事兒,立馬猜想到範銘要買地,沒有絲毫的停留,便去見範銘去了。
等見了羅燃才知道,找他的并不是範銘,而是範銘的媳婦柳惠娘,羅燃臉上的笑也不好一下子收回去,笑着問道:“弟妹這回來是有什麽事兒找我啊?”
惠娘被他這一句弟妹給搞懵了,什麽時候自己成他弟妹了,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便把自己的來意和羅燃說了一遍,“羅老闆,我這次來呢,并不是要買地,而是想問問你,你這裏有沒有什麽記錄别人要賣店鋪或出租之類的?”
“弟妹這是要買店鋪嗎?”羅燃壓下了心裏的震驚,緩緩的開口問道。
惠娘搖頭道,“這...不是,羅老闆你要是這邊有好的店鋪位置,咱們看了地方,再來說這買與不買的事兒。”
惠娘見羅燃有些遲疑,便道:“ 羅老闆我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如今手上怕是沒那麽多銀子,所以...這店鋪買不買的問題,還得看别人出多少啊?要是别人出的高,我就沒辦法,隻能租用了。”
她可是知道這古代都有典當這一說法的,這柳葉鎮這麽大,肯定有人會把鋪面典當給羅燃。
這樣說羅燃果然明白,笑道:“弟妹打算的真是細心啊。”羅燃心裏不禁腹诽道:真不愧是人精,還在自己面前哭窮,就看着他們家買地沒多久又買店鋪的,果然與自己之前想的一樣,這範銘夫妻兩真是不簡單,肯定沒有自己所見的那麽囊中羞澀。
不過這與自己沒多大的關系,定了定心神,羅燃便與惠娘說起了這鋪子的事情,這也是惠娘運氣好,正好碰上有一家把鋪子點讓給羅燃的,先前這人開的是木器店,誰料想這生意并沒有想象中的好,長久下來,維持自己的生計都不夠了,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再做木器來賣,單不說這做木器的材料要錢,還費時費力。
羅燃把前因後果給說了個完,而後道:“那鋪子的位置不錯,就在柳樹街的那個位置。”
這樣一說,惠娘隐隐猜到了什麽,柳樹街的木器店,除了那個賣桌椅的店面,好像沒有其他的了?這樣一想,惠娘心中一喜,迫切的要羅燃帶她們過去看看店面的位置,好來說這後面的事情。
半個小時後,來到柳樹街的位置,果然還真如惠娘猜的那樣,先前賣桌椅的哪老闆和小厮都沒在了,隻剩下那禁閉的大門,和門前那一把大鎖,而這店鋪兩旁的店面,依舊賣着自家的東西。
羅燃并不知道,惠娘一家去年還在這裏擺過攤子賣東西,還高興的介紹道:“弟妹,你瞧,就是這裏了,我說的這位置不錯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