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三也不是埋怨在範銘家不好,而是這日子好過起來,他總會時常想起當年過的不好的日子,所以這人就是一個矛盾體,憶苦思甜也是常有的事情。
戚嬸當然也知道,不過這果園子枯死了就枯死了,還拿出來說,真是不怕害臊,惠娘一見他們夫妻倆不對勁,笑着和範銘急忙把話題給扯開了,本是讨論一下,倒是沒想到引發馮三和戚嬸的矛盾了。
不過看得出,以前馮三家裏條件也是不錯的,吃過飯,馮三和戚嬸兩人各自不理對方,各做各的,好像是在賭氣一樣,惠娘見了有些好笑,一家三口上樓去讨論這給事情去了,範銘心裏對楊八兩提議的這件事情有些拿不準主意,最後在惠娘的勸說之下,還是同意下來。
商定之後,當天下午範銘就去和楊八兩說這件事情,不過得讓楊八兩的兒子楊旭幫他們把果樹給運回來,不然那麽遠的路程,他們是怎麽也搞不定的。
楊八兩心裏别提多高興了,道:“那是一定的,阿銘,你要是不說,我也會讓我兒子安排的,這你就放心吧。”
範銘要是最後能買那些果樹,他肯定得讓他兒子安排這些的,畢竟這範銘怎麽說也是幫了他們家的忙,那能好意思連這點事情都不做。
兩人商定下來,楊八兩也告訴範銘,慶州路途有些遙遠,讓他别忘記準備幹糧在路上吃了,這一去可能要好幾天,第二天一大早,範銘一家三口拿着路上準備好的東西,外加楊八兩四人碰了面之後,夫妻兩把該叮囑的事情都叮囑了一遍,範銘便駕着馬車,往慶州的方向而去。
因範銘不認識路,楊八兩隻好和範銘一起坐在外面給他指路,不是範銘不多花錢請個車夫。而是楊八兩自己說他認識路,就不必去請個車夫了,惠娘也樂意,這樣也省了銀子了,當然楊八兩毛遂自薦是不好意思去問範銘要指路費的,誰讓他是在幫他兒子的忙,自己這個當爹的隻能是辛苦一下了。
一行四個人,在馬車上坐了三天,第三日的上午,終于到了慶州,聽楊八兩的話裏,範銘一家三口才知道,這慶州和餘州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往餘州是越來越冷,而到了慶州則是很熱,這溫度和在南葉村的時候,簡直是兩個不同的層次。
一冷一熱。
到了慶州,範銘一行四個人,因身上穿的棉襖,熱的不行,再放眼看去,慶州城裏大大小小的人都是穿的一件單衣,因天氣熱,身上的棉襖也不能再穿了,惠娘便提議到這裏的繡莊買幾件單衣穿上,誰知道這慶州這麽熱的,讓惠娘不得不想到現代還有廣東這麽一個地方,哪裏的氣溫就是和别的地方不一樣,這裏該不會就是現代的廣東吧?
惠娘心裏隻是隐隐的懷疑而已,哪敢真問,之前在家的時候,惠娘怕家裏的人怕冷,這衣服都是縫制的又結實也防寒的,誰知道到了這裏,才呆了沒多久,幾個人就熱的受不了。
苗苗也在一旁嚷嚷這要脫掉衣服,楊八兩尴尬的笑笑,“你們一家三口去買吧,我在外面給你們看車,說來這也怪我,先前沒和你們說清楚這裏的天氣和咱們哪裏的不一樣,也是因爲這個原因我兒子才舍不得回咱們雲州發展的。”
好在他自己也帶了衣服的,不然又得花這個錢了。
苗苗嘟着小嘴,狠狠的瞪着楊八兩,明知道還不說,偏要看他們一家熱的要死才說這句話,這人果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壞,可楊八兩卻不知道自己在苗苗的心裏永遠的貼上了壞人的形象了。
惠娘心裏有些埋怨,但沒說什麽,一家三口進去一家布衣店,買了三身衣服換上,給了錢,就出去找等在外面的楊八兩。
一行人換好衣服,在附近的攤子上随便吃了點東西,在楊八兩的指引之下,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終于到了一家好幾層樓都是賣花花草草的店子,外面擺了一排的花,各種各樣的,琳琅滿目,差點沒看花了惠娘的眼,樓上也是擺着幾種從上面懸空下來的花。
惠娘和苗苗在馬車裏看得是連連稱奇,楊八兩下了馬車,站在門口道:“怎麽樣,這店子都是我兒子的。”
楊八兩話裏話外全是自豪之色。
惠娘當即喝了一下,倒是沒想到這楊八兩的兒子這麽厲害,居然一個人可以開這麽大的花草店,這店子怕是在這裏是獨一份吧?這麽座大花圃得要多少銀子才能開的起啊?
這一比較,惠娘手裏有的幾百兩銀子,立馬變的拿不出手了。
範銘眼神裏有些羨慕,看來這楊八兩的兒子了不起啊,再看了看楊八兩,這兩人實在差别太大,這老子就是有些不着調。
再看這店上面,寫了幾個大字的标題,除了後面花圃那兩個字惠娘看懂了之外,前面那兩個狂草的字體,她硬是沒認出來,這名字取得和現代的名字也太貼切了。
幾個人在外面打量了一下,楊八兩就叫來站在門口的小厮,讓他把範銘的馬車給帶下去好好喂養一番,自己帶着範銘一家三口進了這個叫什麽花圃的店子。
許是楊八兩的兒子沒在店裏,其他的人倒是對楊八兩恭敬的很,經過這一次,惠娘夫妻兩真是對他有着大大的改觀。
範銘一行人被小厮給請到二樓的雅間喝茶,等待着楊旭的出現,楊八兩自從進了這花圃,臉上的笑容就一直沒斷過。
大家終于在等待了許久之下,見到了楊旭,楊旭如今也不過是三十出頭的年紀,這個人既長得不像楊八兩,也不像陳氏,樣貌比楊八兩和陳氏出色的不止一百倍左右。
這楊旭整個人就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惠娘剛在心裏贊歎完,沒多久,就對他有着大大的改觀。
楊旭此時聽完楊八兩的叙述,頓時明白過來,思慮了一下才道:“原來是阿銘要買啊,既然咱們大家都是一個村子的,那我說話就不拐彎抹角了,不來那客套的了,阿銘,不如這樣,咱們大家夥現在就去看看那批果樹吧。”
快人快言,範銘也喜歡,“好,那麻煩楊老闆帶路了。”
“咳,咱們是一個村子裏的人,小時候還一起玩過,還叫什麽楊老闆,我也隻不過比你大幾歲而已,你要不就叫我楊大哥吧,咱們也别那麽見外。”
楊旭弄出一副和範銘很是熟絡的模樣,範銘隻好随了他。
可有的人,在你面前表現的越熟絡的時候,那就更是趁着這個,狠狠的宰你一頓,惠娘也差點就被楊旭這模樣給騙了。
楊旭的這個園藝店子,裏面的果樹和花草,都是有專人照看,那批有所損壞的果樹放在被人保存着的倉庫裏。
不知道楊旭把倉庫建在哪裏,楊旭帶着範銘一行人彎彎繞繞的走了将近半個小時左右,才終于到了那個所謂的倉庫。
楊旭帶範銘一行人來的這座倉庫極大,放眼看去,這倉庫的占地面積起碼有好幾畝地,而且這倉庫各處都擺放着沒有賣,或者是庫存的各種樹木,還有花草。
這每樣都分配的清楚詳細,又貼了标示,惠娘心中暗暗感歎,也不知道這倉庫是何人所分配的,竟然搞成這般模樣,這人的頭腦也很厲害,這讓有些小聰明的惠娘都有些慚愧了。
而且這人怕搬運樹木是會弄倒或弄傷那些花草,竟把花草的存放放在最裏面,最外面的就是大一些的各種樹木。
楊旭所說的那批果樹的擺放,是保存在剛進倉庫最顯眼的位置,一看就看見了,順着楊旭的視線,範銘一家三口來到那保存完好的那一批果樹面前。
那麽多果樹怕是有幾千棵都有,惠娘壓下心裏的震驚,蹲下身子把這些損壞的果樹有那些種類大緻看了一遍,發現這裏面不隻是有桃子,還有橘子,梨子還有其他幾種水果,這些一直是惠娘想要尋找的,奈何雲州城裏極少這幾種果樹。
如今看見了,自然是滿心歡喜,不過這些歡喜,惠娘并沒有表現出來,又細細的去查看,這些果樹根部的受傷程度,而另一邊,範銘正在和楊旭講話,來引開他的注意力。
楊旭也并沒有注意到惠娘眼底的那抹喜色,一個勁的回答範銘的問題,說着說着,就說到小時候的事兒去了,楊八兩也在一旁插話,幾個人是聊的哈哈大笑。
範銘邊說邊感歎道:“楊大哥,這麽多年沒見,沒想到你這生意做的這麽大了。”
“哪裏有什麽大不大的,還不是混口飯吃。”楊旭并沒有表現的自己多傲嬌,想當年自己出來闖,還不是被自己的爹娘給阻止,還被打的半死,之後遇上了貴人,發生了許多事情,才有了如今這日子。
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心中的辛苦啊。
趁着他們幾個人聊天的功夫,惠娘把果樹的根部給大緻查看了一遍,幸好這喜大于悲的,除了少量的損壞比較嚴重,其他的大緻都能夠種活。
惠娘看了幾眼,就站了起來,帶着苗苗去看其他的花花草草去了,等楊旭和範銘幾個說完話,才發現惠娘并沒有在那批果樹面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