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馮三一家三口剛起來沒多久,安娘和柳大成一行人就過來了,就柳娘沒來,一行人神色匆匆,顯然是天沒亮就出發了,正好早上天亮到了南葉村,馮三想到惠娘和他說的事情,立馬讓安娘一行人進來。
皮氏隐隐猜到了馮三的身份,朝他問道:“那啥…..你就是馮三吧?我女兒女婿他們起來沒?”
馮三規矩的給皮氏等人行了給禮,告訴皮氏等人惠娘起來了,便把他們一行人給迎了進去。
惠娘此刻還在廚房給苗苗和亞芝姐妹兩個洗臉,還沒出去呢,就聽到外面傳來安娘叫亞芝的聲音,亞芝臉都沒有擦幹淨,就要往外面跑,惠娘急忙拉住亞芝道:“别急,你母親等下就過來了,這臉都沒洗幹淨呢,等會兒你母親得笑話你了。”
亞芝這才老實下來,安安靜靜的等惠娘給她洗完臉,收拾好了,才急匆匆的跑出去,安娘一見到亞芝,眼淚就像掉豆子似的掉不停,一把摟住她哭。
跟在後面進屋的皮氏和柳大成也跑上前來,緊張的看着亞芝,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安娘抱着亞芝哭了一陣,把她從頭到尾給檢查了一遍,确定她沒事兒,當即狠下心來,對着亞芝的屁股,就是一頓打。
“我讓你不聽話,讓你和别人吵架,讓你調皮......”安娘嘴上絮絮叨叨的說着亞芝的罪行。
亞芝沒吭聲,咬着牙給安娘打,一張臉早就扭曲了起來,皮氏和柳大成紛紛看到亞芝這模樣,當即要安娘住手“安娘,你發什麽神經呢?這亞芝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就狠得心這麽打她,好了,你給我收回手,别吓着她了。”
柳大成和柳平安也在一旁附和,那方苗苗也急忙把惠娘給叫了出來,說安娘動手打了亞芝,惠娘愣了一下,急忙把毛巾丢在盆子裏,跑出去喊道:“大姐,你做什麽呢?還不給我住手。”
安娘非但沒住手,手打的更重了,惠娘頓時火了,一把推開安娘對她大吼道:“柳安娘,你别太過分了,亞芝是你女兒,不是你仇人,再說亞芝身上本來就全是傷,你還下這麽重的狠手,傷了她的筋骨,是想她這輩子都廢了是不是?”
安娘聽惠娘吼完,剛舉起來的手,緩緩的收了回去,于心不忍的撇過頭去不看亞芝,惠娘狠狠的瞪了安娘一眼,把亞芝拉了過來,把她帶進屋裏去檢查傷口去了,苗苗也跟了進去,安娘愣愣的,柳大成和皮氏等人分不清狀況。
這時剛下樓來正瞧見這一幕的範銘說道:“亞芝身上受了很重的傷,得好好養幾個月,才能好。”身上那麽多鞭子印,沒有個幾個月,能好的了才怪,範銘先前以爲這大姐也是個明白人,沒想到也是個糊塗的。
找到孩子了,其他的話都不問,倒是直接動手了。
範銘的這種不滿,皮氏等人當然看出來了,不滿的數落道:“還嫌你妹妹昨天說的不夠是吧?你心裏有氣,也不能拿孩子發火,你心裏難受,娘又不是不知道,如今亞芝好不容易才找回來,肯定受了很多的苦,你還動手,也不問清楚狀況,你就是這麽當娘的?”
也難怪惠娘那麽生氣,皮氏都有些火大。
柳大成呵斥一聲“行了,咱們大家都有錯,也别怪安娘一個人了,她也是心急了才是這樣的,安娘,等會兒好好哄哄亞芝,别讓她心裏委屈。”
安娘流着眼淚應了一聲“知道了,爹。”她這心裏如今也後悔着呢,她實在是氣過頭了,才會這樣子,一下子沒控制住。
皮氏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條手帕遞給安娘道:“安娘,你也别哭了,把眼淚擦擦,咱們好進屋去好好看看亞芝吧。”
她剛才那也是遷怒了,不過她可不認爲自己說錯了。
惠娘把亞芝給拉進昨日給她上藥的那間屋子,關上門,讓亞芝趴在床上,給她檢查傷口,也不知道亞芝身上的傷口被安娘那一打,有沒有出血。
苗苗緊張的坐在床頭,看着惠娘給亞芝檢查。
看了亞芝身上的傷口,惠娘輕呼一聲,果然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被安娘這一動手,都有血絲滲出,惠娘心裏邊罵邊給亞芝上藥,真是沒見過像安娘這樣的母親,見到亞芝不安慰不問候也就算了,話都沒說幾句,就開始動手,那麽粗暴,她當初怎麽就覺得安娘溫柔了呢?
雖然愛之深責之切,可惠娘還是不能理解,心裏對她有些埋怨。
亞芝發出嘶嘶的抽氣聲,身子也顫抖了一下,惠娘已經很輕的給她上藥了,卻是沒想到亞芝那麽大的反應,可以看出安娘到底下了多重的手。
剛把亞芝的褲子穿上去,安娘和皮氏兩個便進來了,柳大成和柳平安并沒有進來,兩個人一進來,安娘便迫切的問道:“惠娘,怎麽樣?亞芝沒被我給打傷吧?”
說着湊上前去,看了亞芝好幾圈,惠娘把藥一收,沒好氣道:“沒事兒才怪呢,大姐不是我說你,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對自己的女兒都下那麽重的手。”
安娘打斷惠娘的念念叨叨“惠娘,我知道是我不好,不該對亞芝發火,我那也是一時間急了,亞芝,你也别生娘的氣了。”
亞芝不在的這些日子,她的心都繃得老緊,每天都是在心驚膽戰中度過的,剛聽妹夫那麽說,她心裏既害怕又後悔。
“是啊,是啊,惠娘啊。”皮氏也期盼的看着惠娘,希望她别再怪安娘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們倆也别在說了,你們幾個慢點聊,我先出去了。”惠娘決定把空間留給她們,說完便帶着苗苗先出去了,自己再怎麽生氣也沒有用。
惠娘母女倆一走,安娘和皮氏就把亞芝拉倒自己的身邊仔細的看了一遍,皮氏連說瘦了瘦了,安娘聽完眼淚就不争氣嘩啦啦的往下掉。
亞芝連忙安慰安娘沒哭,等安娘回過神來,便詢問亞芝被賣之後的事情,不知道亞芝和安娘還有皮氏說了什麽,出來時,兩人的臉都黑的不能看了,柳大成和柳平安識趣的沒問,想着等會兒肯定有人忍不住,會說出來的,至于這個人,不用說也是皮氏。
惠娘見她們出來了,便招呼她們吃早飯,早飯吃到一半,皮氏心中滿是氣,對這早餐實在難以下咽,一臉憤恨道:“早知道這樣,咱們上次去趙家就不應該那麽便宜趙牧那個老不死的,最後居然還看在他暈過去的份上,沒把他怎麽樣。”
當初就應該在趙牧昏過去的時候,再給他幾拳,皮氏說完氣的把手裏的碗一砸,吓的苗苗和亞芝身子都顫抖了一下。
柳大成環視了一眼坐在這桌子上的人,不是很贊同道:“行了,老婆子,這什麽場合你也不看看,一大早的就說這件事不是存心給人添堵嗎?早餐還讓不讓人吃了。”
惠娘有些好奇趙家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柳大成說的沒錯,吃飯的時候提趙家的人确實是一件影響食欲的事情。
眼見皮氏又要說話,柳平安道:“娘,爹說的沒錯,你這不吃飯咱們大家還都要吃呢?亞芝出事這麽多天,肯定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你有什麽話,等大家吃完再說。”
皮氏掃了惠娘一家三口一眼,暗道:“也罷,等吃完再說也是一樣,沒必要讓他們和我一樣難受。”
吃過早飯,一家子的人坐在堂屋裏,馮三一家沒在,惠娘現在也知道安娘和趙夏生和離的整件事情的始末,眼下對趙家的人更加的不屑,她早就猜到那趙牧不是個省心的,趙夏生也不是給好的,可偏偏這些壞事卻是被他們父子倆給做全了。
索性的是現在亞芝找回來了,大家提着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亞芝乖巧的坐在安娘的身邊,不說話,惠娘這是道:“大姐,那你現在有什麽打算嗎?”
惠娘是想問下她對以後的生活有什麽想法沒有,她一個女人帶着四個孩子,肯定是不妥當的。
“還需要什麽打算,安娘和離了,自然得住在娘家,和我們一起過日子了。”皮氏心直口快道,現在她也懶得去在意别人說什麽了,别人的說法,遠遠沒有自家的孩子來的重要,要是真有人因爲安娘的事情而不願意和柳家結親,皮氏也不強求。
柳大成擡眼看着安娘,安娘怎麽決定他都沒有意見,但前提是得保證自己一個人能過的好,惠娘也擡眼看去安娘,安娘遲疑了一下道:“這打算想倒是想過,我想先在這娘家住一段日子,等自己手裏的銀子夠了,就搬出去住,畢竟我早就是給出嫁的女兒,沒有理由常住娘家。”
“不行,你一個女人帶着四個孩子搬出去住?住哪裏?先不說住哪裏的話,如今外面這世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萬一有那些個地痞流氓經常去騷擾你怎麽辦?你一個婦道人家,手無縛雞之力,别逞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