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和惠娘說的高興,聽她吩咐,很快就退了下去,去外面安排水去了,沒多久青草和另一個丫鬟打了幾桶熱水過來,還有一桶冷水。
向惠娘詢問道:“舅少奶奶,這熱水打了過來,您是要洗漱還是沐浴?需要奴婢伺候嗎?”
惠娘看了幾眼那冒着熱氣的熱水,笑道:“伺候就不用了,青草你和這位姑娘先出去吧,我要是有什麽事兒了,再叫你。”
惠娘可不喜歡有人伺候,再說這點小事她自己還是能做的,說完把兩個提前包好的紅包給了青草和另一個丫鬟。
青草看惠娘給了他們紅包,心裏一喜,卻是沒想到這位舅少奶奶這麽上道,看那鼓鼓的紅包,分量肯定不輕的,這位舅少奶奶看來也不是不懂這些的,青草心裏更加高效,心裏計較了一番,很快笑吟吟的把惠娘給的紅包給收進衣袖裏了,另一個丫鬟也是。
惠娘見青草兩個人收了紅包,眼裏的笑意更深了,親切的拉着她們倆的手道:“這幾天就得勞煩你們二位了。”
青草哪敢托大,連連說這是她們應該做的,行完禮就退了下去,範銘這時牽着苗苗從裏面出來,見惠娘還站在那裏,道:“媳婦,好端端的我們幹嘛要給兩個丫鬟紅包?”範銘實在有些不理解,按理說他們是來做客的,又不是來求人什麽的?還得這樣巴結錢府的丫鬟,想來心中就氣悶的很。
惠娘笑笑,壓低聲音道:“你傻啊,要是咱們不給紅包的話,問她們要做些什麽,她們肯定不會做的,但她們收了我們的紅包就不一樣啊?這以後肯定會極爲熱情的伺候我們。”
惠娘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這青草這麽小的年紀就是個二等丫鬟,以後也就是說還有上升的可能,這十二三歲,能坐到這位置,想來也不是個簡單的人,惠娘沒必要爲了舍不得那麽一點錢,讓自己過的不開心。
見範銘還有些不高興,惠娘接着道:“雖然咱們是姑母的親戚沒錯,但這些個丫鬟都是在錢府裏做事,自覺高人一等,心裏肯定是看不起我們的,再說今天是極爲熱情沒錯,但保不住明天就不這樣熱情了,伺候肯定也不會像今天這樣盡心。”
惠娘這麽一解釋,範銘就明白了,也沒在問了,暗道這也是門學問啊?感歎了一下,範銘就把幾桶水先後提到屏風後面的浴室裏,讓惠娘母女兩個先洗澡。
惠娘母女兩個洗完之後,最後範銘才洗,這幾桶水,夠他們一家三口洗好的了,三人洗完澡,範銘便讓青草進來收拾,惠娘在床上給苗苗擦拭着剛洗的頭發。
青草很快把浴室給收拾幹淨,正要退出去,在裏間的惠娘連忙叫住青草,和她道:“青草,我這裏就不需要伺候了,今晚你們早點睡吧,明天早上我再叫你們。”
青草聽惠娘這麽說,心裏頭高興,點了點頭,應了聲是,才退了下去,在外面等着的另一個丫鬟連忙上前過來幫青草提桶,低聲問道:“裏面那位舅少奶奶有什麽吩咐沒有?”
青草瞪了她一眼,“你個作死的丫頭,讓你伺候,偏要偷懶去茅房,沒有呢,讓咱們早點睡,明天過來伺候。”
青紅高興的叫道:“真的?那不要咱們伺候了?”原本青紅和青草被調來伺候老太太家的這些親戚,還有些不高興,不用說,她們也知道,老太太這些個親戚都是從鄉下來的,不然哪能那麽粗俗?想着不被使喚死,就是找借口來刁難她們,誰成想,這位舅少奶奶還是個好人呢?難得的爲她們着想。
青草這會兒也騰出了手,伸手捂住青紅的嘴,罵道:“要死啊你,叫那麽大聲,萬一吵着裏面的怎麽辦?”
青紅唔唔的點了點頭,示意青草把手拿開,青草道:“你不大叫,我就松開你。”
青紅如今那還敢大叫,閉眼點頭,青草見她真的老實了,才松手,又用眼神警告了一下,“這話你放在心裏就行了,叫那麽做聲幹嗎?好了,咱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
外面的動靜,惠娘一家自然注意到了,沒怎麽在意,一家三口說了一會兒話,就準備睡覺了。
惠娘這邊極爲安靜,其他的地方,可不一樣了,這人一看到好的,自己沒見過的東西,肯定得摸摸,看看,再評價評價,發表自己的感歎,就在李氏啧啧的時候,另外兩個丫鬟去詢問李氏有什麽要吩咐的,隻可惜李氏已經不知道神遊到那裏去了,自然沒聽到這兩個小丫鬟的問話。
那兩個小丫鬟見此,就去詢問範老頭,話還沒說兩句,誰知道李氏不知道發什麽瘋了,大罵兩個小丫鬟裝看不見她,不把她當一回事兒,居然問她們家老頭子,是不是沒把她給看在眼裏。
這話誰聽了,都覺得無語和委屈,更别提兩個十來歲的小丫鬟了,連說自己沒有,另一個膽子大一點的丫鬟也道:“大舅太太,奴婢們是真的沒有啊,您要是不相信,可以問大舅老爺啊?”小丫鬟說完可憐兮兮的瞅着範老頭。
小丫鬟這副可伶相,這下更加觸動了李氏的神經,李氏氣的罵道:“好啊,你個賤蹄子,不把我當回事兒也就算了,居然對我們家老頭子眉來眼去的,你想死是不是啊?再敢勾引人,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給挖了。”
李氏毫不客氣的威脅,如今她已經想通了,再怎麽說她也是範老頭的媳婦,範茶花的大嫂,再怎麽不堪,這都是事實,在這錢府裏,誰能把她怎麽樣?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誰敢忤逆她?
今天剛來這裏,居然有個小丫鬟和她叫闆?吃了豹子膽是吧?
那倆個小丫鬟被李氏這一威脅,再配上李氏那猙獰的面孔,吓得頓時跌坐在地,愣楞的看着她,一個勁的求饒,範老頭見李氏都把小丫鬟給吓住了,不高興的剜了她一眼,道:“你個死老婆子,說的什麽話呢?别人小丫鬟叫你的時候,你當聽不見,别人才和我說了幾句話,你就說别人勾引我,我看你真是瘋了,腦子不正常才說出這種話來。”
範老頭本想說更出格的話的,可轉眼一想,不能讓别人看來笑話,這言辭稍微溫柔了點,當然這也是範老頭這麽覺得的,範老頭說完,雙眼噴火的瞧着李氏,要是她再敢說出什麽難聽的話出來,範老頭不保證自己把她大卸八塊。
兩個人眼神在空中激戰了三百回合,最後李氏敗下陣來,不過她是不會和這兩個小丫頭道歉的,哼哼了好幾聲才道:“還愣着做什麽,還不給我起來,在這裝什麽死?”
“行了,你做的還不過分啊?給我少說兩句,别忘了,我對你說的話?要是你再不老實?就别怪我不客氣了。”範老頭跟着威脅道。
“不客氣就不客氣,誰怕誰啊。”李氏嘀嘀咕咕,她才不怕呢,反正在外面範老頭除了在言語上罵她幾句外,肯定不敢打她,更别說回去收拾她的話了,回去了又過了好幾天,範老頭還記得這麽多?
範老頭被李氏給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連說了幾個好字,随後對跪在地上的兩個小丫鬟道:“你們兩個别跪了,快去打水過來給我,這婆娘的,你們就别給她打了,管她洗不洗澡,臭了也不關我的事兒,另外你們再給我找幾床被子來,我打地鋪。”
範老頭這招絕了,比打罵李氏更加有用,兩個小丫鬟都被範老頭給逗笑了,很快退了下去,丫鬟一走,李氏氣的怒問道:“老頭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告訴你,别以爲這樣就能把我怎麽樣?不給我打水是吧?我自己去,别以爲這麽點小事就能難倒我。”好歹她也是做慣了農活的,那能被範老頭這麽點威脅就給震懾住了。
範老頭瞥了李氏一眼,“要去快去,别在這裏站着礙我的眼。”
“去就去,誰怕誰?”李氏說完,像隻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竄,見着一個人就問廚房在那裏,打水的地方在那裏,其他的小丫鬟并不認識李氏,隻當她是哪個院子裏的婆子,忍不住教訓道:“你是哪個院子的,知不知道我是誰,居然還敢在我面前嚣張?活的不膩煩了是吧?”
李氏被突如其來的這一幕給搞的莫名奇妙,開始還在猜想是錢家的那個小姐,後面一看她穿的服飾,心中斷定是個丫鬟無疑,錢府丫鬟的衣服的服飾,李氏分的清楚,一等丫鬟的是粉紅色,二等的是淺黃色,三等的是淺綠色,最末等的藍色就是沒有什麽等級的,純屬打雜的丫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