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你說我大哥過來了?”安娘心裏有些失望,她還以爲是趙夏生過來了呢。
範銘點頭,“是,我瞧着親家大哥好像是很急的樣子,應該是很着急的事情,大姐你快出去吧。”
安娘洗了洗手,而後走了出去,惠娘把鍋裏的菜舀進碗裏,不禁好奇的問道:“阿銘,到底什麽事兒啊?那麽着急?”
“不知道,我估摸着不是什麽好事。”範銘說出心裏的直覺。
“恩。”她也覺得有些不像是好事兒來着,莫不是趙夏生要休了安娘?
惠娘被心裏的這個想法吓了一跳,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安娘的名聲可是會受損的,休和和離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惠娘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而後讓範銘繼續幫她燒火,要真是那還真是難辦了。
前面的堂屋裏,安娘瞧着風塵仆仆的趙春生,問道:“大哥,你怎麽來了,是家裏出了什麽事兒了嗎?”
安娘心裏此時有些忐忑不安,和惠娘的擔心都是同一件事情,想着莫不是那趙夏生犯糊塗,硬要休了她吧?到時候她該怎麽辦?她是想離的趙夏生遠遠的,可不想自己就這麽莫名其妙的被休掉啊?
趙春生一臉的凝重,點頭道:“是,二弟出了事情,爹讓我來找你回去,得知你沒在娘家,便問了親家母,找過來了。”
這一路還真是不好,不過趙春生卻沒說。
“哦。”安娘聽了,心裏就松了一口氣,還好不是休她的事兒,而後心裏一咯噔,“什麽?你說夏生他出了事情?什麽事情?”
安娘的聲音冰涼,心都被揪了起來。
趙春生點了點頭,“那個弟妹,能麻煩你幫我舀水過來喝嗎?這一路找過來,都沒喝水。”趙春生說的有些不好意思。
安娘胡亂的點頭,“好的,大哥你等着,我馬上去給你舀水。”安娘隻覺得腦子裏空蕩蕩的。
安娘收回亂想的心,而後去廚房給趙春生舀了一大碗水來,惠娘瞧着安娘的神色好像沒有什麽異樣,心裏就放心了,估計趙家大哥來,應該不是爲了這件事情的。
趙春生喝了水,才和安娘說道:“弟妹,我和你說事情之前,你心裏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大哥,你就說吧,我能扛得起的。”安娘的身子有些發抖,面色正常。
趙春生瞧了安娘一眼,好像沒有什麽異樣,才道:“二弟他被人給打殘了?腿斷了。”
安娘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的看着趙春生,“什麽?大哥,你說什麽?該不會是騙我的吧?”她才離家多久,就發生這種事情了?
“是真的,葉有生回來了,你是知道他那個人的,先前村子裏傳的風言風語,他本來還不相信,這回是親眼抓住了二弟和他媳婦趙葉蓮,所以......”後面的話趙夏生不知道該怎麽說出來了,心裏有些羞愧,還有些難以啓齒。
安娘不用想,也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用說,她沒在家的這幾天,想必那個天殺的男人還是和那個賤女人在一起了?不然會被人給抓住?還不是控制不住自己?
安娘雙眼噴火,心裏十分惱怒,之前還保證,那對她說的話算什麽?趙春生不免勸道:“弟妹,這......你也别太生氣了,要怪就怪那葉有生下手太狠了,硬生生的把二弟的一條腿給打斷了。”
趙春生義憤填膺。
安娘知道了原委,冷笑了一聲,卻是沒有接話,她還說那葉有生打的好呢?道:“那爹要大哥你來找我,想必是讓我回去的吧?”
趙夏生出事了,就想到她了?
趙春生點頭,“确實如此。”趙春生怕安娘惱怒,卻是沒把趙牧的原話告訴安娘,來之前他爹還氣哄哄的道:“要是那個柳氏不回來,你就告訴她永遠不要再回來了,我們趙家也擔不起這樣的兒媳婦,自己男人出了事兒,還好意思在娘家樂樂呵呵的,真是不知廉恥。”
除了讓她回去,估計自家公公也找不到什麽借口來讓她回去了,安娘不用想,也知道那個小氣又自私的公公還說了什麽刻薄的話了。
“那我知道了,晚上我把東西收拾一下,明天早上就回去了。”安娘一臉平靜的說道,臉上一絲波瀾都沒有。
趙春生暗自覺得奇怪,按理來說二弟被打成那樣了,二弟妹不去伺候,誰去啊?這話找春生卻是不敢對着安娘說出來的。
“二弟妹,你不今天就趕回去嗎?”趙春生問的小心翼翼。
安娘搖頭,她可不會再像以前那麽蠢,家裏有點事兒,就跑回去,再說她也要爲幾個孩子着想一下,都這麽晚了,索性再等一夜,也不會出什麽事兒。
該躲的總是躲不了的。
趙春生見安娘鐵了心的不肯走,心裏歎了口氣,站起來對安娘道:“那二弟妹,我就先回去了,家裏還等着我回去給信呢,就不多留了。”
安娘站起來,瞧着惠娘已經端着飯菜出來了,對趙春生道:“大哥,你還是吃了飯再走吧,飯菜都已經做好了。”
趙春生摸了摸幹癟癟的肚子,确實是餓了,倒也沒客氣,安娘進廚房去和惠娘夫妻倆說了一聲,知道安娘要留趙春生吃晚飯,也沒說什麽。
到吃飯時間,一起在樓上玩的苗苗和亞靈姐妹幾個都下來了,亞靈瞧見趙春生來了,叫道:“大伯。”
亞芝和亞文姐妹兩個看遍了屋子,确實沒瞧見趙夏生,心裏便低落了下來。
“大伯,我爹怎麽沒來啊?”
“你爹啊,在家裏頭呢,他這不是不方便嗎?就讓我來接你們娘幾個回去。”趙春生對亞芝說着慌。
“哦。”亞芝扭過頭去問安娘,“娘,我們明天是不是要回去了啊?”
“是啊,亞芝,别問了,快吃飯吧。”安娘心裏五味瓶雜。
惠娘夫妻倆個對視一眼,沒說話,範銘招呼趙春生吃菜。
吃過晚飯之後,時間也不早了,外面的天色都已經黑了,範銘留了趙春生今晚在這裏睡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也是一樣的,到時候他用馬車送安娘母女幾個回去就成了。
趙春生自然是沒什麽意見,雖然他心裏頭有些着急,不過範銘這個主人家挽留了,卻是不好再推辭了。
惠娘趁着安娘還沒走之前,去庫房拿了些東西給安娘,還拿了一些做衣服的布,苗苗的衣服,惠娘也挑了幾件新的,沒穿的給亞文穿。
還有一罐子鹹雞蛋,和一包紅糖,燕窩這幾天,惠娘都煮了一些,想着到時候拿回去,怕有麻煩,所以就沒給安娘拿了,這麽點東西,都裝滿了一個籃子。
東西都準備好了,惠娘就放在庫房裏,等着第二天來拿,又去安娘的屋子裏呆了一會兒,瞧着安娘好像沒什麽話和她說,惠娘也就沒在勉強。
第二天,天一亮,範銘就趕着馬車,送安娘母女幾個還有趙春生回趙家村,惠娘順道把昨晚自己準備好的東西,拿上了馬車,和範銘說了一聲,讓他記得到時候讓安娘拿走。
東西雖然不多,但怎麽也是心意不是?
範銘趕着牛車走了以後,惠娘還在門口出了好一會兒神,上樓去看了一眼苗苗還沒有醒來的意思,惠娘就沒叫醒她,讓她繼續睡着。
一個人腌制着鹹雞蛋,忙活個不停。
範銘到了趙家的門口之後,才知道趙家已經是鬧翻了天,整個屋子裏都嚴肅的很,範銘想着估計等會兒大姐回去,肯定免不了被說,便把馬車停在外面,把東西拿了進去。
果然不出所料,安娘抱着小包子一出現,趙牧拿着手裏的一個東西朝安娘的方向砸來,在後面的範銘順勢拉了安娘一把,奪過了那東西的襲擊。
範銘沉聲道:“親家公,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柳氏,你還知道回來啊?你瞧瞧你家男人像個什麽樣子了,你還有臉呆在娘家享福,你有沒有把這裏當做是你的家啊?夏生還是不是你男人啊?”安娘還沒開口說一句話,趙牧就劈頭蓋臉的罵了過來。
趙春生連忙去攔住趙牧,“爹,爹,有事兒好好說,别動手動腳的,萬一傷着弟妹就不好了。”
安娘眼裏劃過一絲悲哀,這就是她的好公公,什麽緣由都不問一句,就把這一切都怪罪在她頭上了。
趙秋花也嗆聲道:“大哥,你拉着爹做什麽?像這種不管自己相公死活的女人,打了又能怎麽樣?”
趙春生心裏哀嚎,我的姑奶奶,你還添什麽亂啊?真是火上焦油啊。
安娘冷笑一聲,卻是沒有說話,要是她這會兒再說話的話,估計這矛盾要更加激烈了。
範銘看了半天,算是明白了,趙家的人就是沒幾個好的,警告道:“親家公,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我大姐已經回來了,要是以後她在你們趙家受了什麽委屈的話,就别怪我們這些娘家人不客氣。”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