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九瞧着範銘沒接,手還是沒收回來,對着範銘又說了一遍,“阿銘叔,我娘知道你們要搬家了,特意讓我拿東西過來祝賀你們的。”
簡單的告訴範銘,這是他娘要他送的。
範銘還是沒有接下,皺着眉頭道:“祝賀我已經收到了,這東西你們還是拿回去吧,阿九,你也不容易,錢好好攢着,别亂買東西,你要是下回還拿東西來的話,可别怪我不讓你進門啊?”
範銘威脅着,對于羅九,範銘心裏有同情,有欣慰,至少羅九在他們家幹了這麽久的活,還是能看的出他是很用心做的。
再者就是羅九家裏并不是很寬裕,雖然有了經濟來源,但他還有幾個弟妹要照顧,更别提還有一個時時刻刻需要吃藥的娘,範銘于情于理都收不的。
羅九瞧着範銘不像是說假的,猶豫了一會兒,才收回了手,“那好吧,那我就拿回去了。”心裏卻想着,自己一定會記住叔和嬸子對他的好。
羅九的聲音悶悶的,好像跟做了好事,沒得到表揚的孩子一樣,範銘笑了起來,“阿九,你的心意我們知道,你人來就好了,沒必要花那個錢。”
他們家也不缺哪個東西。
羅霜還想和範銘辯解幾句說,他們家最近的日子已經好過多了,完全有錢買禮物的話,可一張嘴,羅霜不知道怎麽說出來,最後還是低下了頭。
羅九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才對嘛。你們倆别站着了,快坐吧。”範銘繼續招呼道。
羅九兄妹兩個坐下沒多久,惠娘才蹬蹬蹬的從樓上下來了,見了羅九和羅霜道:“你們兄妹來了?阿銘,阿九和羅霜兩個都來這麽久了,你還不去倒水去,愣在這做什麽呢?”
惠娘并不知道,剛才的事情,所以才問道。
惠娘這一提醒,範銘回過神來道:“媳婦,你不說我還忘了呢?”又對羅九兄妹兩道:“阿九,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忘記了。”
惠娘嬌嗔的看了範銘一眼,範銘連拍了自己的頭一下,風風火火的去廚房端水去了。
羅九笑着說沒事,隻不過範銘早就走的沒有人影了。
範銘的模樣,引得羅九和羅霜兄妹兩個笑了起來,惠娘暗罵了一聲楞子,臉上的笑意怎麽也掩蓋不住。
正笑着間,惠娘注意到羅九兄妹兩的視線落到她的身上,有些奇怪道:“你們倆看着我做什麽?”
兄妹兩個同時笑了起來,“沒。”
惠娘暗自奇怪,很快範銘就端來了兩杯水,裏面還放了些茶葉,飄在上面。
“喏,這是我泡的茶水,你們喝喝看,看好不好喝?”這茶葉可貴着呢,範銘在心裏加上,剛端水的時候,範銘看惠娘放在廚房的櫃子裏茶葉,想起這是張掌櫃送的,便随手扔了一點進去,然後直接端了出來。
羅九兄妹倆沒想到範銘用茶水來招待他們,頭點的很快,一人端了一杯,喝了起來。
範銘見他們兄妹倆這麽給面子,臉上笑的更開心了,惠娘對範銘做的事情有些無語,偏生範銘還不知道的要人家一個勁的猛喝。
羅九剛把水喝到嘴裏,一股子味道從嘴裏蔓延開來,苦苦的,羅九是吐也不是,最後隻好在範銘的注視下,把那杯冷水加茶葉的水給咽了下去。
羅霜也是一樣,惠娘見了頓時笑了起來,讓羅九兄妹倆别喝了,重新把茶給換了來,羅九兄妹兩個猶豫了半天,才敢再次端起茶杯。
茶香袅袅,惠娘看了眼範銘,就越發的想笑,沒見過範銘這麽泡茶的,範銘絲毫不知情的問道:“媳婦,難道我做的不對麽?”怎麽好像他泡的很難喝似的?
惠娘已經無語了,耐着心給範銘解釋了一遍,後者才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要熱水泡的啊,那啥阿九啊,下次你們來了,叔再給你們泡啊,絕對比這次的好喝。”
羅九兄妹倆滿頭黑線,待了一會兒之後,就和惠娘夫妻倆告辭離開了,等羅九兄妹兩一走,惠娘就敞着肚子笑了起來,真是太逗了,沒見過這樣泡茶的,範銘肯定是史無前例的第一個了。
範銘見惠娘笑的不成樣子,心裏頭郁悶了一下,而後惡趣味一下子就上來了,上前去撓惠娘的癢癢,夫妻兩個鬧到了一團。
惠娘躲閃間,手和膝蓋撞了好幾下椅子,哀痛的叫了出來。
範銘立馬停手了,緊張的去問惠娘怎麽樣了,惠娘白了範銘一眼,忍不住嬌嗔道:“誰讓你撓我癢癢了,都是你害的。”
範銘心疼的認錯:“好,好,媳婦,是我錯了,碰着那裏沒有?”
惠娘看着範銘認真的模樣,笑了出來,“好了,沒什麽事兒了,等會兒就不痛了。”
惠娘剛說完,範銘的大臉就伸到惠娘的身邊來了,“阿銘,你幹啥?”
範銘低聲說了一句,“媳婦,你真好看。”
這話把惠娘的臉都給羞紅了,正當範銘還想說下一句的時候,苗苗的聲音從老遠傳了來,“爹,娘,我回來了。”
範銘躲閃不及,這幕正好被苗苗給看了去,苗苗下意識的捂住了眼睛,她剛才看見了什麽?好像是爹親娘了?
在苗苗這個位置上看過去,是範銘親惠娘無疑,加上夫妻兩個靠的又近,不近看,根本看不出端倪。
沒多久,後面又傳來了牛娃和夏月的聲音,“苗苗,你等等我們,你跑的太快了,我都趕不上了。”
好在惠娘看見苗苗的動作,就把範銘推的老遠了,沒理會範銘哀怨的眼神,惠娘趕緊查看了下自己身上沒有什麽不妥的地方,才站了一來,惠娘臉上的紅暈一會兒功夫也消了很多。
見着苗苗還站在門外,用手捂住眼睛,惠娘頓時覺得好笑,給了範銘一個眼神,就去廚房拿毛巾去了。
範銘假意的咳嗽了幾聲,苗苗這才問道:“爹,我可以睜開眼睛了麽?”
這話差點沒把範銘給噎死,走出來,看向跑過來的牛娃和夏月道:“牛娃和夏月來啦?”
牛娃和夏月刹住車,恭恭敬敬的和範銘打了招呼,指着還捂着眼的苗苗問道:“苗苗,你做什麽呢?是要玩躲貓貓的遊戲麽?我們都還沒來,你一個人怎麽玩起來的。”
範銘瞧着沒自己插話的地方,便坐回沙發椅上去了,惠娘這時已經把毛巾給拿了出來,給苗苗擦了汗,又讓夏月和牛娃去洗手。
看着苗苗玩的一臉髒兮兮的回來,惠娘忍不住訓斥道:“這麽熱的天,你還出去玩,瞧都曬成什麽樣子了,萬一中暑了怎麽辦?”
不是惠娘擔心,是這九月份了,這氣溫還是沒有要降下來的意思,空氣反倒是一天比一天更加幹燥了,雨也是一滴都沒下,原先指望着中秋過後能下雨的人,現在隻能是整日裏唉聲歎氣了。
南葉村小河裏的水,一天也比一天少了,有好幾口井現在已經幹了,原先還能供很多人吃水的呢。
苗苗朝惠娘扮了個鬼臉,然後道:“娘,我們沒去那裏,就是去咱們後面的這塊地去看看,誰知道太大了,就成這樣了。”
惠娘聽苗苗撒嬌,心都軟了,那裏還能真責怪她,範銘帶夏月和牛娃洗了手出來,惠娘又去拿了些自己做的吃食回來,讓他們三個小孩子在一起玩。
然後接着去歸置東西,範銘見了,也和惠娘一起去了。夫妻倆還商量了什麽時候擺宴席的事兒,這喬遷是大喜,不可能省了,而且這事兒還得辦得熱熱鬧鬧的。
“阿銘,你說咱們什麽時候辦好?”要是這兩天,時間都有些緊了,家裏頭都沒收拾好,勁兒都沒緩過來,所以惠娘并不想這幾天就辦宴席了。
範銘想了想道:“要不咱們再過個七八天吧。”範銘見惠娘看着他,便解釋道:“媳婦,你想啊,咱們現在才搬過來,這家裏家外的事兒都有的忙,還不如都花點心思去準備一下,到時候保管讓吃席的人滿意就是了。”
惠娘點了點頭,“阿銘,那咱們就這麽決定吧,對了,我娘那裏還得說一下,我姐那裏也是。”
一想起安娘,惠娘心裏頭就挂念,也不知道安娘和亞靈幾個現在怎麽樣了,說到底她還是有些擔心的。
惠娘在挂念安娘的時候,安娘也在想着惠娘呢,安娘繡着手裏的荷包,對亞靈姐妹幾個道:“也不知道你小姨家的屋子蓋好了沒有。”
之前安娘知道惠娘蓋房子的事情的時候,還替惠娘高興了好久,隻不過這麽久不見,應該早就蓋好了吧,安娘在心裏想着。
亞文叫道:“娘,咱們什麽時候去看小姨啊?我想小姨了。”
安娘笑道:“好啊,等過些日子,咱們就去看看。”安娘雖然是在笑,可眼裏的哀愁是怎麽都去不掉。
剛回來的趙夏生正好聽到了安娘的這話,怒氣沖沖的走進來道:“你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安分,好好的在家呆着就是了,還想帶着幾個孩子去那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