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她之前做過這些事情,再次拿起鐮刀下地忙活,身體還是有些吃不消,加上今天上午忙活了一上午,她拿鐮刀的手都僵掉了,到現在手還是酸酸的,麻麻的感覺。
總之全身上下沒那裏是舒服的就是了,還有褲腳濕哒哒的泥巴黏在身上,還真是不舒服,惠娘雖然沒說出來,但還是覺得不好受。
再說“雙搶”可是比什麽都要累人的,但一想到範老頭說下午早些出來,惠娘立馬像被霜打過的茄子,立馬蔫了,一臉沮喪的模樣。
李氏和馬氏幾個也是露出同樣的神情,在這件事情上,李氏幾個難得的和惠娘達成一緻的意見,本來在這烈日炎炎下,還得冒着那麽大的太陽在地裏忙活,已經是不易了,範老頭還說吃了飯早些出來,那不是要人命嗎?
再說吃了飯也不過是中午十二點多的樣子,而且這時候還不是最熱的時候,那麽早出來,範老頭也不怕家裏的這幾個人到時候中暑了。
李氏不滿的朝範老頭叫嚣,說太早了她不出來,要出來就讓範老頭自己一個人出來,他想累死累活,别拉上别人。
衆人一緻的反對,讓被李氏氣的不行的範老頭也沒話可說,還是決定聽從大家的意見,想想也是,畢竟今天是今年的頭一回,還是别逼的太緊了,範老頭在心裏想,和範家的衆人說,吃了飯,休息一會兒再出來忙活,反正家裏人多“雙搶”速度慢一點也沒什麽,那糧食就在那裏,怎麽都跑不掉。
範老頭沒再堅持,李氏幾個都很高興,歡歡喜喜的回家了,走的比誰都快,馬氏和小李氏自然也是不甘落後了,緊追着李氏的腳步跟上去,恨不得趕快離開這個地方,立馬回到家裏。
惠娘則是慢吞吞的先去小河邊清洗了褲腳上的泥,還有洗幹淨了手套和手袖,這才穿上鞋子回去,回到家,惠娘見屋門早就打開了,心裏不禁暗自着急,她明明記得出去的時候,自己把門都鎖好了的,現在怎麽開了?難不成是苗苗回來了,可她沒給苗苗配鑰匙,那裏進的門?難不成進了小偷?
這個肯定不是,要真是進了小偷,那在家的如huā和如玉肯定能聽到聲響的,惠娘下意識的去摸兜裏的鑰匙,結果摸了好幾圈鑰匙不見了,惠娘頓時慌了,立馬朝屋子裏跑了進去。
想看看是不是有什麽損失,心裏做出最壞的打算,他們家也沒什麽好偷的,錢一直都是被惠娘藏的隐秘的很,小偷也不可能會找到,最多昨天擺攤的錢被拿去了,對了,還有新買的面粉和布這些東西,其餘的惠娘真的是想不到了。
再或者家裏的東西被翻亂,剛到屋子裏,惠娘就聽見廚房裏傳出苗苗的陣陣歡笑聲,惠娘提着的心頓時放了下來,原來是虛假一場?要是範銘知道了,不知道該怎麽說她呢。
苗苗聽見腳步聲,回頭一看,見惠娘走了過來,一張小嘴喋喋不休的對惠娘說道:“娘?你回來了啊?阿九哥哥來我們家了呢,他見你沒回來,就幫你把飯煮好了呢?”
惠娘看着他們兩個人沒說話,心中有些詫異,好端端的羅九跑來她家做什麽?不是給他放假了嗎?果然還是自己想多了,這大白天的哪來的賊,惠娘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暗罵了自己一句,這才作罷。
苗苗的誇贊,讓在一旁燒火的羅九紅了耳根子,笑着和惠娘打了個招呼,見她沒說話,以爲她生氣了,解釋道:“那個嬸子,你們家農忙,我想着自己又幫不上什麽忙,加上我現在又沒什麽事情做,所以就自作主張的過來了,希望能幫你們做些小事,能幫到你,所以......那個,嬸子你不會怪我吧?”
羅九說的小心翼翼,睜大雙眼看着惠娘,而後像想起什麽似的,又對惠娘說:“嬸子,你要是不喜歡我來你們家做這些事情,我明天可以不來的,真的,希望你别因爲這事兒辭退了我。”
因爲他不能丢了,好不容易找到的差事,要是沒了這差事,娘就沒錢看病吃藥了,家裏也沒糧食了,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說到後面羅九已經沒了底氣,也不敢去看惠娘,小心翼翼的等着她的回答。
“娘,你别怪阿九哥哥,是我讓他進來的,還告訴他你們沒回來,就讓他做飯了。”苗苗替羅九辯解。
惠娘聽了羅九的解釋,心裏那麽點不舒服,立馬消失了,見苗苗還不忘幫羅九說話,瞪了她一眼,這小妮子,羅九才來了多少天,就幫着他說話了。
後者撇了撇嘴,沒再吭聲。
苗苗老實了,惠娘也松了口氣,暗道這羅九到底是多沒安全感啊,動不動就說讓她别辭退他的話“沒事的,嬸子隻是沒想到你還能做到這一步,真是辛苦你了。”
接着又道:“以後别動不動就說我辭退你的話了,嬸子目前還沒這個打算,所以你不必擔心,中午你就留下來吃飯吧。”
羅九一聽惠娘讓他在這裏吃飯,立馬搖頭,急道:“嬸子,不用了,我來你們家,可不是爲了在你這吃飯的,隻是看看能不能幫到你和阿銘叔而已。”
惠娘看着羅九急的樣子,抿嘴一笑“好了,你别解釋了,嬸子知道的,中午就留下來吃飯吧,對了,忘記問,中午的飯煮的夠多吧?”
和羅九相處了這麽些日子,惠娘也知道羅九是個什麽樣子的人了,自然也信的過他這個人。
羅九不好意思拒絕,點了點頭“煮了很多。”
“那就好,我先找苗苗說幾句話,苗苗,你過來下。”惠娘把苗苗叫了過來,打算好好詢問一番,這苗苗,羅九來他們家了,也不出去告訴她一聲,害的她擔心半天,還以爲家裏是進賊了,還有鑰匙到底又是怎麽一回事,她明明記得自己放進袋子裏的了,怎麽會無緣無故的不見了。
羅九怕惠娘把自己擅自來的怒火,發到苗苗身上,替苗苗說了句情“嬸子,你别怪苗苗,是我自己要來的。”
偏生苗苗還不忘之前的那句話“是我讓阿九哥哥進來的,不關他的事情。”
惠娘看了眼他們兩個一眼沒說話,這倆個倒好,她還沒開口呢,一個給一個說情,好似她是多大的惡人樣,讓她情何以堪啊。
“行了,娘有事兒要問你呢。”惠娘難得嚴肅的對苗苗說話。
惠娘一嚴肅,苗苗立馬老實了“哦。”
邁着小腿跟着惠娘進了屋子,關上門,惠娘便問苗苗開門的鑰匙是怎麽回事,她怎麽會有的。
苗苗緊着眉頭,對惠娘說:“這個就要怪娘了,誰讓你和爹走那麽快,我告訴你鑰匙掉了,你還不知道,我追上去的時候,跟丢了,不知道你們去了那裏,所以就回來了。”這個苗苗倒是說的實話,範家那麽多的地,她一個小孩子根本不知道再那裏,上那裏去找惠娘。
惠娘沒想到是自己掉了鑰匙,拍了一下自己,真是該打,還好是苗苗撿了鑰匙,鑰匙别人撿到了,家裏的東西被拿了,該怎麽辦。
惠娘這會兒又在慶幸,還好是苗苗撿到了,真是好險呐。
苗苗瞅着惠娘又是拍頭,又是搖頭的,疑惑的問:“娘,你怎麽了?”
“哦,娘沒事,苗苗真是對不起啊,娘沒聽到,娘不是在怪你。”惠娘連連保證。
“哦。”苗苗應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鑰匙來給惠娘。
廚房裏的羅九雖然有些擔心苗苗會被惠娘罵,但還是靜靜的等着,時不時的往竈裏添一把柴火。
母女倆又說了幾句話,惠娘便去找幹淨的衣服換上,褲子濕哒哒的黏在身上真是不好受,還有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的泥,惠娘估計是抱稻子上田埂的時候弄髒的。
這古代不像是現代,現代許多常用的工具,惠娘在這都沒見到,像範家的這種水田,隻要有了那種能邊割邊捆的架子,就不用像今天這麽麻煩,還要一堆一堆的把割好的稻子抱出去了,也不用等事後一一的捆起來。
那種能在水田裏用的工具,名字叫什麽惠娘也不記得了,和嬰兒的搖籃床的形式差不多的,隻不過下面的兩端是很尖很尖的木闆,隻要人一拉,就能在地裏滑着走。
要是她畫出來,讓範銘做出來,用在水田裏,應該會很方便的,這樣也省了很多的時間,範家的幾個男人也不用忙完,還要一個個的去捆,才挑到打谷場去打。
既省時,又方便,打定主意,惠娘等範銘回來之後,就和他說這件事情,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能做出來。
PS:猶豫了很久,才寫了這些,不知道有沒有人和我一樣,小時候在家種過田的,這種架子我忘記叫什麽名了,要是有人知道,記得好心的提醒我。
那種架子我家裏就有,當時小的時候還很高興的坐在上面,要我媽媽拖着我玩呢,爲了防止谷子掉了,下面還用一層鉛皮袋子,兜起來,這樣谷子也不會掉了,用在水田裏用是很方便的,想當初我也是從苦哈哈的雙搶中出來的呢,曬的跟黑狗屎樣。
說到雙搶,就會想起當年起早貪黑的跟我爸爸媽媽去割禾,插田,扯秧,曬谷子,曬草,中午還得冒着大太陽,用爪子翻一遍曬的谷子,晚上回來還得收谷子,用風車過一遍,當年手笨的我就是不會用的,還把手給絞住了,痛死了會。
隻可惜那些時光都過去了,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