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見楊八兩冥頑不靈,沒好氣道:“我說你這人怎麽不聽啊,都說了梨管事現在在忙,現在沒空見你,你推我也沒用。”小厮的言語中也有少許的怒火,顯然他是生氣楊八兩的糾纏。
“你讓開,我有事要找梨管事。”楊八兩喘着粗氣說道,找不到梨管事他就不罷休。
小厮見楊八兩還不死心,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頓時有些無奈,真沒見過這樣的人,擰着眉:“實話和你說了吧,梨管事吩咐了,要是你過來了,就不讓你進去,你快走吧,别在這裏爲難我,後面的人還等着我去收貨呢。”
小厮和楊八兩商量道,實話反正告訴他了,希望這人也别在這糾纏,弄的他難做,上面的管事什麽安排,他也不好多說什麽,也不能反駁,更不能多說什麽,隻能聽從而已。
楊八兩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小厮,怎麽可能,梨管事明明早就已經答應他了,怎麽能過河拆橋,況且他也給了梨管事不少好處,難道是他忘了和這小厮交代。
還是這小厮騙他,楊八兩恨不得把他瞪出個窟窿出來,同時也在懷疑這話的真假信,現在最主要的事情是找到梨管事,最好是問上一問,他可不會就被小厮的幾句話給哄騙了,起碼也要弄清楚。
自己不能失了理智,振作起來,對,楊八兩腦子清醒之後,壓下心中的憤怒,換了副笑臉,好聲好氣的對面前的小厮說道:“這位小哥,我也不爲難你,你隻需和梨管事說明情況,說不定現在梨管事要見我了呢?你說是吧?”
小厮想了想,覺得楊八兩這話說的有些道理,不管怎麽樣還是問下的好。
“那好吧,你在這等着,我去問問,你可不要亂跑啊?”小厮叮囑道,生怕楊八兩趁他不在的功夫,跑了進去。
楊八兩狗腿的笑道:“那是當然,小哥你快進去吧,我就在這等你,保證不亂跑。”
後面等着送貨的人,用鄙夷的眼神看向前面的楊八兩。
隻能說楊八兩太過自信了,以爲小厮說明了情況,梨管事就會見他,誰知小厮和梨管事禀報後,梨管事冷哼一聲,還真以爲他是誰啊,他說要見自己,自己就一定得見他啊。
梨管事不屑道:“你隻管回拒了他,說我有要事要忙,沒事理他作什麽?”
“是。”小厮應道。
“沒事你就先退下吧。”梨管事吩咐道。
小厮退下後,梨管事的臉陰沉了下來,沒想到這姓楊的還敢找上自己,無非就是說自己不收他送來的田雞和黃鳝而已,現在送酒樓來的人多了去了,自己何須降下身價去見他,量那姓楊的也不敢鬧出什麽亂子來。
小厮出了梨管事的房間之後,見楊八兩還站在門口,心裏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對楊八兩說道:“你還是走吧,梨管事現在有要事要忙,沒空見你。”
還是同樣的說辭,楊八兩那裏會肯,急忙忙的問道:“小哥,你有沒有和梨管事說清楚啊?我姓楊,他怎麽可能不見我呢?一定是你沒說清楚是不是?”
楊八兩急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這沒道理啊,自己前前後後也給了梨管事不少的好處,也送了禮,就算翻臉不認人也不會這麽快吧。
楊八兩倒是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麽樣要梨管事收他的東西的,既然他當初能從範銘的手裏搶過這門賺錢的路子,那别人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
小厮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闆着臉說道:“你覺得我在說謊?話我已經傳到了,我還有事情要忙,你沒見着後面還有一大堆的人送菜過來嗎?你請吧,我就不送了。”
小厮也失了耐心,明顯的不想再和楊八兩多做糾纏。
小厮這樣說,原本在後面等着小厮收菜的人,也不滿的朝楊八兩嚷嚷了起來。
“我說你這人啊,還不快走,沒事擋在我們前面做什麽?”
“是啊,既然酒樓不要你的東西了,你就早點走吧,别耽誤我們的時間,大夥兒說是不是啊?”
他們都在這裏等了許久,對楊八兩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
“對啊,對啊。”後面的人議論紛紛。
楊八兩被後面這些送菜來的人,給氣的面紅耳赤的,想和他們吵幾句,奈何别人人多,他一個人也朝不赢好幾個人,加上鬧起來自己也占不了怎麽便宜,算了,改日再來問明情況。
楊八兩心中大罵一聲晦氣,呸了兩聲,仇恨的看了眼那小厮,背着自己的東西走了。
後面隐隐傳來議論聲,有人好奇的和小厮打探:“小哥,那人是誰啊?”
“不知道,也是送菜過來的人,别問那麽多了,快把送過來的菜擡到廚房裏去。”小厮明顯的不願意再多說。
小厮不說,其他的幾人也不好再問了,楊八兩聽着後面的聲音漸漸的遠了,狠狠的踢了旁邊的樹幾腳,把氣全撒在身旁的這顆柳樹上,這氣真是難以下咽。
梨管事,好他記住了,楊八兩眼中露出陰狠的表情,細細回想了一圈,想到底是誰搶了他賺錢的路子,想了許久,楊八兩沒得到結果,便作罷,打算回去了。
楊八兩的婆娘陳氏早在城門口等着他了,等了許久,見楊八兩一身郁氣的回來,快步上前去,關心的問道:“死鬼,你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楊八兩瞥了陳氏一眼,氣就不打一處來,“問什麽問,回去再說,你難道還想在這城裏丢人現眼不成?”
楊八兩心裏不爽快,說完也不客氣,把氣全往陳氏身上撒。
陳氏哪管楊八兩順心不順心的,這死鬼居然敢對她吼,立馬放聲嚷嚷了起來,“你說什麽?有膽子敢再說一遍?”
楊八兩被陳氏這一吼,立馬清醒了過來來,暗道不好,怎麽把氣往這婆娘身上撒了,自己當真是氣糊塗了。
立馬哄道:“婆娘,你聽錯了,我沒和你說話呢,我自己這是自言自語呢,你别生氣了,咱們回家吧,啊?”
“回你個大頭鬼啊,你說說,這是怎麽回事?田雞和黃鳝怎麽沒賣出去?”陳氏指着楊八兩背簍裏背着的,不依不饒道。
陳氏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楊八兩怒氣沖沖,哼道:“還不是那梨管事,之前答應我好好的,隻要我送這些過去,他就會收的,沒想到現在居然過河拆橋,以後老天保佑他别犯在我的手裏。”
楊八兩滿臉都是猙獰之色,陳氏險些都被吓到,喃喃道:“那該怎麽辦呐?難道這賺錢的路子就這麽斷了不成?要不我去找他們理論。”撒潑打滾的這她最在行,她就不信了,還怕了那梨管事不成。
楊八兩看了陳氏一眼,“你去理論什麽?放心,這件事情我自然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楊八兩打算的好好的,回到村裏之後,被聽到的一個消息打的措手不及。
賣完最後一碗罐頭,惠娘和範銘便要收攤了,這幾天生意很好,每天很早的來,回去的時候也是很早的回去,現在賣完攤子上的東西,也不過才十來點的樣子。
範銘把桌椅往牛車上一套,對正在收拾其他零零碎碎的惠娘道:“媳婦,我先把這些東西搬去喬大哥家放着,你和苗苗娘倆在這等我回來啊?”
“好嘞,你快去快回。”惠娘叮囑道。
“爹,你放心吧,我會乖乖等你回來的。”坐在小凳子上的苗苗也應道。
“嗯。”範銘看了眼母女倆,随後揮起鞭子趕着牛車走了。
惠娘把東西收拾好,和坐在一旁是苗苗說着話,“苗苗覺得鎮上好玩嗎?
苗苗想了想,擰着眉對惠娘說道:“說好玩也好玩,說不好玩也不好玩。”
這是什麽理論,惠娘有些汗顔,“爲什麽呢?”
苗苗仰着頭想了想,“天天坐在這裏好無聊哦。”
惠娘頓時噗呲的笑了,看來苗苗這是閑無聊了啊?和苗苗說了一會兒話,範銘已經趕着牛車回來了。
裝完東西,一家三口去買了家裏缺的東西,便回家了。
惠娘在鎮上擺攤子賣東西的事情在範家并沒有幾個人知道,當然除了範磊,李氏最近也忙,沒空上門找惠娘的麻煩,馬氏倒是想知道範銘一家在做什麽,每次過來的時候,惠娘家裏的門早就關的緊緊的,馬氏就算是想打探也找不到人。
小李氏倒是隐隐的知道,心裏像有個疙瘩似的,整日陰沉個臉。
還是像往常一樣,回到家,惠娘下車把苗苗抱下來,便去開門,範銘把牛車上的東西往屋子裏搬,馬氏一早豎起耳朵聽外面的動靜,知道範銘一家回來了,立馬過來了,看見範銘正搬着東西,佯裝不知道的上前來,和範銘打了個招呼:“三弟,原來你在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