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隐隐帶有些嘲諷的意味,惠娘說完,便去廚房端水過來給蘭花喝。
蘭花聽後,在心裏細想了一會兒,想着這事情還不知道該不該對惠娘說實話,要是自己不說,心裏又過意不去,仔細看了眼惠娘,開口道:“惠娘,有件事兒我還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惠娘疑惑的看着蘭花,看蘭花面色這麽凝重的模樣,估計想着是什麽事兒肯定是與她有關的,“蘭花姐,你說吧?”
蘭花見惠娘疑惑的模樣,就知道她還不知情,想着這事情也不該瞞着她,“咳,惠娘,實話和你說了吧,村長的大兒媳菊花把聶嬸子他們幾個請過去,說是做什麽繡活,實際上是讓她們做你之前讓她們做的衣服。”
“啊?蘭花姐你是聽誰說的?”惠娘心裏沉了沉,居然是這樣,難怪她覺得有些奇怪,爲何别的人不請,偏請聶嬸子他們幾個,沒想到是這樣,而且她之前收購碎布頭做成衣服賣,确實每回能賺個一兩多的銀子,想到這裏惠娘握緊了手,眼睛裏**出寒光。
“惠娘你别激動,這我也是聽荷花嬸偶然說起的。”蘭花的臉上也不好看。
“那又是誰和菊花說的,我是用碎布頭做的衣服。”惠娘追問道,這事情總要問個明白不是,哦,她想起來了,聶氏的兒媳花白和村長的大兒媳菊花走的進,莫非是這樣?
“這……惠娘,說到底,這确實是怪我,當初你讓我找人手的時候,說找幾個品行好的婦人,當時我和聶嬸子說的時候,菊花正好在場,還問我是做什麽活計,聶嬸子一聽有活計做,自然是喜上眉梢,便讓我把她兒媳婦也算一個,再加上菊花和花白走的又近,這話裏話外,自然也就透露出去了,所以啊,這怪我沒考慮好?害你失去了一個賺錢的路子。”蘭花頗爲自責的說道,一臉歉意的看着惠娘。
惠娘面色一沉,怪不得聶氏幾個上門來的時候,聶氏的兒媳花白沒來呢,估計是不敢來,本來她就奇怪,好端端的菊花怎麽會請幾個人,說來說去都說不通,再加上她問原因的時候,聶氏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了,那時候她也沒想到那層去,聶氏生怕她怪她們,難怪把話說的這麽滿,可笑的是,最後自己竟然還沒追究。
“蘭花姐,說來這也怪不得你,是我自己識人不清,這也難爲你了。”惠娘寬慰道,人家要說,蘭花也不能堵了她的嘴不是?
“惠娘,你别這麽說,要不是我找了不找的人,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沒想到花白平日裏看着是個悶性子,沒想到話這麽多,不過聶嬸子是不知情的,所以惠娘你看……”後面的話蘭花有些說不下去了,怔怔的看着惠娘,這也是聶嬸子拜托她的,生怕惠娘知道後生氣,不讓她兒子繼續在她家幹活。
惠娘聽了并沒有吭聲,原來蘭花是來說情的,蘭花這話說的可能是真的,但是她當真是事後才知道的麽?明知道她可能會生氣,之前明明可以來,卻拖到現在才來,這究竟是爲何,惠娘覺得自己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還有聶嬸子,說不怪她是不可能的。
蘭花好像知道惠娘所想的一樣,坦然的說道:“惠娘,說來也不怕你笑話,這事情我還是昨兒個才聽荷花嬸和我說的,那天本想來你這說一聲,我不願意做繡活了,本來這能在你這做工,拿工錢是件好事情,可我弟妹知道了,眼紅了許久,偏要鬧騰讓我和你說聲,把她也請來做繡活,看我走哪兒跟哪,實在煩的緊,我弟妹那人我不說,想必你也知道點,我沒答應,誰知道後面我弟妹耐不住了,便和我吵起來了,天天罵個不停,我都快煩死了。”
惠娘并沒有打斷她,靜靜的聽着。
蘭花喝了口水,接着說道:“那天菊花也來找我了,說給我高的工錢,一天一結,讓我去幫忙,我拒絕了,再說我和她也不是很熟,不清楚她的爲人,也沒細問什麽,我弟妹見這是個賺錢的機會,便說她要去,她繡活好,菊花沒讓,也知道她這人不靠譜,這幾天都是在家裏和我鬧騰個不停呢。”
惠娘皺了皺眉,原來是這樣,難怪前幾天在蘭花的門外聽見裏面吵個不停,難不成蘭花婆婆不管麽?
“蘭花姐,那我還真是錯過你了。”惠娘有些抱歉道,她嘴上沒說,心裏确實有些怪罪的。
“沒事兒,說來這确實怪我。”蘭花又舊話重提。
“咳,蘭花姐,你說這些做什麽,當初我雇用你們的時候也說了,一定要保守這件事情,别傳出去,可有人不聽,能怪的了你麽?再說我也已經仁至義盡了,工錢也都付了,難不成真去找花白的麻煩嗎?”惠娘無奈道,難不成自己找上門去鬧嗎?這樣一來,全村人的眼光都關注她了,而且到時候自己肯定沒理,況且這碎布頭又不是規定隻能她一個人收,要是她收碎布頭做其他的東西也就算了,居然挖她的牆角,還做她做出來的衣服,這樣做未免太過分了。
她也不會這麽白白讓菊花得了這麽大個便宜,怎麽說也得給些回禮才是,她得好好想想怎麽做才是。
蘭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不是這意思,就是替你不平,但我受人之托也不得不說,你說你吧,這日子才好過起來,就有人眼紅你了,你往後得小心點啊?”
惠娘點頭,“這我知道的,她們能做也做不長久的。”惠娘說完忽然想到了甯大嫂和大牛媳婦二人,腦子裏頓時有了一個主意,看了眼蘭花,覺得這事情越想越可行,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既然這菊花敢打她的主意,那就别怪她不客氣了,惠娘冷笑起來。
蘭花被惠娘看的有些發毛,忍不住問道:“惠娘,你看着我做什麽啊?”
惠娘笑了笑,身子府上前去,“蘭花姐,和你商量件事兒呗。”
“惠娘,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吧,别這麽盯着我,怪害怕的。”蘭花的身子往後傾了傾,有些想不明白惠娘要幹什麽?
惠娘呵呵一笑,“蘭花姐,那你答應了?”
蘭花點了點頭,惠娘讓蘭花把耳朵伸過來一點,趴在蘭花的耳邊唧唧歪歪的說了半天。
蘭花越聽越張大了嘴,不可思議的看着惠娘,“惠娘,這……樣做行麽?”蘭花問道,這樣做能行嗎?
“嗯,肯定行的。”惠娘點頭,“還讓蘭花姐費心了。”
“沒事。”
和蘭花說好之後,蘭花坐了沒多久,便走了,惠娘繼續忙着做罐頭的事情,太陽下山的時候,便去菜地裏給菜澆了澆水。
之後的幾天,惠娘陸續的把荔枝罐頭和楊梅罐頭都做好了,惠娘心裏總算是舒坦些了,這幾天忙的真是腳都不着地了,這一忙完,真是輕松多了,但忙完之後的後過就是惠娘感覺自己腰酸背痛的。
工地上的房子已經建出輪廓出來了,這大熱天的做事情有些慢,好在包給喬勇,惠娘也沒怎麽操心,倒是範銘每天都去工地上幹活,這一曬比以前更黑了,範磊也經常去幫忙,還被李氏罵過好幾次了,讓他别曬的太黑,到時候和女方家相看的時候,那家的姑娘會不喜歡。
做完罐頭,惠娘見外面的太陽還挺大,便熬了一鍋綠豆湯,等涼了便給他們送過去,這幾日忙,惠娘也沒空做綠豆湯給他們喝,好在那些個工人并沒有說什麽,畢竟這房子都是包給他們建的。
湯一涼,惠娘便提一手提着桶,一手挽着籃子,鎖好門,上建新房子那裏去了,這幾日苗苗在外面玩的找不着人,經常都是踩着飯點回來的,惠娘也不知道她上哪裏玩去了。
範銘正低頭忙着手裏的活計,一旁的一個漢子朝範銘打趣道:“嗳,阿銘,你媳婦來了,肯定是給我們送喝的來了。”
範銘擡起頭,看到不遠處走來的那抹身影,心裏不禁軟了軟。
見範銘還沒開口,另一漢子玩笑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就知道要喝的。”
先前那漢子不樂意了,“嗳,我說你葉老2,我就不信你不想要喝的,你騙誰呢啊你?”
範銘見他們吵嘴了,便解圍道:“大家都别吵了,先休息一會兒吧?”範銘說完,笑盈盈的朝惠娘走去。
惠娘還沒到,便聽到有人打趣範銘的話,隐隐的傳來,惠娘聽的有些不真切,還是到上回的那顆大樹下等着他們過來,範銘已經快步走過來了。
朝惠娘一笑,“媳婦,你過來了啊,這天熱,你呆在家裏多好啊。”話裏話外不禁埋怨着。
惠娘聽範銘的抱怨,會心的一笑,“沒事,罐頭都做完了,正好給你們大家做了些綠豆湯解解渴。”
惠娘說完,拿出一塊濕毛巾給範銘擦了擦汗,範銘靜靜的看着惠娘給他擦汗,擦完汗,後面的工人已經陸續的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