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笑了笑,沒說話,繼而看向趴在桌子上,小腦袋一點一點苗苗。
惠娘輕拍了一下自己的頭,這一忙怎麽把苗苗給忘了,看着小腦袋一點的苗苗,惠娘就有些心疼,這孩子今天可是被李氏給打了呢,也不知吓着沒有。
擦幹濕漉漉的手,走過去輕聲叫醒苗苗,讓她洗了澡再睡,苗苗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睛,胡亂的點了點頭。
惠娘抱苗苗去洗了澡,進屋的時候見範銘還愣在那裏,惠娘扯了扯他的衣袖,“想什麽呢你,快去洗澡。”
範銘點頭,轉身去了,惠娘把苗苗的頭發給擦幹,才抱她上床睡覺。
範銘洗完澡進來,苗苗已經睡着了,惠娘給她的臉上抹上藥膏,歎了口氣,這才拿着衣服去洗澡。
範銘坐在那裏,埋頭思索,不知道神遊到那裏去了。
洗完澡出來,惠娘見範銘在那兒想事情,便沒有打擾他,直接上床睡覺了,腦子裏想着最近發生的事情,難道真是自己太好欺負了,才讓李氏有恃無恐,一而再的上門來找麻煩?
估計是的,說起來今天發生的事情惠娘心裏的感觸還是比較大的,完全沒想到李氏那麽喪心病狂,連小孩子都打,她可以忍受李氏來找麻煩,就是不能忍受李氏打苗苗,真是太欺負人了。
想到李氏的模樣,惠娘氣的捶了一下床,看來今天真是太容易放過李氏了,惠娘握了握拳。
範銘被惠娘突如其來發生的聲音吓了一跳,扭過頭看向不解的看向惠娘。
“媳婦,你沒事兒吧?”
“沒事,吹了燈睡覺吧。”惠娘悶悶的說着。
範銘知道惠娘的心裏不好受,他心裏也是怪難受的,一直以爲他娘最多無理取鬧了一點,連苗苗都不放過,居然還打人,想到這裏範銘心中一股怒火四處亂蹿。
撓得他心頭直癢癢,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好,道歉的話他說不出來,可他不能老是這麽縱着他娘專門欺上家來,緊了緊手,和惠娘保證道:“媳婦,你放心,以後我絕不會讓我娘再來欺負你們。”來了,他就跟他娘急。
惠娘沒吭聲,也沒點頭,仿佛像是睡着了般。
沉默了許久,才聽到惠娘的聲音,“希望如此吧,阿銘,要是以後我對你母親做了很過分的事情,倒時候你不要怪我。”惠娘半開玩笑的說道。
她這可不是開玩笑,以後還是靠自己吧,範銘大多的時間都不在家,能護住上門?之前是她自己沒用,太忍讓李氏,以後她絕不讓李氏欺上門來,她這也是先和範銘通個氣,況且以後的日子誰也說不準了。
範銘見惠娘久久才來這麽一句話,暗自欣喜,這麽說媳婦沒怪他了,媳婦就算再做過分也過分不到那裏去,這樣也讓他娘吃了虧,也好張張記性,這人老了,真是越發的難懂了。
“嗯,媳婦,我答應你。”範銘保證道。
“你可說準了?”
“準了。”
“好,那熄燈睡覺吧。”這麽一說,惠娘心裏敞亮了,以後那她就不會顧忌這兒那兒的了,眸子一緊,李氏,有種你以後就放馬過來吧。
快要睡着的李氏忽然打了一個很響的噴嚏,把範老頭瞬間從夢中吓醒,“作死啊你,大半夜的還折騰啥?”
範老頭罵完,又沉沉睡了過去,李氏小聲的嘀嘀咕咕,那個該死的半夜裏不睡覺罵她呢?
第二日一大早,惠娘早早起床,一甩昨天的郁氣,還沒洗漱,便迫不及待的要去看昨日做的楊梅罐頭,從一個壇子裏舀出一碗楊梅,把壇子給密封好,惠娘見這罐頭的顔色,沒什麽大問題,還是紅豔豔的,聞着就有一股酸酸甜甜的香味。
急忙洗漱好,用勺子舀了一顆楊梅,放進嘴裏,嗯,味道很不錯,惠娘滿足的眯了眯眼,就是太酸了些。
比起前世吃過的好了太多,畢竟現在的這些東西都是無化學成分的,吃起來也更放心,想着自己打算去鎮上開個鋪子,到時候肯定能行。
這種酸酸甜甜的東西,女人和小孩肯定是十分愛吃的,到時候生意肯定會很好的,要是有冰的話那就更好了,像現在這個天氣,動一會兒就覺得有些熱了,要是有冰就更好了,沒有冰也可以用清清涼涼的井水代替。
打定主意,惠娘便想着如何開始實施這個計劃,範銘不用問肯定是會支持她的,那就是看接下來的反應了,腦子轉了一圈,惠娘頓時有了主意。
想完這些範銘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了,見惠娘望着面前的兩個碗怔怔的出神,範銘以爲她是覺得這罐頭沒做好,有些憂心,安慰道:“媳婦,沒做好就沒做好吧,反正山裏有的是,回頭我給你摘就是了。”
媳婦什麽性子,範銘還是有些了解的,說風就是雨的性格,估計這會子肯定是傷心難過了。
呃,這一大早就打擊她呢,惠娘撇過頭直瞅着範銘,噗呲一笑,“誰說的,這是成功了呢?下午的時候順便帶些給咱們家建房子的那些個工人嘗嘗,如花那裏也送一些,女孩子肯定愛吃的。”
要是大家都喜歡的話,那說明這罐頭肯定會受歡迎的,到時候還怕賺不了銀子麽?想到這裏,惠娘的笑意更深了。
範銘一陣驚訝,“媳婦,真的呀?”
“當然,要不你嘗嘗。”惠娘催促,範銘搖頭不肯吃,惠娘硬要他張嘴,喂了一顆楊梅進去,把範銘的牙差點沒給酸掉。
吃了早飯之後,惠娘帶着苗苗去沙地給菜澆水,順道去看看之前種的菜長出來沒有,柳平安跟着範銘去了新房子那裏幫忙,今日範磊也跟了去,之前範磊和範林要幫範銘捉田雞和黃鳝,都沒時間。
現在黃鳝和田雞也不用捉了,也有了空餘的時間,去三哥建房子那裏幫忙,也沒啥?他與大哥範林說好了,一個去二哥那裏,他就來三哥這裏。
惠娘最近這幾天自己一時忙,便給忘記給菜澆水了,要不是昨天柳平安過來了,她還想不起來自己種了菜呢?惠娘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看自己這記性,真是的。
以後的日子不用在做衣服,惠娘心裏也是很開心的,之前老是拿着繡花針天天縫着,久了她也覺的怪煩的,特别是在這夏天拿着根繡花針繡啊繡的,手老是出汗,怪不舒服的。
挑着桶,鎖好門,惠娘便帶着苗苗去給菜單澆水去了,經過蘭花家的時候,惠娘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裏見到她,估計蘭花也是忙吧?
沒多久日子就要夏收了,不過她已經有好幾天沒看見她了呢,正感歎間,裏面傳來一陣陣的吵鬧聲,隐隐約約說着什麽繡活,短工的事情,還聽到蘭花弟妹的聲音,惠娘聽的皺了皺眉,沒說什麽,就見裏面的門忽然打開了,惠娘立馬拉着苗苗走了。
苗苗倒是想進去看看呢?無奈惠娘牽着她的手,她有些掙脫不開,便作罷。
菜地對面的不遠處就是惠娘建新房子的地方,也沒相差多遠,不少工人見惠娘帶着苗苗過來,紛紛打趣起範銘來。
知道他們在開玩笑,并沒有回答他們說的話,隻是裂開嘴笑了笑。
喬勇見他手下的這些人越說越離譜,一聲大喝:“你們這些人呐,平日裏不知道好好幹活,每天扯嘴皮子就厲害,手裏頭的動作還不給我麻利些。”
老大發話,這些個人哪敢明着面打趣範銘啊,轉眼就聊别的事情去了。
地基早就挖好了,因着要建的地方有些大,所以挖地基多費了些功夫,現在已經開始建房子了,估計要想很快就住上新房子,起碼還得要一陣子的時間。
說完手底下那些個工人,喬勇走到範銘的身旁,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範銘,“行啊,我說你小子最近是紅光滿面的啊,說吧,是不是撿着什麽好東西了,還是和弟妹,啊?”
一副你懂的意思。
範銘瞥了喬勇一眼,瞥過頭沒理他,最近糟心事兒可多着呢,這人是怎麽看出他紅光滿面的?
喬勇也不惱,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拍了拍範銘的肩膀,“你這性子,就是對我胃口,對了,和你說聲,昨天謝謝你送來的兩隻野雞了,那些個小子不知道,歡喜的接了,要是他們不吹牛,我還以爲是買的呢?”
“謝啥,多大的事兒,要是覺得過意不去,就早點把房子給我建起來吧?”
“哎呀,阿銘,我和你說呀,這事情不能急,慢工出細活,是不是啊,兄弟們?”倒不是他想多賴些天,畢竟這建兩層的房子,自然要比建一層的費時。
衆人紛紛應道。
到了菜地,惠娘便聽見對面的齊呼聲,望了一眼,扭頭看着地裏剛沒多長芽的菜,長的有些怏怏的,賣相也是不好看,土豆和紅薯經過幾天的時間,已經全都存活下來,長勢也很喜人。
要是下趟雨就好了,估計種的這些菜,土豆紅薯啥的肯定會長的更好,可是沒有,惠娘覺得自己有些奢望了,爲了以後的菜能長好點,自己還是經常來看看澆澆水吧,歎了一口氣,任命的挑着桶去不遠處的池塘裝水來澆菜。
回去的時候,惠娘母女倆在路上正好遇見從村長家出來的聶氏還有荷花嬸幾個人,見着惠娘,幾個人相互打了招呼,說了幾句話,便離開了。
村長家門口,一年輕婦人遠遠的望着惠娘這邊,見聶氏幾個和惠娘沒說幾句話就走了,提着的心便放心下來,轉身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