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和大嫂也真是的,到處都有過路的人看着呢,她們倆還好意思大聲嚷嚷,也不注意下自己的形象。
“什麽,我吵吵什麽了。”李氏剛和範銘辯駁,聽完範銘說的話,忽的看向馬氏“老大媳婦,看你現在的樣子,哈哈。”李氏見狀捧腹大笑了起來。
今日和李氏進城,馬氏便在臉上擦了些粉,此時已是正中午,加上太陽大,馬氏臉上的汗流個不停,臉上的白粉刷刷的掉,和汗水混在一起,顯得馬氏的臉更加蒼白,恐怖。
惠娘暗歎了一聲,真不明白李氏還能笑的出來,範銘真想捂住自己的臉,他娘還真夠丢人的,自己身上一團遭,還好意思笑話大嫂。
馬氏見李氏笑的那麽開心,順勢檢查自己身上的衣服,看哪裏有什麽不妥,前後都看了一遍之後,确定沒什麽問題。
看了眼李氏小聲的嘀咕道:“有什麽好笑的,自己什麽樣子還不知道,還笑話别人,倒是和街上的瘋婆子有的一比。”
雖是小聲嘀咕,但李氏還是聽見了,作勢又要罵起來。
範銘被李氏和馬氏兩個鬧的實在有些煩了,丢下一句“娘,大嫂,你們倆慢慢鬧吧,我們先回去了,家裏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呢。”
範銘說完就上了牛車,鞭子一揮趕着牛車走了,留下李氏和馬氏在原地破口大罵。
惠娘看李氏和馬氏被氣的跳腳的模樣,心裏别提多暢快了,懷裏的苗苗也是樂開了huā。
李氏罵完了範銘一家,又罵起馬氏來“馬氏,都怪你,你這個沒眼力見的女人。”
馬氏也嚷嚷了起來“娘,你罵我做什麽,我怎麽沒眼力見了,三弟要走,還不是因爲你太煩了。”
你親兒子都不理你了,還好意思指着我罵,我隻是你兒媳而已,這話馬氏在心裏頭嘀咕,說完,馬氏理都沒理李氏,自己一個人跑去一旁的面攤上坐着,叫了一碗面開始吃了起來。
李氏被氣的胸脯一颠一颠的,張了張口,卻什麽都沒罵出來,陰晴不定的看着吃面條吃的正開心的馬氏。
楊八兩本想好好諷刺李氏一下,話還沒張口,就被陳氏揪着耳朵,罵了一頓。
兩旁的街道慢慢的在後退,牛車上,範銘揮着手裏的鞭子,氣悶的打在牛身上,惠娘見範銘此時把氣撒在牛身上,想開口安慰幾句,卻不知說什麽好,張了張嘴,還是把嘴給閉上,說實話,剛才範銘不再理會李氏的糾纏,直接趕着牛車走了,她心裏那麽點郁悶早就消失了。
好在隻是損失了幾文錢,這也沒啥大不了的,她就怕範銘答應李氏的說辭,在那裏等着李氏和馬氏吃完東西,那後面李氏和馬氏兩人肯定是更加的折騰。
惠娘看着這車上的東西,她就不信李氏和馬氏不眼饞,想起馬氏之前雙眼冒着幽幽的眼光,惠娘就覺得不舒服。
苗苗玩了一會兒手裏的小面人,見範銘和惠娘都不說話,氣氛也有些僵,說話打破這沉寂,張嘴問道“爹,娘,你們這是怎麽了?”難不成是因爲剛才奶奶和大伯母的事情?苗苗在心裏猜測着。
惠娘回過神來,笑了笑“估計是你爹心情有些不好?”
“哦。”苗苗點了點頭,大聲的對前面的範銘喊道:“爹,娘說你心情不好?”
“爹沒事,苗苗别擔心了。”範銘的聲音還是悶悶的。
“哦。”
牛車一路搖搖晃晃的回了村裏,路上惠娘差點沒曬暈,後面扯了今日剛買的布,頂在頭上才好了許多,這萬惡的古代,真是要啥啥沒有。
這一回進村倒是沒有什麽人上來圍觀了,惠娘想起上回被圍觀的事情,還有些心有餘悸,那感覺像是在打量貨物一樣。
到了家,惠娘把苗苗從車上抱下來,打開門,好讓範銘把東西搬進屋,苗苗跟着惠娘進屋喝了。水,歇息了一會兒,便拿着惠娘給她買的小面人出去玩了。
今日真是倒黴的一天,惠娘想想發生的事情,心裏就有些不舒坦。
沒收到什麽碎布頭不說,連範銘給聚寶樓送田雞和黃鳝的路子都斷了,以後自己都不能做衣服去賣了,那就意味着要辭了蘭huā和聶氏幾個人,可是要怎麽開口呢,之前本想着這賺錢路子不斷的話,肯定是會長期雇用她們的。
想了一會兒,惠娘沒得出什麽結果,把這事情先放在一邊,先忙其他的事情去,卻不料杜嬸子幾個找上門來了。
這倒是惠娘意想不到的,難不成她們都知道她回來了,急着拿碎布頭回去做衣服?
惠娘好奇的看着聶氏和杜嬸子幾個,她們來就來,幹嘛還提着東西?那蘭huā和聶氏的兒媳婦huā白怎麽沒來?
“幾位嬸子,你們怎麽來了?快進來坐會兒吧?”惠娘打量了她們一會兒,招呼道。
“别…不用了,我們也沒啥事兒,就給你送點東西過來?”聶氏看着惠娘,心裏頭有些猶豫,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能顧左右而言他。
惠娘本來正奇怪着呢,好端端的送什麽東西給她啊,還沒開口。
這時範銘從屋裏走出來“幾位嬸子來了啊,快進屋坐吧,别站在門口啊。”
聶氏幾個倒是沒想到範銘在家,抿了抿嘴,笑着範銘打了個招呼“阿銘也在啊。”
範銘點了點頭,又和惠娘說道:“媳婦,我去趟新房子的那邊。”
惠娘還想問範銘怎麽不多休息一會兒,見杜嬸子和聶氏幾個正站在門口看着呢,惠娘到嘴邊的話直接咽了下去,出去了也好,不然範銘這麽個大男人在屋子裏,也不方便,看着杜嬸子幾個好像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行,阿銘,你晚上早點回來吃飯。”惠娘叮囑道。
“知道了,媳婦。”範銘說完就走了。
“嬸子,你們幾個都進來吧,别站在門口了。”惠娘再次開口說道。
聶氏幾個對視一眼,扭捏的跟着惠娘進了屋。
進屋坐好後,聶氏幾個把手裏提着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惠娘從廚房給她們端來水,放在桌上,而後順勢坐了下來,。
惠娘正看着她們,聶氏緊張的搓了搓手,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麽好。
惠娘看了聶氏一眼,見她們幾人都好像有些猶豫,便開口道:“幾位嬸子有什麽事情就說吧,咱們都是熟人,也沒必要這麽扭扭捏捏的。”
一旁的杜嬸子推了推她,給她使了眼色,聶氏還是不好張口,抿緊了嘴。
“是這樣,惠娘,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估計以後可能幫你做繡活了?”荷huā嬸說完,心裏舒了一口氣了,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惠娘挑了挑眉,心裏有些不好受,自己的牆角居然被人家給撬了,到底是誰啊,她總不能裝作什麽都不問吧?
惠娘淺笑道:“爲什麽?幾位嬸子能說說原因嗎?”惠娘說完頓了頓“要是你們實在不想我就不問了。”
“這…..”荷huā嬸瞅了聶氏和杜嬸子一眼。
杜嬸子用嘴型和荷huā嬸比劃,你倒是說呀,見荷huā嬸猶豫的模樣,杜嬸子心裏真是急死個人。
惠娘見她們幾個不吭聲,也不打算強求,本來她之前還想着怎麽和她們說,以後可能不請她們的話了,沒想到她們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聶氏遲疑了一會兒,見惠娘面色有些沉,咬了咬牙,便一股腦的全說了出來,不說她心裏也是不好受的。
原來今日惠娘還沒回來的時候,村長家的大兒媳菊huā就去找了她們幾個,說是要請她們幾個幫着做些活計,工錢開的比惠娘這邊的要高,聶氏幾個開始的時候還有些奇怪,村長家的大兒媳沒事找她們幫着做什麽活兒啊?
再說她們幾個除了繡藝好點外,也做不了什麽其他的事情啊,平日裏她們和村長家的兒媳走的又不進,除了和村長的媳婦藍氏熟些外,平時都是很少見着菊huā的。
細問了一下才知道,菊huā打算請她們做些繡活,便想請她們去幫忙,連哄帶勸的,還保證先給她們發工錢,再接活兒,她們幾個都覺着不錯,再有一個就是菊huā在村子裏處的比較好的,便隻有huā白,有了huā白的保證,聶氏幾個之前有些動搖的心,徹底的安定下來了。
聶氏想着菊huā怎麽着也和自己的兒媳婦相熟,幾人商量了一番,便答應了下來。
這不,剛答應下來,菊huā便給了工錢,讓她們幾個上惠娘這裏來把工辭了,才有了剛才這一說。
惠娘聽後皺了皺眉,菊huā這個人她怎麽沒聽過啊,好端端的不請别人,爲何隻請聶氏她們幾個呢?難道是另有所圖?
想了一圈後,惠娘疑問道:“那蘭huā姐答應給村長的大兒媳做工了嗎?”
聶氏幾個搖了搖頭“這我們就不知道,惠娘,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本來是先給你做繡活的,這下….”後面的話聶氏倒是有些不好說了,說完緊盯着惠娘,注意她臉上的表情。
其實她們幾個來,都是猶豫了好久的,生怕惠娘不答應,又怕鬧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