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銘看惠娘臉色不好,“媳婦兒,你怎麽了?”
範銘這一說,惠娘心中更加惱怒,撇過臉去不理他。
苗苗全然沒發現兩個大人之間的暗湧,蹲着樂呵呵的抓着桶裏的黃鳝玩。
範銘撓撓頭,見惠娘不理他,轉身回屋去了,媳婦兒,這是怎麽了,吃錯藥了?
惠娘跺了跺腳,真是個楞子,不懂風情,哼。
打水給苗苗洗了臉,惠娘讓範銘去李氏幾個那裏拿碗,這才開始準備早飯,苗苗幫着惠娘摘菜。早飯是一個田雞和一盤子青菜,由于調味料少,加了點蔥,随意的翻炒了下,香噴噴的出鍋了。
今日惠娘倒是沒有讓範銘給範老頭送去,範銘也沒敢吭聲,畢竟惠娘正生他的氣呢,也不往槍口上撞。
倒是範磊聞着香味兒自個兒跑過來蹭飯了,惠娘自然高興的招呼他,今晚可是要範磊幫忙的呢,面子理子都要做的,惠娘給一旁傻坐着的範銘使眼色,傻愣着幹啥呢,不知道招呼人啊。
範銘回過神來招呼,範磊倒是沒說什麽,可能看得出屋裏的氣氛有些僵,心裏腹诽難不成三哥三嫂吵架了?自己來的真不是時候啊。
範銘趁惠娘去拿碗筷的功夫,和範磊說道:“四弟,今晚有空嗎?”
這話怎麽聽起來這麽别扭呢,好在範磊倒是沒覺着這話有什麽不對勁,點了點頭,“有空啊,三哥你問這幹啥呢?”
“晚上我去找你有事兒,記得别睡着了啊。”範銘叮囑道。
“哦。”範磊點了點頭,大晚上的三哥找他還能有什麽事兒啊。
早飯很快過去,苗苗早就跑的沒影了,惠娘也沒再生範銘的氣了,畢竟她也不是真的生範銘的氣,而是笑兮兮的讓範銘去找村裏的胡大夫去弄防蛇鼠的藥來。
“媳婦兒,弄那些做什麽,咱們家又沒蛇沒鼠的。”範銘有些好奇。
“你笨呐,你晚上是不是要去捉田雞,蛇最愛吃田雞的了,我這不是怕你運氣不好萬一要是遇到了可怎麽辦,準備這些就是爲了以防萬一,好歹還能避避。”惠娘解釋道,說着把一串錢放在範銘的手裏。
“哦。”範銘一聽惠娘是爲他着想,心裏頓時美滋滋的。
看他這副傻樣,惠娘不禁感慨,她先前還覺得範銘是個比較有主見的人呢,怎麽在她面前老是愛問東問西的呢,難道戀愛中的人智商真的會降低麽?想到這兒,惠娘的臉又是一陣绯紅。
“還不快去,看着我做什麽?”惠娘輕啐道。
範銘頭拿着錢往胡大夫家走去。
一天一晃而過,天一黑,範銘就去隔壁叫範磊過來了,範磊一聽是三哥要他幫忙,立馬點頭答應了,早上他是吃過惠娘炒的田雞的,自然也知道田雞的美味,也沒什麽好猶豫的。
惠娘也和範銘商量了,範磊來幫忙,自然要給他開工錢,不過這事兒不适合現在說,因爲她還沒有賣菜方子呢,等這件事情确定下來了再和範磊說,惠娘估計範磊肯定會同意的,又能在家幹農活還能賺錢,是個人都會樂意幹的事兒。
兩人收拾妥當,範銘叮囑道:“媳婦兒,我出去了,你記着把門關好了。”
“知道了。”當她是小孩子呢。
等兩人走了,苗苗這才問道:“娘,爹和四叔去那裏啊?”
“他們去捉田雞呢,有了田雞咱們就能賺銀子了,苗苗就有新衣服穿了。”惠娘哄道。
“哦,有新衣服穿了咯。”苗苗興奮的手舞足蹈。
“噓,小聲點兒,銀子還沒邊呢,就這麽高興,要是别人知道了,咱們家就不能賺錢了。”惠娘小聲的威脅道。
苗苗一聽,立馬用手捂住嘴巴,那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惠娘稀罕的不行,抱着苗苗親了好幾口。
“娘,看你,我臉上都是口水。”苗苗用手擦了擦臉上的口水,一臉嫌棄。
嘿,這臭美的小姑娘,自己才親了幾口,就嫌棄她的口水了。
“好呀,苗苗還嫌棄娘,娘不理你了。”惠娘假裝生氣道,随即背過身。
苗苗慌了,拉着惠娘的袖子,“娘,我錯了,我沒嫌棄娘的口水,真的。”
惠娘抿着笑,忍住,就是不吭聲,“娘,你别不理我嗎,苗苗錯了。”
“怎麽錯了?”惠娘擰眉問道,女孩子要嬌養是沒錯,可惠娘不希望苗苗變得嬌縱,苗苗很懂事,但是脾氣卻不小,也不知是像了誰。
苗苗低着頭,不語。
惠娘蹲下身,“娘知道苗苗是個乖孩子,乖孩子是不能任性的,娘也不是真的生苗苗的氣,苗苗這個習慣要好好改改。”
“嗯。”苗苗聽話的點了點頭。
“好了,咱們睡覺去吧。”惠娘說完在床上講故事哄着苗苗睡覺。
等苗苗睡着了,惠娘把她放在自己的小床上,坐在床上用繡線打着絡子,心裏想着事情之前的碎布頭都被她做成衣服了,這陣子家裏忙,又沒有找到新的賺錢路子,收購碎布頭的事情也就停了下來,如今找到賺錢的路子了,那之前的那個計劃肯定要實施的。
她打算好了,明日便和範銘一起去城裏賣菜方子,回來的時候順道收購碎布頭回來,這事兒要是成了,可能家裏得有一陣忙了。
還有兩畝沙地的黃豆沒有拔呢,她也不願意去幹,看來還是得請人做啊,種菜也不能耽誤,泡菜腌菜什麽的她也還沒有弄,想到這惠娘就一陣頭疼,要是忙起來她一個人頂的過了麽?
惠娘擡頭看了看外面的月亮,知道時候也不早了,也不知道範銘兄弟兩什麽時候回來,想到這兒,惠娘放下手裏的絡子,去廚房給他們準備一些夜宵。
夜宵剛準備好,也不知道範銘倆人是聞着了香味還是怎麽的,立馬回來了,惠娘看範銘一臉喜色,估計今晚的收獲不錯,範磊面色到還好,沒什麽變化。
“阿銘,四弟,你們回來了啊?”惠娘說着把剛準備好的夜宵端上桌,朝外面叫道。
“媳婦兒。”
“三嫂。”
“嗯,你們倆快去洗手,我準備了…..”夜宵兩個字惠娘還沒說完,那邊範銘進了屋,看見桌子上擺了兩碗熱騰騰的面條上面還有兩個雞蛋,笑呵呵道:“還是媳婦兒好,準備了夜宵,我和四弟兩人還真餓了。”
急忙放下身後背着的簍子,手都沒洗坐在凳子上,立馬拿起筷子往碗裏夾。
惠娘杏眼一瞪,“洗了手再吃。”也不看看自己手有多髒,吃了也不怕生病。
範磊聽了惠娘這話怔了怔,臉有些紅,他正打算上桌呢,不料三嫂突然來這麽一句,看了看手上還有少許的泥,範磊隻好乖乖的打水洗手。
“媳婦兒,我先吃了再洗吧。”範銘說完一看惠娘那黑的不能再黑的臉時,隻好聽話的去洗手。
惠娘嘟囔了一句,“這還差不多。”
前排的馬氏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吓了一跳,捅了捅睡得正香的範林,“幹嗎?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了”範林嘟囔一聲,翻了個身背對着馬氏。
“你聽聽外面是不是有說話聲兒,會不會是小偷?”馬氏驚呼道。
範林理都沒理,繼續睡,馬氏在一旁拼命的搖,“你睡死了啊,你去看看是不是來小偷了,現在怎麽沒動靜了?”馬氏見範林不醒,手放在範林的腰上就是一頓掐。
“這大半夜的那來的小偷啊,給我睡覺,别吵我。”範林不悅道,随即腦子轟的一響,什麽,來小偷了,範林驚的立馬怕了起來。
仔細的聽了聽,好像沒聲啊,黑暗中範林狠狠的瞪了馬氏一眼。
“你出去看看吧,我聽着怪害怕的。”馬氏縮了縮身子。
範銘範磊兩人呼哧呼哧的吃着面條,範磊一個勁的誇贊面好吃,自己娘做的飯和三嫂做的就是不是一個檔次的,改天他要去和爹說把糧食分給他,他甯願和三哥三嫂吃也不願吃他娘做的飯了,大不了他給三哥幫忙就是了。
範銘聽了範磊對惠娘的誇贊心裏高興不已,那是,也不看看是誰做的面。
惠娘見他們兩人吃的高興,便問道:“今晚還順利麽?”惠娘主要是想問他們有沒有遇着蛇什麽的,要是這樣惠娘就不讓範銘去了。
範銘一個勁的點頭,悄悄的給一旁的範磊使眼色,要他說話注意點。
“開始不順利,後來還挺順利的。”範磊含含糊糊的答道。
“開始怎麽了?”
“中途遇到了一條蛇,好在三哥帶了防蛇鼠的藥,不然咱們今天肯定要吃虧了。”
“那你們怎麽不早點回來。”惠娘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好在她提前想到要範銘去胡大夫那裏弄些防蛇鼠的藥來,要是他們兄弟兩有一個被蛇咬了,她就難辭其咎了。
“三嫂,你别擔心了,那是菜花蛇,沒毒的,已經被我和三哥打死了。”範磊老實的交代。
“那就好。”惠娘拍了拍胸口,還好是一條沒毒的蛇。
範銘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惠娘教訓他,惠娘看範銘一副緊張的樣子,瞪了他一眼,真是讓人操心。
再說範林被馬氏叫起來之後,不情願的跑出來看了看,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小偷的身影,倒是看範銘一家亮着燈,黑着臉回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