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面用深藍色絲綢制作的十二角星日月旗,插得到處都是,停泊在北側漁船碼頭的三十幾艘大小捕魚船最高處也豎起了十二角星日月旗。
獲得兩天休假的上千建造工匠,絡繹趕來幫忙,很快便營造出濃郁的節日氣氛。
海員俱樂部的高大門樓前,幾位身手敏捷的警察正在給連同基座高達三米的石獅子系上紅綢,汪照寰等人站在十米外觀看,邊看邊說,不時發出陣陣輕笑,唯獨範三民久久仰望重檐式門樓頂部飄揚的國旗,臉上的神色頗爲複雜。
“三民還沒看夠?”
興緻勃勃的汪照寰來到範三民身邊。
範三民把汪照寰拉到幾步之外,指向門樓頂部的大明國旗,低聲問道:
“這面旗子上的十二角星和我大明旗幟不太一樣啊!原來的紅色十二角星是東南西北四角略長,其餘八個角略短,十二角星中間的日月左右排列,右邊的白色彎月環抱左邊的金色太陽……”
“可如今這面旗幟上的十二角星,每個角都一樣長,中間的日月混爲一體,隻用一條弧線分隔出右邊的彎月,而且十二角星和日月全是金色的,與我大明旗幟完全不同,改動這麽大會不會惹來麻煩?”
汪照寰低聲歎道:“早在半年前,我就爲此問過将軍,将軍給出的解釋是,這面旗幟是備選軍旗,不一定會使用,所以我就沒在意……”
“後來。江南新軍的上紅下黑青龍戰旗出來了,水師也跟着用,直到不久前水師改成海軍,軍服換成佛郎機制式的短裝。戰旗也換成上紅下藍白龍旗,忽然這面藍底十二角金星旗便插到了船樓頂上。”
“昨晚款待葡萄牙人的宴會結束,警備部隊十幾個官兵把五百面這種旗幟送過來,我看過之後再次悄悄詢問将軍怎麽回事?将軍說這是代表我大明瀛洲的旗幟!”
“我又問爲何不挂大明的藍底紅星日月旗?将軍遲疑片刻,解釋說當今聖上沒有給瀛洲和海軍下達诏令。等于沒有承認瀛洲和海軍的地位,所以隻能使用這面仿照大明帝國旗幟的藍底金星旗。”
範三民沉思片刻,左右看了看,低聲問道:“如此做法豈不等同于割據自立?”
汪照寰笑道:“你現在才知道啊?從虎山莊園到龍潭新區,從寶山港到淡水港,将軍所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割據自立?”
“江南新軍成立至今,沒有獲得朝廷和兵部任何批準文書,也沒有一文錢軍饷,不也成了我大明赫赫有名的威武之師嗎?”
“與福建鄭家幾萬私兵、以及盤踞雲南兩百年的黔國公相比,将軍的做法根本不算什麽。何況将軍是當今聖上親封的從二品奉國将軍,麾下新軍和海軍雖然還沒個名分,但也獲得了皇帝的認可和責成擴編的诏書,有了這些,割據自立又有何妨?”
“亂世來臨,隻要能保住一方安甯,就是無量功德。”
範三民頻頻點頭,再次望向門樓頂上高高飄揚的藍底金星旗,忽然感覺順眼很多了。
……
……
淡水河北岸的軍用碼頭,同樣一片忙碌。
兩艘在蓋倫船基礎上改裝的500噸級軍用運輸船已經靠泊。另外兩艘同級别的軍用運輸船停泊在碼頭外側等候。
甲闆上,近百海軍官兵揭開運輸船前部和中部的活動蓋闆,露出黑洞洞的貨物升降通道。
碼頭上方的戒備森嚴的院子大門已經打開,五百餘名警備官兵和三十餘輛闆車魚貫進入院子。在商業總管馮升泰和一群管事的指揮下,分别前往甲字倉和乙字倉,将倉中的一箱箱鏡子、各種工藝品、瓷器、絲綢等貨物搬到闆車上,運往碼頭裝進兩艘靠泊的貨船裏。
碼頭西北方的司令部裏,将校雲集。
八名海軍将校身穿清一色的黑色鑲紅邊海軍制服,佩戴區分軍銜的領章和海軍專用臂章。頭戴軍徽閃亮的黑色大蓋帽,一個個傲氣十足,神采飛揚。
楊大鼎等六名陸軍将校仍舊身穿大明軍隊的紅色軍裝,頭戴鑲嵌銅釘的皮盔,外罩黑色皮甲,腰間束上巴掌寬的武裝腰帶,腰帶上挂着統一制式的唐刀,雖然沒有海軍将校那麽威風,但也不缺大明軍人的威武氣概。
唯獨朱道臨身穿深紅色大明武官服,頭戴烏紗帽,腰圍白玉帶,胸前是象征二品武官的獅子補子,腳下卻踏着一雙黑色作戰靴,好在官袍下擺夠長,隻露出大半截鞋頭倒也不顯得突兀。
朱道臨向大家耐心解釋了出訪的六艘大貨船變成四艘中型貨船的原因。
“在薩懿德先生和哈桑先生的強烈要求下,征得馮升泰先生和四位商業主管的同意,我已将20,000匹絲綢和15,000件瓷器連同兩艘800噸改裝運輸船,作價38萬兩黃金賣給他……”
“這兩艘800噸級改裝貨船将裝上絲綢、瓷器、磨花梳妝鏡和一些工藝品,抵達波斯灣之後便與薩懿德先生的兩艘茶葉船一起直航天方,也就是麥加,卸下船上貨物後,立即裝載棉花、絨布、乳香、毛毯等返回淡水港。”
“随後,這四艘貨船将用于雙方聯合組建的貿易船隊,力争在今年9月上旬,再次滿載貨物前往麥加和埃及,開始雙方合作之後的第一次遠航貿易。”
“爲了彌補海軍方面的損失,我決定把尚待檢驗的5艘新型武裝商船劃入東海艦隊,不過尚需要先把船開回上元港去,讓我們的設計師和工匠門做一次檢測和維護,以便定型量産。”
巴加斯等人立刻露出燦爛笑容。
出訪歐洲的貨船少一些,他們的護航任務也就會輕一些。
西梅諾也露出了笑容,兩個月内失去五艘運輸船令他很難受,現在終于可以放下心來,有了五艘性能更好而且火力更強的新型武裝商船,海軍的實力隻升不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