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确認了進攻方案,但生性謹慎的徐弘基依然再次詢問西梅諾:“長島的風浪大不大?昨天開始天氣驟變,經過成山角時海浪高達兩米,這個情況你們考慮過沒有?”
西梅諾輕松地答:“從配的海圖上看,長島北面和西面還有四個大島和十幾個島礁,正好擋住北面和東面的風浪。”
“根據我們的經驗,長島西面那片海域是相對平靜的水域,風浪不會太大,非常适合戰艦的停泊和休整。”
“更爲重要的是,長島距離登州僅7公裏,隻要占領長島,随時可以對叛軍艦隊和海岸線上的兩座炮台展開打擊,叛軍的戰艦比不上我們的戰艦,叛軍的火炮也非常落後”
“根據通報上朱将軍做出的判斷,叛軍的火炮射程不過5oo米,而8磅艦炮和12磅艦炮的有效射程爲5oo米,18磅艦炮爲8oo米,24磅艦炮爲12oo米,完全可以在叛軍火炮射程之外展開炮擊。”
“隻要順利摧毀海岸上的兩座炮台,就能一舉封鎖叛軍的海上通道,我們的作戰任務也就完成了。”
“要是叛軍上百艘戰船湧出來交戰怎麽辦?”張拱薇問道。?
西梅諾和巴加斯都笑了,不知道該怎麽說才能照顧這位權力很大的侯爵的心情。
原葡萄牙海軍少校、現任淡水艦隊戰術教官卡利斯是個耿直的人,他的大明官話學得很好,看到西梅諾和巴加斯憋得很辛苦,便站起來大聲解釋:
“侯爵閣下,根據我們的了解,以及多年來在東方各國獲得的經驗,整個大明帝國沒有任何人的戰艦噸位、度、火力和堅固程度能夠過我們,哪怕大明帝國東南部的福建那支龐大艦隊也不能。”
“我們已經總結出對付衆多小船圍攻的戰術,完全可以利用艦炮優勢,以及海軍6戰隊裝備的先進燧槍和威力巨大的定裝投擲炸彈。粉碎一切敢于靠近妄想登船搏殺的敵人。”
“如果登州叛軍的艦隊和我們展開海戰,我們将非常高興,每一艘戰艦上刻苦訓練半年多的孩子們也會非常高興。”
不懂海戰的張拱薇無語了,徐弘基笑了笑。向張拱薇說同意西梅諾他們的意見。
張拱薇立刻問道:“我們怎麽辦?總不能讓我們6ooo将士和你們一起去攻打小小的長島吧?”
“對啊!還有我們,火炮和彈藥已經卸下,6個營oo弟兄加上73門野炮怎麽辦?”即将擔任金州衛指揮使的吳季誠也叫喚起來。〔((〔
徐弘基哈哈一笑:“你急什麽?休息一晚,明天行軍吧威海至登州不到o裏,用新軍的新算法好像是145公裏吧。以你們的行軍能力走三天就到。”
吳季誠不幹了:“這怎麽行?水師明天出,後天一早開打,我們這麽多辎重,一匹馬也沒帶來,恐怕走五天都到不了登州,哪怕五天後我們到了登州,恐怕戰事已經結束了,還有個屁用啊!”
衆将校哄然大笑,徐弘基也樂得不行,笑完之後覺得真是個問題。他可以不考慮吳季誠的抱怨,卻不能不顧及老兄弟張拱薇的感受。
張拱薇率領的江南6師留守右衛同樣攜帶大批火炮、彈藥和辎重,要是聯合艦隊真的擊潰叛軍水師,摧毀水城北面兩座炮台,登州城裏的叛軍慌亂之下向朱大典投降了,千辛萬苦北上的張拱薇父子和江南6師豈不白來一趟?
于是,衆将校開始讨論如何解決行軍問題,看有什麽好辦法既能讓聯合艦隊抓緊時間起攻擊,又能讓近萬新軍兵臨城下參加戰鬥。
水6雙方将校讨論半個多小時仍然沒個結果,吳季誠最爲着急。深怕不能參戰立功影響到他升任金州衛指揮使職務,于是大聲建議:“水師休息兩天再出,我們6師明天一早抓緊時間趕路,争取三天内抵達登州。”
“不行!誰知道兩天之後天氣會變成什麽樣?”
徐弘基麾下大将趙盛武一口拒絕。西梅諾和巴加斯随聲附和,還搬出朱道臨預測十二月上旬可能出現暴風雪天氣的原話。
最後還是年紀輕輕不受重視的趙德義想出個辦法,他指向地圖大聲說道:
“我看不如這樣,6師攜帶火炮和足夠打一仗的彈藥連夜登上運輸船,已經卸下來的糧草辎重和辎重營、工匠營、沒有戰馬的兩個騎兵營,明早從6路押送辎重前往登州。所有戰艦帶上oo6戰隊去打長島,運輸船運送新軍行駛到這裏登州城東面7公裏的紅石山!”
“我聽道臨大哥說過,紅石山一帶海水較深,完全可以在這片海灣把6師放下,如果同意的話,我連夜率領斥候小隊一人雙馬趕登州,哪怕路上走慢點兒,明天中午也能到,通知駐紮在河口營寨的道臨大哥前來接船,如此一來兩邊都不耽誤。”
吳季誠等将校連聲叫好,3個騎兵營長和2個辎重營長大聲反對,聯合艦隊十餘将校立刻湊在一起商議,最後認爲這是當前的最佳解決方案。
徐弘基和張拱薇鄭重讨論過後,采納了張德義的意見,滿堂将校不管高興還是沮喪,都立刻行動起來,尚未卸下的物資繼續留在船上,已經卸下的火炮和彈藥再次裝船,一時間碼頭上喊聲四起,混亂不堪。
衛城西門外,篝火熊熊,火把高舉。
斥候小隊12名精銳全部包裹在厚厚的棉大衣和大棉帽中,一人雙馬肅立兩旁,張拱薇望着頭戴棉帽、身穿棉大衣的小兒子張德義,忽然現兒子長大了,嘴唇上細黃的絨毛變成了濃黑的小胡子,原本總是一副執拗輕浮的白皙臉龐,如今現出男子漢的輪廓,整個人顯得英氣勃勃堅毅自信,令張拱薇感慨不已,也欣慰不已。
張德忠再次檢查弟弟勒緊的寬闊腰帶,低聲叮囑注意安全,不要走得太快。
張德義笑着說天上星星都沒有一顆,想快也快不了,随後紮緊雷鋒帽的護耳,退後一步,并腿而立,向父親和長兄敬了個新軍的軍禮,毫不遲疑地轉身上馬,率領兩名護衛和斥候小隊打馬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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