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醫生精神頭不錯呀。”梁學和左慈典緊緊握手,并大聲的傳遞着雙方的革命友誼。
雖然說,左慈典并沒有太多可資贊揚的地方,但精神頭不錯,算是左慈典勉強可以表露在外的特質了,從這一點上來說, 梁學贊他還是贊的還是很認真的,基本體現了一名知識分子的講究。
不過,除了對左慈典的贊揚以外,梁學主任并沒有顧忌周圍人的意思。他本來就不是雲醫的醫生,甚至都不是昌西省裏的醫生,那在雲醫的手術參觀室裏,梁學的社交需求就是無比之低的。
他都沒有太去觀察左慈典身邊的人, 隻是搖晃着左慈典的手,訴說着久曠之情。至于旁邊幾個好似軍人模樣的領導有什麽想法, 高興不高興,老實講,梁學主任一點都不在乎。
就是在泰武中心醫院,梁學都不太需要給人面子了,何況是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裏。作爲泰武市理論上最強的普外科醫生,梁學給太多軍人和軍人家屬做過手術了,在他的概念裏,他已經給自己掙到了足夠多的面子了。
如果說,有人在爲了國家在負重前行,他會在他們竄稀的時候開藥,闌尾炎的時候開刀,痔瘡的時候開切,如是而已。
左慈典也覺得氣氛太緊張了, 更不想将這樣的氣氛帶給淩然醫生,于是配合着梁學笑道:“梁主任客氣了,您才是龍馬精神,我前兩天還看到您發表的文章……一路上辛苦了, 怎麽都沒休息一下?”
“先辦正事。”梁學道。
“沒問題,不過我這邊……”左慈典遲疑了一下。
梁學盯着左慈典的眼睛,生怕他借故推辭,立即道:“就在這邊說也行,沒什麽要避諱的……幾位,占用一點時間哈。”
他向旁邊的幾人點點頭,直接就給安排了起來。
幾人互相看看,都自矜的未開口。
“唔……好吧。”左慈典也趁機從幾名軍人的壓力下脫身出來,道:“其實吹風會已經開過了,正式會議在本周五開始,主要邀請的還是我們昌西省内的醫生們,另外,京城的東黃區醫院的許錦億主任,附二院的普外主任,也都會來。”
一票本身的主任們,或者叫做各路委員們,再加上幾名京城的中高端的主任醫師,還有梁學這種其他省來的小知名專家,做一個專家共識的會議,确實是足夠了。不僅足夠,還是相當完備的設置呢。
梁學不覺有些放心下來,笑道:“東皇區醫院的許錦億主任也是普外的主任吧,我印象裏,和他還見過面,你們是怎麽邀請來的?”
“許錦億主任之前得了肝癌,專程請淩醫生做的手術。”左慈典淡定的給出一個令梁學吃驚無比的答案。
“好家夥……”梁學是真的給震驚了。
出門飛刀是一回事,飛刀到别的省是另一回事,飛刀到京城又是一重境界,而說到給京城的普外科醫生做肝切除,這份選擇說出去,真真是隐藏着太多的信息了。
“沒聽你們宣傳過啊。”梁學實在意外。這種消息在普通人中間可能沒有太多波瀾,但在醫生圈子裏,絕對是不同尋常的分量。
左慈典裝作憨厚的笑兩聲:“我們淩醫生不太喜歡高調的宣傳。”
實際上,沒有大肆宣傳更多的是怕生造出敵人來,淩然蹿升的速度足夠快了,他的技術更是實打實的強悍。那從霍從軍或者左慈典等人的考量來說,大肆的宣傳淩然的病案,就沒有太多的必要了。
這是醫生非常不同于普通技術工種的地方。尤其是那些做項目的技術工作,證明自己的時間往往太長,往往不得不争取每一次機會,典型的好像建築師,工程師等等,往往要用很長的時間,包括技術以外的各方面投入,才能證明一次自己。
但醫生的手術時間,再長也不過十幾個小時罷了,而且,不論前序的讨論和後期的預後有多麽複雜,手術的過程,是非常單純和直接的。
能夠完成手術和不能夠完成手術,做得好與做的不好的邊界,還是非常清晰的。
在這種情況下,當淩然的手術技能高到一定程度的時候,霍從軍和左慈典都默契的未做宣傳。
當然,他們也不至于藏匿淩然的成績,所以,當梁學問起來的時候,左慈典直接就說了出來。
正有些不高興的旁聽的幾個人,也不由豎起了耳朵來。
“給京城的醫生做手術?這麽說來,淩醫生是确實得到同行認可的。”一名面相老成的中年人兜着手,緩緩點頭。
“不過,做手術的能力,與急診的要求,并不是完全符合吧。”另一名面相老成又且老有不同的中年人背着手,緩聲詢問。
“至少互不抵觸。”再一名面相老成且陳度不同的中年人抄着手,低聲判斷。
“那可不是不抵觸那麽簡單。”梁學有些看不慣幾個中年人裝老成了,不管是他快退休的身份,還是他曾經被淩然毒打的身份,都讓他容不得幾個人對淩然的肆意評判。
“哦,你說說看。”來自衛生系統的中年人熟悉梁學的味道,笑了笑,反向利用起了他。
梁學看了眼左慈典,再慢悠悠的道:“淩醫生隻是比較年輕而已,他的手術能力,其實大家站在這間手術室裏,就應該有所理解了。雜交手術室被稱作是手術室裏的航空母艦,什麽人有資格指揮航空母艦?”
幾名具有軍事背景的中年人聽的頓時愣住了。
“你這麽說,也有道理。”面相老成且陳度不同的中年人緩緩點頭。
“昌西省也就這麽一間雜交手術室吧。”梁學哼了一聲,又道:“至于你們說的急診的要求,急診是什麽要求,全科知識體系,有點不一樣的臨床思維,最重要的生命支持的臨床技能……不是我說,淩醫生肝切除都做成這樣了,你們說他急診的技術好不好?搞急診的有哪一個敢站出來,說他比淩然強的?至少,昌西省内不可能有吧。”
他們這麽一說,衆人已是不由自主的點起頭來。
躲在角落裏的臧天工,更是用奇妙的眼神看着自家主任,果然,一個人一旦離開了熟悉的地方,他的表現就會變的格外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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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