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醫生今天真的跟咱們做手術?”心髒外科的幾名醫生聲音沉重。
“淩醫生今天真的跟咱們做手術~”心髒外科的幾名護士聲音清脆。
“是,是,真的跟咱們做手術!”康主任幾乎要捂着耳朵了,氣急敗壞的喊:“你們還要問幾遍?問幾遍也是這個結果!”
“主任,不是吧,淩醫生跟咱們一起做手術, 您就不擔心?”經常給康主任做副手的主治醫生李良一臉的不可思議。
康主任強自道:“我有什麽可擔心的,淩然又不是沒有在我們這邊做過手術,他之前做的那些個房缺的手術,不是也挺好的?大家單月的獎金都多了不少,對吧。”
“我就怕房缺手術和多出來的獎金是魚餌!”主治醫生李良使勁搖頭:“就說肝膽外科,您知道現在都成什麽樣子了嗎?那個新晉的張安民,每個星期先帶着病例去急診中心報道,給淩然挑完了病人,剩下的才拿回肝膽外科去做, 賀遠征已經管不住了,聽說現在直接把科室給分了兩個組,眼瞅着要分家了的樣子。”
“老霍和淩然不會讓賀遠征分家的。”康主任笃定的道。
剛歇了一口氣的李良都要瘋掉了:“您還知道!您知道,您還引狼入室。”
康主任總不能說自己中了弱智級的激将法,隻是歎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人家說要來咱們手術室幫忙,我能拒絕嗎?”
“您可以。”李良認認真真的回答。
康主任被憋了一口氣,氣的咳嗽兩聲:“來都來了,咱們就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别的不說,淩然一手止血的功力放在那裏,咱們做手術也更有底氣不是?”
“他過來了,我做手術都不安心, 哪裏還有什麽底氣不底氣的。”
“行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麽。”康主任一句話将壓力扛到了自己身上,又道:“有淩然給你拉鈎,回頭夠你吹幾年的了。”
李良這邊是一助,淩然拉鈎的話,也就相當于給他拉鈎了。
這麽一想,李良不僅心理平衡了,甚至還有些期待了。
“一下子感覺自己上了一個層級。”李良不由傻笑兩聲,手揣在口袋裏摸着手機,腦海中已經浮現出自己與淩然的合影構圖了。
……
心外科手術室。
李良照例是提前一刻鍾抵達,檢查一應事務是否妥當。
踩開氣密門,幾名略顯陌生的面孔,卻是讓李良頓住了腳步。
“你們是?”李良有些猜測的駐足。
“我叫韓薇,在咱們醫院做工勤。”韓薇嘴上這麽說着,眼睛卻是盯着手術室的各個死角,做着類似于院感式的檢查。
心髒手術的手術室曾經是雲醫條件最好,造價最貴的,百級的層流手術室設備齊全,消毒清潔皆是I級的标準,韓薇照例是檢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盡管如此,韓薇的動作做派,還是讓李良心裏有些不自在。
“你們呢?”李良又問另外幾個生面孔。
“我們是雲利的工程師,這邊說是安裝一台高清的攝影機,剛已經調試完了。”對方簡單的回答了一句,就自己踩開手術室門離開了。
李良這才注意到頭頂無影燈中間的攝像機,不由道:“搞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有什麽用!”
“可以複盤。”身後,又有人走了進來。
李良回頭一看,卻是麻醉科的一名副主任醫師進門來。
“黃主任,您怎麽過來了?”李良隻是認識對方,對方并不認識他。心髒外科平時都有配合較多的麻醉醫生,新來的這位就有些不熟悉了。
黃主任幹瘦幹瘦的,先是坐到了電腦前的小圓凳上,再道:“我來給淩醫生捧個場,不嫌棄吧?”
“怎麽會。”李良再嫌棄也不好說出來。
黃主任其實也就是那麽一問,笑笑就道:“我就壓個陣,操作還是小王來做。”
李良心道,那你也太多餘了,可表面上,他還是得笑嘻嘻的。
不一會兒,護士長又帶着兩名資深護士過來,美其名曰幫忙。
李良照樣隻能笑嘻嘻的應着。他這個級别的醫生,拜托護士長的事兒多着呢,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
這樣過了三四分鍾,方才見到淩然紮着手,走進手術室來。
李良與淩然對視了一秒鍾,不由的垂下眼皮來。
不用人吩咐,護士長适才帶來的護士已是上前去,幫淩然将手術服穿着整齊妥當了。
李良特别注意到,淩然的手術服都是自帶的,同樣是一次性手術服,明顯比醫院提供的更有質感。
“康主任會準時抵達嗎?催一下。”左慈典從淩然身後閃了出來。
“哦。”李良看看自己的手,腦海中尚在措辭間,一隻手機卻是幹淨利落的貼在了他的臉上。
正是今天手術的巡回護士,雖然往日裏也總有這位輪流值班,但李良感覺,這是自己做手術以來,遇到的最機靈的巡回護士了。
“康主任馬上就到。”李良三兩句的講完了電話,就給淩然等人做解釋。
淩然點點頭,給了李良一個普通的笑容。
左慈典自然而然的上前,站到主刀對面,道:“淩醫生,您坐這邊吧,”
主刀的對面是第一助手!
李良不由趕緊上前一步,準備解釋一番。
淩然卻已是站到了第一助手的位置上了。
“這個……”李良開始醞釀語言。
“李醫生累了的話,我們可以幫忙的。”左慈典站了過來,望着李良,似乎很期待他這樣做似的。
李良愣了一下,再看左慈典身邊好幾個人,不由沉默下來。
不能讓康主任一個人面對淩然啊!
李良心裏升起這個想法的同時,漸漸有了忍辱負重的覺悟。
看看自己一個人面對這麽多醫生護士的時候,是何等的艱難。想想手術過程中,康主任孤立無援,李良就有些不忍心。
左慈典露出遺憾的表情來。
李良竟是心中莫名一急,然後趕緊站到了手術台側面,以免最後的位置也被占據了。
如此一來,待到康主任進到手術室來,看到的就是閉目養神的淩然,以及準備拉鈎的李良。
“你怎麽站這裏?”康主任不覺有些奇怪。
忍辱負重的李良,見到康主任不覺一喜,又是一黯:“我也說不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