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說恭親王啊,您别八十步笑一百步了,我雖然不濟,可也還沒出一個讓人贻笑大方的兒子,怎麽說我這家門也還算是清淨的,可不像那有些人,沽名釣譽哦!……啧啧!年紀輕輕就流連青樓,沾花惹草,竟然爲了個青樓婊子就和人大大出手。……還沾沾自喜的自喻什麽京城什麽公子的,哎!……還有臉說别人,什麽爛泥扶不上牆,可不就是這,……我說你有那麽多的能耐,怎麽也不回家好好管管你那不成材的兒子呢!在這耍什麽威風!……切!”
裕親王可真是喝多了,紅着臉,扯着脖子,指着恭親王就罵,原本親和的一個人,竟然像是換了個人似地,說話像刀子一樣,利索的不成。
恭親王本來一句無心之失,大家喝酒聊天而已,勸酒說錯話并沒有什麽,誰知道竟然捅了馬蜂窩似地,換來這等言語諷刺,可當真是氣壞了了。對于今天的事他還真不知道,所以裕親王說起來的時候他隻覺得莫名其妙。
可是說的越多,他就越是聽得明白,可是他确是怎麽也不相信的,還以爲是裕親王爲了不服氣故意敗壞呢!對于自己小兒子的品行,雖然沒有多麽好,可是他也是不信他會像人說的那樣不值一提的。爲此,又和人家吵了起來。
其他的在座幾位官員和王爺這下可傻眼了。好好的一頓酒這才沒開始呢,就鬧成這樣,當真是尴尬異常,而且顯然兩位都有些當真了!
“王爺,兩位王爺,都是誤會,誤會!大家别往心裏去,來喝杯酒,一杯解恩仇,來!”安郡王拿起酒杯示意,哈哈兩聲,希望兩個人都不要往心裏去。
“是啊!都是誤會,兩位何必如此當真呢!”其他幾位大人也都牽強的附和道。
“哼!這酒不喝也罷!沒的讓人污蔑的!”恭親王冷哼一聲,甩了甩袖子,扭頭轉向一邊。
“這話說的,誰人請你喝了!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也不撒泡娘照照鏡子?所爲上梁不正下梁歪,啧啧……看看,有個嫖妓和人争風吃醋鬧事進步軍衙門的兒子,想來老子也就那樣呢!”裕親王也轉向一邊撇了撇嘴不屑的嘲諷的道。
“話說清楚,你在說誰呢?大家夥這麽多人在這,你可别血口噴人白白污蔑人!……也真當自家是個人才了!家裏出了那麽大的醜事,竟然連污蔑人的話都說出來了!也真虧的……”恭親王一時火氣上來,也得理不饒人的道。
這兩廂一下鬧了起來,連安郡王要想他們和解都不買面子,其他人就更是面面相觑,衆人小聲的商量了下,覺得今個還是早早散了好,省的在鬧出什麽不堪的事來!
恭親王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出了大門正準備上馬車,誰想那裕親王還依依不饒的樣子,臨上馬車還輕飄飄的譏諷了一句,“哦,對了,有些事可能有些人還不清楚,沒聽說,據說某人的寶貝兒子和人在青樓裏大大出手,到了衙門還叫嚣的厲害不把人放眼裏,最後還是某位貝勒爺親自去步軍衙門把人提了回去的,哎……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家門不幸啊!呵呵……啧啧,有些人還真是沒有眼光呢,錯把爛泥當珍寶,事情都擺在面上,還不讓人說,沒的不知羞恥的。”
恭親王一聽心裏就更是窩火還想與其在辯解幾句,誰知人家扔下輕飄飄的幾句話後馬車就走了,揮一揮不帶走一片塵土。
裕親王一走,恭親王站在原地氣得發抖,卻沒有了發洩的對象,隻得強忍下心中的怒火。雖然他心裏氣急了裕親王,但是有一件事他心裏卻是很明白的,裕親王絕對不是一個口沒遮攔,性口開合的人,他說的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可是他又說的不清不楚的,這讓恭親王覺得甚是窩火,隻得帶着一肚子的氣和疑問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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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回來了,福晉,王爺回來了!”丫鬟急匆匆的跑了進來道。
他塔拉氏一聽,看了看房裏的自鳴鍾,鍾上顯示的時間才是八,心裏有些疑惑。王爺不是說要很晚才回來嗎?怎麽今個這麽早就回來了?雖然心裏不解,但是他塔拉氏還是快速的做出反應準備出去迎接。
下人們也都自動的去做準備,準備熱水洗臉的,準備茶水暖胃的,還有準備常服的。一個個快速的動了起來。
他塔拉氏準備好,這才帶着下人出門迎接,走到院子門口,就見恭親王身後跟着下人大步的像自己走來。
“王爺,您回來拉!”他塔拉氏笑盈盈的看着丈夫道。
“恩!”恭親王看見妻子,緊繃的臉才算是松懈了一些,扯了扯臉笑了一下。
他塔拉氏見丈夫連停都沒有停徑直越過自己進了院子,心裏咯噔一聲。壞了!王爺今個這是怎麽了?莫非是遇上什麽不順心的了?
雖然心裏有些忐忑,但是他塔拉氏還是緊跟了上去。一行人進了屋,話也不多說,他塔拉氏親自上手帶着下人,爲自家丈夫寬衣,先下了大麾,遞給旁邊的丫鬟。再一樣一樣解下丈夫身上的佩飾一個一個放在丫鬟托着的托盤裏,由丫鬟在端進裏屋放好。然後才解開盤扣快速的爲丈夫換上常服。
換好衣服,恭親王這才一屁股坐在了炕上,伸出手等着妻子擺好的熱帕子擦了擦臉,去了去臉上的寒氣,再把帕子換到妻子的手裏來回幾次,這才舒服了。
見丈夫擦過臉後面色緩了緩,他塔拉氏又接過泡好的熱茶遞到丈夫的手裏,看着他喝下去幾口,才在丈夫的對面坐了下來。這外面大冷的天的,如果不去去寒氣,人那裏能受得了啊!
丈夫每日裏忙緊忙出的,她做妻子的沒有能力幫不上他,也隻有在這些細微的小地方多注意注意,爲丈夫把家安好,就是她最大的支持了!
他塔拉氏揮了揮手,讓不用伺候的下人才魚貫退了出去。
“王爺,您今個這是?”他塔拉氏因爲剛才有下人在不好過問,現在下人都出去了,這才出口想詢道。
她們家王爺,雖然看着面上嚴肅,可是心裏卻是個向來和善的一個人,可是今個竟然是鐵青着臉回來,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分,可想而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讓他不快的事,這可是不得了啊!
“我沒有事,讓你擔心了!今個家裏可好?可有什麽事情發生?”恭親王察覺到妻子擔憂的神色,才想起自己不經意間流露出不悅之色。忙整了整臉色,溫和的道,順便想問問剛才聽到的事。
“家裏?……哦!還好!每日裏不都是這樣?王爺今個怎麽了?真的沒事?您别有事都悶在自己心裏,妾身雖然沒甚大本事,但是爲王爺分擔一二,自認還是做得到的!”他塔拉氏眉毛一挑,心裏怪道,今個自家王爺這是怎麽了?無緣無故的問起家裏好不好,實在是太奇怪了。莫非他在外面聽到什麽?那也不對啊,即使聽到什麽,直接說出來就是,何苦擺着臉呢?
他塔拉氏百思不得其解,她那裏知道,自家王爺是因爲和人有幾句口角然後又被人諷刺的,他這一路上都在想着裕親王臨走的那句話,越想越氣。想他堂堂的王爺,竟然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說他教子不當,被人戳脊梁骨,他怎麽忍得下去。
“真的無事?你别是替什麽人隐瞞吧!”恭親王不信,意有所指的望着妻子不善的道。
“王爺,王爺這說的什麽話?難不成妾身在你眼裏就是那樣不堪的人?”他塔拉氏這時可是真的确認了,自家王爺這确實是在外面受了什麽人的氣了,很可能就是因爲白天發生的事而受的氣。
如果是這樣,那她就更不可能現在認了!那華氏平日裏仗着兒子得王爺的眼,便在府裏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如果不是自己有三個兒子傍身,也許她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裏。
而王爺又寵着她們母子,鴻煊又是個能說會道的,慣會在王爺面前賣乖。王爺便平日裏也不拘着他,更不許人欺負他,反倒是自己的幾個兒子還沒他受寵,雖然兒子們都大了,也不在乎這些,可是說什麽她也是正經的嫡福晉不是,自己能容忍華氏放肆,卻不能容忍她的兒子在自己兒子面前放肆。
她們不是得寵嗎?不是平日裏不把人放眼裏嗎?那這次就讓她們自己來收拾這爛攤子吧!她能讓兒子把鴻煊保回來,是不想外人看王府的笑話,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麽剩下的就看她們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