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軍統帥衙門一個偏房裏,鴻煊正氣呼呼的坐在桌子前面,桌子上幾個瓷碟瓷碗裏擺着飯菜,咋看之下還挺豐盛的,有燒雞,醬牛肉,烤鴨還有三盤子炒菜,旁邊還放着一碗米飯,一雙筷子和一小壺酒一個酒杯。一個衙役此刻正陪着小心的站在鴻煊的背後阿谀奉承。
在衙門裏還有這待遇,看來鴻煊的小日子過的還是不錯的,那個大人嘴裏雖然說要把他抓起來,但是估計因爲顧忌王府勢力,所以隻是找了一個房子把他拘在這裏,并沒惡待于他。
“煊阿哥,您請,您請,您看這事我們大人特意爲您置的,您就吃一口,等一會貴府來人,您就可以走了!”衙役陪着笑臉伸着手指着飯菜,客氣的道。
心裏卻不客氣的罵翻了。呸!~什麽他媽的狗屁阿哥,不就是一個王府的庶子嗎?執绔子弟,敗類。還得爺在這伺候。
狗屁大人,自己得罪了人家,怕人怪罪,不給好臉,卻讓我來這裏受罪,給你擦屁股!他媽的忒不是東西了,心黑的家夥!你收了人家的好處,我們連個毛都粘不上,還得前倨後恭的跑前跑後,啊呸!
“哼!算你們大人還有點眼色,要不然就沖他把爺留在這,爺都跟他沒完。……等我家人來人,看爺給他好看!”
鴻煊聽了半天衙役的賠笑,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拿起筷子吃了兩口,旁邊的衙役連忙很有眼色的忙幫倒酒然後遞了過去。
鴻煊接過衙役手裏遞過來的酒杯,眼睛斜着掃了他一眼,“不錯,不錯,你倒是個能幹的。你叫什麽,爺記下你了!以後有事報爺的名,保管誰都不敢惹你!”
鴻煊見衙役奉承,說的他心裏舒坦,随口就是大話。瞧都沒敲一眼衙役,渾然未決人家眼底的輕視,真當人家是看着他身份高貴呢!
衙役見自己說兩句好話鴻煊還真自鳴得意,心裏的蔑視就更甚上幾分。嘴上也像是抹了蜜一樣,心裏卻早罵上了,呸!還報你的名的,如果爺真是個聳的,報你的名,還不知道怎麽死的呢!真以爲自己是誰了,天王老子啊!人都得看你的面子,也忒看得起自己了吧!衙役心裏悱腹,不知道翻了多少個白眼。可嘴上卻還依然嬉笑着,“是,是,是……爺您是誰啊,小的記下了。來,來,多吃菜!”
說完,叫王泰的衙役一臉憨相的低頭哈腰的接着道:“嘿嘿!那個!蒙爺賞識,小的姓王名泰,以後也有什麽吩咐盡管提!小的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啊!”
雖然王泰嘴上這麽說,其實心裏根本就沒把鴻煊的話放在心上。他出來混這麽多年,雖然還隻是一個小小衙役,可主要好事因爲自己沒背景,沒錢,可這并不代表他沒眼色。
鴻煊這樣的,不是他小看,還真沒讓他放在眼裏。不過就是個仗着父兄花天酒地的執绔子弟而已。
出了事,還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死活的往槍口上撞,原本幾句話賠點錢就能了事的,結果讓他的無知弄的被關在這。可笑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錯了。
這樣的人能有什麽出息,也忒瞧得起自己了!
“恩,這菜味道還不錯,就是你們大人也忒寒碜了點,就這幾道菜還不夠爺塞牙縫的呢!……算了不說了,對了,我問你啊!我家的下人可來過了!爺還要多久才能走!在你們這多耗一會兒,爺渾身都不對勁!”鴻煊瞥了一眼王泰,根本沒瞧見他眼前的小小的衙役竟然會看不起他,枉他還故作清高的嘲諷酒菜簡陋,說完還不拘小節的擺了擺手,這才問道自身的情況。。
可笑這位爺總算是想起自個目前的處境了,還真以爲他不記得自己現在是被人家關在這的。不在乎呢!
衙役聽了鴻煊說飯菜寒碜,心裏苦笑。感情這位爺就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的那種啊!得,你整日裏山珍海味,菜多得吃不完,嫌我們條件不好,我們也沒請您來啊!就您桌子上這些,我想吃還吃不上呢!敢情您還真當人人都是像您一樣含着金鑰匙出生的呢!
心裏雖然不屑,但是衙役也知道自家情況,這人比人氣死人,誰讓人家投了一個好胎呢!把這位爺奉承好了,大人那裏自然記着自己的好!想那麽多也沒有不是!
見鴻煊問起王府的人,王泰皺了皺眉猶豫了下,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說真話。王府的人還真來過,可惜那會大人正在氣頭上,把人家趕跑了。還說什麽要人家王爺來領人的說法。這真話說出來,這位爺八成又要發火了,那還不得自己倒黴啊!
也不知道人家王府的人有沒有當真,哎!自己就是個小衙役,那頭都不好得罪啊!
“這,這,嘿嘿!煊阿哥,你在坐一會,小的估摸着也就這個把時辰的事了。你先吃,吃飽了再走,不是正好嗎?爺你過金貴的身子,可不能餓到了不是?”衙役嘿嘿兩聲,眼珠子一轉道。
“哼!”鴻煊嘴裏冷哼,“啪”的一聲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眼睛掃了一下王泰,嘴張了張又咽下了嘴裏想罵的話語。
心裏卻已經把王府辦事的人給罵了個狗血淋透了,該死的奴才,竟然敢怠慢爺,讓爺在這裏這麽久,等着看,等爺回去了,看爺怎麽收拾你們!
顯然雖然鴻煊把王府辦事的人在心裏罵了無數遍,但是有一件事他還沒算是昏了頭,至少他還清楚的知道一點,自己還在人家的地頭上呢,自家的人再怎麽也不好讓外人知道!
晟睿接到自家額娘送來的信的時候,正在衙門附近的一所酒樓裏和幾個同僚正在吃酒。接到信,他隻得賠了不是先行退了出來。因爲信上說的不是很清楚,所以他又向來人詳細的問清了一遍事情的經過。這樣一來時間自然就耽誤了下來了!
聽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是笑還是哭了!誰能想到他還有一個弟弟竟然是個如此行事的。說出去都覺得丢人呐!
沒辦法!不管又不成!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不是!還是先把人弄回來再說吧!晟睿隻得這麽不斷的安慰自己。
晟睿趕到步軍統帥衙門的時候,剛好鴻煊已經酒足飯飽正在小憩。看看,他的日子過得多美啊!外面大家在爲他忙碌的時候,他呢?酒足飯飽之餘還能睡得安穩!
晟睿一臉陰沉的跟着衙役走到關着鴻煊的房間,進屋一看,雖然屋子布局簡單但還算是幹淨,而正主呢,還在床上睡的正沉!顯然說不定還做着美夢呢!
随行的鴻煊的小厮,小心翼翼的看着晟睿的臉色,見他越來越有發怒的征兆,連忙慌亂的跑到床邊,搖了搖睡得正酣的鴻煊。
“爺,爺,快,快醒醒!三貝勒來接您了!您快醒醒啊!”小厮顫着聲想要叫醒自家的主子,焦急的語氣都快哭了。
“誰啊,活膩了是不,敢打擾爺睡覺?”鴻煊不耐煩的翻了一個身一骨碌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睡眼蒙松的盯着衆人,語氣很不好的道。活像是要把打擾他好覺的人生吞活扒了似地。
“哼!還真能耐了!你是誰的爺,我倒想見識見識!”晟睿淩厲的盯着鴻煊,語氣中充滿了火藥味!
“三,三哥?你,你怎麽來了?”聽到晟睿的聲音,鴻煊打了一個激靈,瞬間就醒了過來,結巴的道。
“怎麽?你以爲是誰會來?阿瑪?還是大哥?……我倒沒發現,我們家的小五還這麽出息起來了?嗯?”晟睿目不轉睛的盯着自己的弟弟,語氣不善的道。
小小年紀學人嫖妓,竟然還鬧到争風吃醋被帶到衙門竟然還死不悔改?按他的意思就該多關幾日,讓他長長教訓!
“三,三哥,我,我,……那個!”鴻煊看着晟睿心裏就有些發毛,他有些看不透自己這個哥哥,摸着頭,畏畏縮縮的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還不起來,難不成還想在這住長年不成?”晟睿厲色的訓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自己都來接他了,竟然還不知所謂的呆坐在那!晟睿越看鴻煊,心裏就越是有些不爽!
聽到晟睿的話,鴻煊才反應過來,連忙翻過身穿起鞋子,可是他越是想穿好,偏偏就越是穿不好,冷汗一點一點冒了出來。
好不容易穿好了鞋子,鴻煊小心翼翼的站在晟睿的跟前,低着頭等待發落。
誰知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得人說話,正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晟睿擡了腳,隻不過轉身就走了。
沒奈何鴻煊張了張口,一句話也沒說的灰頭土臉的跟在晟睿的身後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