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淇和沈氏見完顔氏回來,隻是和他塔拉氏對望了一眼,然後便坐在位子上,也沒有想要說話的意思,心裏暗自琢磨。
沈氏對着女兒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多管閑事。這時他塔拉氏身邊的大丫鬟文兒則悄聲無息的走到他塔拉氏的背後,側身在她的耳邊嘀咕着。
沈氏見狀自覺的轉過頭充耳不聞,端起茶杯細細的品嘗起來。眼角卻瞥到他塔拉氏見沉的臉,若有所思。
“妹子啊,你看我這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本想好好陪陪你的,可我這還真有些事情要忙,你看要不你先去舒兒那坐坐,晌午我們一起吃個飯,怎麽樣?”他塔拉氏臉上有些發青卻還依然堆起笑臉說道。
“看姐姐說的,你有事忙就是了,我先和孩子去她院子,待姐姐忙完了我們姐妹在叙就是,我正好還能看看勳兒,我這是巴不得的事呢!說什麽故意不去?我們姐妹還客氣?”沈氏眼睛閃了閃,颔首故作生氣的樣子,覺得他塔拉氏和她太客套了,不依的嗔道。
舒淇看了看見他塔拉氏又看了看完顔氏,再結合剛隐約從文兒嘴裏說出來的“阿哥”,“外面”“帖子”等詞語,料定是出了什麽事,心下有了計較也跟着道:“既然額娘有事,那我就先帶着我額娘去我哪裏,剛好勳兒也該起來了!”
他塔拉氏見沈氏回的爽快,也真當她是想看外孫了,又見舒淇也這麽說,便笑着應了。這邊的事自己也不好扔下不理,沒的讓别人說她不顧庶子的。
“那行,就依了你們的。”他塔拉氏點點頭,然後起身特意把沈氏她們送到院子門口。
舒淇跟在他塔拉氏和沈氏的身後走出院子,眼角細心的瞥見牆角耳房裏有一個人影晃動,瞧着好像是華氏,心下動了動沒有吭聲。
他塔拉氏一直把舒淇母子送出了門,待看着沈氏和舒淇母女兩個走遠了,才回過頭來看了看避在一邊的等候的華氏,眼裏多了幾分森然。
“你跟我來!”他塔拉氏瞪了華師一眼,擺着臉道。
“是!”聽到他塔拉氏的聲音,華氏不僅打了一個寒顫,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天氣冷的還是被他塔拉氏吓的,縮了縮身子猶豫了下緊跟了上去。
舒淇扶着沈氏走出來老遠,這才回頭望了望,見身後沒有人影,才對着身後的聽芹道:“你讓人去大門,二門上打聽打聽,今個可有什麽緊要的事,另外再讓個小丫頭回去和額娘院子裏的丫頭套套近乎,剛才出了什麽事?對了,注意分寸,别讓人有什麽不好的傳出來!”
聽芹頓了頓心下了然,點了點頭,帶了兩個丫鬟轉身就離開了。沈氏聽着女兒吩咐,眼裏閃過一抹精光,不過一直都沒有吭氣。
舒淇則繼續攙着沈氏向自己院子裏行去,一路上母女兩個都有些沉默沒怎麽說話。
“坐吧!勳兒呢?讓人把他抱過來吧!好幾日沒見,還真是想呢!”沈氏進了舒淇的屋子,往炕上一坐就問道。
“看額娘急的,已經讓人去抱了,您也坐着歇會!……今個這麽大冷的天,您就不知道愛惜自己?”舒淇心疼的道。
“你呀!真是長大了,連額娘都開始管起來了!”沈氏笑着道,聽起來好似是責怪舒淇似地,但是臉上無法掩飾的笑容洩露了她内心的想法。聽到女兒關心心裏暖洋洋的。
“額娘……”舒淇不依的撒嬌道。
“呵呵,多大的人了,還在額娘面前耍小孩子脾氣!也不怕孩子看到笑話!”沈氏寵溺的道。然後像是想起什麽似地道:“剛才看你婆婆臉色不對,該不是發什麽事情吧?”
舒淇搖了搖頭道:“不太清楚呢,所以才讓他們去問問,不過剛才我好像隐約的看到庶福晉華氏,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她有關系?”舒淇撇了撇嘴道,語氣中頗有些不屑的意味。
“你說的這個華氏該不會就是王爺寵的那個吧!”沈氏眼睛轉了轉想到什麽,問道。如果是姓華的,不知道是不是外面謠傳的那個?
“啊?額娘這話是什麽意思?怎麽額娘有聽到什麽嗎?”舒淇一驚,額娘怎麽會如此說道?
“呵呵,你可能不知道,你們府裏這個華氏可是個厲害的,我去幾位夫人家耍的時候,無疑中聽到的,說是你們府裏有位庶福晉,頗得王爺的寵,還聽說幾次爲了她,王爺都和福晉鬧的有些僵呢!原本我還沒在意,可是看剛才福晉的臉色,說不定這還是真的了!”沈氏把從别人那裏聽來的娓娓道來。
原本自己也以爲是玩笑呢,可剛才自己和女兒在他塔拉氏的院子裏,竟然有人公然的就在她院子裏搗亂了了,想來這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女兒又說可能和華氏有關,看來那個謠言也不盡然都是假的,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啊!
“額娘,你真的在外面聽到這樣的傳言?怎麽會呢?我在府裏也沒聽有這回事啊?奇怪?”舒淇心裏疑惑,府裏要真有那麽回事自己怎麽可能不知道。要說華氏在府裏得寵那也是有的,可是要說她能和他塔拉氏叫闆那可真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今天的事,舒淇也有些拿不準了。
沈氏見女兒說她沒在府裏沒聽到這樣的說法,眼睛閃了閃,心裏閃過一絲疑慮,不過快的她都沒來得及抓住。
“好了好了,這種事你不知道才好,還是你那會聰明,沒有接受府裏的家事,否則真是有的你受呢!這王府裏比我們公爵府更是家大業大,在這府裏你又年紀輕,得罪誰都沒好事!還是這樣就好!”沈氏拉着女兒的手不讓她去煩惱亂七八糟的東西道。
舒淇雖然腦子裏疑惑,但是被沈氏一說,也沒有功夫去想其他的事了。
這時候勳兒被奶娘抱了進來,看到舒淇和沈氏,原本有些委屈的小臉立刻散發着光彩。眼睛亮亮的,嘴咧的大大的要抱抱。
“哎呦,阿姆的怪孫孫,來阿姆抱抱,哎呦喂!又重拉!阿姆都快抱不動了哦!”沈氏一手接過勳兒抱在懷裏,笑着叫着道。這孩子啊!長的越來越讨喜了!
勳兒都十個來月了,這時候又是冬天,原本穿的就多,抱起來就更不好抱,胖乎乎的肉嘟嘟的,差不多都有二十斤那個樣子了。
沈氏看着勳兒,一下子就把心裏的想法都扔到了腦後,隻顧着心啊肉啊的叫着。手裏抱着孩子一刻也不願意松手。
勳兒也好像是有感覺似地,用他肥嘟嘟的小手也回抱着沈氏,一點也不吝啬于自己的笑容,“咯咯咯!”的。
不一會,聽芹就帶着小丫頭回來了,就連重返他塔拉氏院子的小丫頭也圓滿完成任務的回來了!
果不其然,和舒淇想的一樣,鬧事的當然是華氏了,可她不是爲自己鬧事,終歸的原因還是她那個寶貝疙瘩兒子。
聽完了原由,舒淇實在是有些不知道說什麽好!他那個所謂的小叔子,竟然有能耐的和人昨晚在青樓裏争風吃醋,大打出手,而且還給砸人家的店,打傷了人。此刻竟然是被對方帶到了步軍統領衙門。
被人帶到衙門不算什麽,誰知道他竟然還不知死活的借着王府的名義招搖,撂下狠話,說是讓人家趁早放了他,要不然怎麽怎麽的。
人家步軍統領衙門原本隻是想讓雙方化解矛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畢竟大家都是京城面上的人,背景也都不一般,能化解了還是化解了好!可偏偏有人不領情啊,你說小小的一個王府的庶子,無官無爵的,竟然敢在衙門裏大放厥詞,人家衙門的人也不是吃素的不是,人家就是想放你,可聽了你那些話,人家就是死磕也得出口氣不是?
結果等到今早事發下人拿着王府名帖去要求放人時,人家衙門根本就不買面子。直接一句話,要放人行,讓王爺本人去。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王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沈氏聽完也是面面相觑的,半天都沒出聲。她實在是不好發表言論,雖然往日裏也見識過這京城家的執绔子弟,可是執绔到這份上也算是頭一遭了。
你要玩什麽,可也被拿自己玩啊,被關在衙門裏還真當是好玩了。連累的王府的衆人跟着忙上忙下的。
舒淇雖然平日裏也看不上華氏,可是看着她爲了她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竟然連他塔拉氏那裏都敢闖,也知道她愛子之心了。
不過說實話,慈母多敗兒不知道說的是不是就是她,你自己上不得台面,就要想想怎麽教育孩子不是?一味的溺愛最後的結果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