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親王府舒淇的院子裏,丫頭婆子一個個都憂心忡忡的聚在一起!屋子裏聽芹和憐芹兩個人手忙腳亂的在兩個丫頭的幫助下小心意義的把舒淇平放在床上!看着從裙子上流出來的血迹,讓她害怕!
聽芹淚眼模糊的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舒淇,又一次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号着脈!
“怎麽樣?香芹和惜芹回來了沒有?太醫什麽時候到?”聽芹皺着眉焦急的詢問着旁邊同樣憂心忡忡的憐芹!
此刻她的心裏真的懊惱的很!都是她不好,爲什麽要一直瞞着主子呢!如果第一次那邊傳來消息的時候就告訴主子,今個也就不會出這個事了!現在可好,除了這麽大的事,自己拿什麽臉會公爵府見夫人!
“還沒有!怎麽樣,福晉她怎麽樣了?”憐芹看了看屋子裏膽戰心驚的小丫鬟,歎了一口氣接過話道。
聽芹皺着眉搖了搖頭幾近哽咽的道:“不太好,看樣子是動了胎氣!我的醫術太淺,沒辦法……可是福晉一直這麽昏迷的話,我怕……?”
真真可恨不知道是誰到處散播謠言,竟然連王府的下人們都不知道從哪聽到風聲亂嚼舌根子!聽芹緊握着發青的拳頭,看着床上臉色蒼白不知人事的人兒!心疼的恨不得那受苦的人就是自己!
主子這還懷着身孕呢!要是被氣出個好歹來,那可怎麽辦啊!聽芹回頭望了望房裏的小丫鬟,看着一個個木然的樣子,心裏氣急,說話的口氣有些急躁。“還都站着幹什麽!還不快準備熱水,剪刀,白布……”
憐芹不懂醫術隻能幫着聽芹打打下手,她們四個裏面隻有聽芹近幾年才跟着舒淇學了皮毛!現在聽到聽芹的話原本就擔憂的心更是吃了一驚!眼淚不聽使喚的往下掉,“這個怎麽辦好呢!聽芹,你快想想辦法啊!”
“都是我,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一直猶豫怕福晉生氣,所以一直瞞着她,她也不會停了下人們的閑言碎語這樣了!要是我早些告訴福晉,……都是我的錯!”聽芹心裏懊惱的要命,使勁的埋怨着自己!
今個她們幾個攙扶着舒淇又例行的去散步,誰知竟然有下人明目張膽的說貝勒爺的閑言碎語,說什麽貝勒爺不回來過年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住了,現在正一路上遊山玩水的帶回來呢!還說什麽那女子貌若天仙,靈氣逼人,等等!
舒淇一聽雖然心裏不信,但是還是讓她心裏有些不好受。當時就面色蒼白,渾身發虛。聽芹其實前幾日就陸陸續續的聽到有人傳出的謠言,但是福晉他塔拉氏已經禁止人在府裏亂嚼舌根子了!可是不想竟然還有不知死活的在背後亂說,還被舒淇聽到了!
聽芹見自家主子臉色不好,本想上前呵止那幾個下人不要亂說,還要狠狠的懲罰一頓的!可是卻被舒淇攔了下來。
舒淇深知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肯定事出有因,晟睿離開這麽久,什麽時候沒有謠言偏生他快回來了卻有如此傳言,咬着牙強忍着辛酸一行人匆匆回了屋子。
舒淇在聽到謠言當口就觀察了幾個丫鬟的臉色,發現一個個都有些神色不對。一回屋就擺起臉來,首先就詢問了這些日子以來接手和外面聯絡消息的聽芹和憐芹兩人。
她們兩個都不是撒謊的料,這些日子一直是報喜不報憂,欺上瞞下的,現在見主子詢問,心裏一慌更是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兩個人也知道再想瞞下去是肯定瞞不住了!現在隻希望自家主子能保重身子要緊吧!
舒淇看見她們支支吾吾。躲躲閃閃的樣子當然心裏就起疑了,非要問個清楚!這下可好了!當得知來龍去脈之後,一氣之下竟然動了胎氣暈了過去!
“聽芹,現在不是認錯的時候!你也是爲了福晉好啊!現在你快想想,先讓主子醒過來再說吧!隻要主子醒過來,主子心裏肯定有計較的!”憐芹拉着聽芹想要痛打自己的手,淚眼朦胧的道。
這個時候不是她們能意氣用事的時候,主子和小主人的性命要命!記得主子曾經說過有一個什麽急救的辦法來着,那會她們幾個嫌醜都沒學,可是聽芹學過的,她肯定知道怎麽能把主子弄醒!憐芹一臉希冀的望着聽芹,滿是希望!
等公爵府的人把太醫請來的時候,舒淇已經被聽芹救醒了!本來她的預産期已經臨近,這次一激動,等她醒來的時候,肚子隐約的疼痛和下體不斷傳來液體流出的感覺,讓她明顯的知道自己就要生了,不是破水就是見紅了!
她心裏有些慶幸,如果不是聽芹學過急救救醒自己,說不定自己就等不及,怕是就要天人永隔了!她不甘心!不能死!她要等晟睿回來問個清楚!
她喜塔拉舒淇不是輸不起的人,如果事情真的屬實,那也隻怪她有眼無珠!那麽這裏的一切她都不會留戀!到時候她甯願帶着孩子離開,給别人騰地方!
其實說到底舒淇還是不信晟睿會如此對待自己!剛才聽到那些話,再加上自家的那些消息,她一時氣急攻心,可是現在回過神來躺在床上,她卻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她要等答案!一個可以讓她上天堂或下地獄的答案!
不等舒淇吩咐聽芹幾個丫頭強忍着難過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舒淇的床邊公爵府派來的四個接生嬷嬷已經整裝嚴陣以待!
福晉他塔拉氏當從報信的香芹口裏得知舒淇是被下人們的謠言氣得動了胎氣的時候,就以雷霆之擊抓了亂嚼舌根子的人,她心裏隐隐有些安,覺得此事透着蹊跷,但是舒淇的情況讓她不能多想。
她一路陪着太醫進到舒淇的屋子裏,看着太醫爲舒淇把脈,小心翼翼的陪着,生怕舒淇有個什麽閃失!
“太醫,太醫!我兒媳婦怎麽樣了!她無礙吧!”他塔拉氏見蔡太醫,号完脈搖了搖頭,還以爲舒淇有什麽不好的,當即吓的臉色有些發青,雙腿也有些發軟,還好她身邊的丫鬟攙着才以至于沒讓她出醜!
“福晉不必太過擔憂!舒兒這是動了胎氣,思慮過重!我看着屋子裏該準備的東西也都差不多了!讓人注意些就是!她現在還沒有陣痛的感覺,離生還有些時間!我開個藥方讓人現在就去煎熬,另外再讓人多準備吃食!……”蔡太醫聽到他塔拉氏關心的話語,強行咽下了原本還想教訓舒淇的話,忘記了這是在恭親王府,隻得打起精神陪着話道。
“那就好!那就好!舒兒!你這是……你這……可吓壞額娘了!你說你要有個什麽……額娘拿什麽臉去見親家母啊!”他塔拉氏松了一口氣,擦拭着臉上的淚水悲戚的道。
沈氏臨走的時候還千叮萬囑的讓自己多注意着點着孩子,可這才幾天啊!就動了胎氣。雖然這一切的起因皆是爲了自己的兒子。他塔拉氏其實現在也說不準晟睿到底是個什麽情況!從那邊傳回來的謠言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讓她不得不信,所以她才下令封了口!可是誰知道還是有人不知道死活!
她對舒淇現在是又愧疚又心疼的!雖然他覺得自己的兒子當初那麽信誓旦旦的向自己發誓說過的話應該不會食言,可是這感情的事情又是個保不準的!要是有個萬一呢!
“額娘!我沒事!您别擔心!去休息吧!這離生還早呢!”舒淇強忍着不适安慰道他塔拉氏,她知道今個自己這樣肯定是吓着婆婆了!
她不忍自己婆婆這樣,她知道婆婆現在見着自己更多的應該是尴尬!她早就聽到謠言了,還下了封口令,卻并沒有告訴自己!不管她的意圖是什麽,但是裏面絕對有一點事不想自己難過,所以舒淇并不怪她!反而能夠體諒她的一片愛護之心!
蔡太醫熟悉自己徒弟的性子,也幫忙說話道:“福晉,您去休息吧!舒兒這邊要趁着沒疼起來睡會養養神,要不然一會沒有力氣,老夫這裏還有些事要交代!”他倒是真的還有話要和舒淇說,但是卻不想他塔拉氏聽到,另外就是因爲舒淇這樣,他對恭王府有些怒氣,因此說話說得有些決然。
他塔拉氏一怔,勉強笑着道:“那行!舒兒你休息吧!額娘一會再來看你!蔡太醫……麻煩您了!”
“師傅……!”舒淇虛弱的道,聲音裏有些心虛。
“哼!你跟随我們幾個學醫不是一兩天了!你的醫術也向來讓爲師自傲,可是這次……你可想過後果!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什麽事比你肚子裏的孩子,比你的性命還要重要,竟然讓你如此?”蔡太醫剛才看到舒淇的第一眼,心裏就滿是心疼!現在沒了外人更是字字透着他對舒淇的恨鐵不成鋼!恨她不知道疼惜自個!
“師傅……!舒兒錯了!”舒淇凄然的低着頭,撫着肚子。
她心裏很清楚應該相信自己的丈夫,應該保重自己,保重自己的孩子!可是腦子裏總是不由自主的冒出剛才聽到的消息,還有丈夫曾經的信誓旦旦!她不知道該相信那一個!遲遲未歸的丈夫,桃色的謠言,未出生的孩子!舒淇覺得自己有些無法承受!
幾個月的孤寂,等待,思念,期盼,等回來的卻是這樣一個消息,這些如何不讓她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