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再怎麽說也是三少爺的妾,四夫人再怎麽厲害也總不能拂了二夫人和三少爺的臉吧!自己這條命總是能保得住的吧!這麽一想秋姨娘的心安然不少!當下隻要保得住命,總有機會能報得了這個仇。秋姨娘的心裏把三少奶奶若南恨得要死,強忍着低着頭不敢朝她看一眼,怕再惹火了沈氏!
人都說會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會叫,自己這次就是吃虧在這上面。秋姨娘咬着牙不肯起身,“四夫人,奴婢知道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沒有下次,再也不敢了!”
“秋姨娘,還是起來吧!這讓人看見像什麽話,還不把你們姨娘摻起來,什麽時候府裏的丫鬟也這麽不濟事了!嗯?”沈氏不願意和秋姨娘廢話,臉色一轉對着她随伺的丫鬟道,聲音無形中還拔高了幾度,先是自己的不滿!
秋姨娘的丫鬟本來還在爲自己主子的安危擔憂,可沒想到轉眼間四夫人就把眼光轉移到她們身上了,暗自叫苦,趕緊上前兩步把秋姨娘攙了起來,低着頭等候發落!
沈氏點點頭,微笑着對着舒淇和靖柔道:“舒兒,你就先陪你嫂子回去吧!今個就倒這,靖柔啊!你要是想出來散散心,就叫舒兒陪你,要不等尓淇下了衙讓他陪着也行!或者多叫幾個丫鬟,嬷嬷陪着也行!這樣我也放心些!這會就回去吧!對了我特意挑的兩個會接生的嬷嬷這會應該也到你院子裏了,你也好回去看看,有什麽不懂得也可以向她們請教!”
舒淇和靖柔相視一眼,知道這是打發自己兩個人離開,額娘還是要小懲大誡的!兩人不慌不忙的和沈氏、若南道别緩緩離去。始終都當秋姨娘不存在實地,所以說這個時代姨娘那裏有什麽地位!再怎麽受寵也隻是奴婢而已!
沈氏看着自己的女兒和兒媳離開,這才看了若南一眼,雖然她也知道若南的小心思,但是她沒打算追究,可是也不想讓她以爲四房的人就這麽好利用,該敲打的還是得敲打!
“正好,我這會要去找二嫂聊聊天,若南你就陪我一起吧!你不會嫌四嬸多事吧!”沈氏臉上皮笑肉不笑的道。
“不會!四嬸擡愛,若南喜歡海來不及呢!”若南心裏一顫,不知道沈氏這是什麽意思,但長輩畢竟是長輩,不是她能拂逆的!隻得低着頭應道。
“那就好!走吧!”說着沈氏便起了身,撫了撫衣裳。
走了兩步,又低聲道:“哦,都差點忘記了秋姨娘了,你也跟上吧!正好有些規矩還是讓二嫂在教教你的好!省的讓外人知道了,笑話!”
秋姨娘知道四夫人這事要把她交給二夫人發落!還提着的心一下就放了下來!吓死了!還以爲會家法處置呢!由二夫人發落自己最多就是禁足而已!太好了!心裏不禁有些暗喜!
秋姨娘眼睛一眯,心裏算計着:少奶奶,你等着吧!這次你沒整死我,實在是你的失誤!既然你整不死我,那就等着我吧!秋姨娘心裏得意的想到。
沈氏到蘭苑的時候于氏正忙着手裏的繡活!見沈氏進來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迎了她進來。看見後面還跟着自己的媳婦若南還有兒子的姨娘秋杏,心裏不僅有些納悶,不過她面上卻未顯現一點。
“弟妹,今個怎麽過來了!若南,你們這是?”
“呵呵!嫂子,怎麽?不歡迎我啊!”沈氏面帶微笑的道。
“那裏,不歡迎誰還能不歡迎你啊!我們妯娌這麽多年,你還和我客氣不成?”于氏到底也不是一般人,立刻反應了過來!
“那就好,嫂子這是在做什麽,難不成家裏還需要您動針線不成?”沈氏看着于氏旁邊的小幾上的繡活,心裏疑惑。
“哎!這不是尓淇媳婦有孕了嘛!我這也想進進自己的心意,我們家什麽東西也都不缺的,我就想着,以前生钰淇的時候娘家人攪了好些個孩子穿的衣服給他做的百衣,我這不是也找了好些孩子的衣服,也想把他們攪在一起給尓淇的孩子也做一件,弟妹放心,這些都是喜好,也用開水煮過的,孩子穿絕對好!”于氏一臉誠意的道。
“嫂子,看你說的,你做的東西,我能不放心?隻是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這麽客氣讓我真的不知道說什麽好!總之你的心裏我真的領了!”沈氏拿起小幾上的小衣,看着每處都很緊密的針腳,一看就知道是用了心縫制的。心裏也很感動,這個二嫂這幾年倒是越發的内斂了!不再像以前一樣時時都是火山,和誰都不對付!
看她現在的樣子,也真是讓人感慨變化太多了!也許是人老了很多事都想開了吧!權利,名利有些東西不是争就有的,其實家人幸福才是最重要的!不知道于氏現在的改變是不适合吃齋念佛有關!
“喜歡就好!喜歡就好!我還就怕你們不喜歡呢!你也知道好些年不怎麽用針線了,這手藝也差了許多!但又想着爲孩子做一點事!所以……”于氏有些扭捏的道。她的針線一向比起另外幾個妯娌就差上一些,這也是當年婆母不是很喜歡自己的原因!這些年都沒怎麽動過,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拿出手!
“嫂子的心意我們怎麽能不喜歡呢!而且看的出來嫂子用了多少心思!是我該謝謝嫂子才對!”沈氏心裏頗爲感動!于氏的舉動無疑給了她好感!一個人的等心誠不誠不是在于她做的有多好,而是在于她費了多少心!人心才是最值錢的!
“恩!呵呵!”于氏被沈氏的話說的心裏蠻不好意思的,不過臉上卻是笑嘻嘻的!她知道沈氏是真心的謝自己的。
這人啊有時候就是奇怪!以前沈氏也是經常和自己客氣,那會自己可不認爲她是好心!可是這些年下來,年齡越是大,她反而覺得沈氏待人倒是真的!想到年輕的時候自己因爲羨慕她所以慫恿老太太給她們房裏納妾,雖然沒有成功過,但是她就心裏覺得過意不去。
這人就是這樣,年輕的時候覺得憑什麽都是嫁進公爵府,她就可以夫妻和美,沒有人争寵!而自己就得忍受丈夫妻妾成群,每日裏裝成大度,打落牙齒往自己肚子裏咽!
現在想想自己還真是可笑!嫉妒人嫉妒錯了!人家和美是因爲她們夫妻感情好!男人納不納妾其實和女人無關,端看那個男人的心是不是在你的身上,可笑自己這麽多年才想明白這件事!
其實現在也不錯,丈夫雖然也還迷戀妾室,但是隔三差五還是會在自己房裏歇歇!自己争了這大半輩子,臨老傷心欲絕決定不争了,反而卻留住了丈夫的心!你說這人是不是很可笑!
沈氏不知道這片刻于氏的心已經輾轉千回!該客套的話也都客套了,雖然她心裏對于氏心裏還是很感激的!但是這次的目的她可沒忘。
整了整思緒,緩緩道來:“嫂子啊!按說呢!你們二房的事,我是不應該插手的!可是我要是不說,這一直擱在心裏也不是個事!而且我也怕這有些人不知道分寸丢了嫂子的臉面!”
來了,來了!秋姨娘的臉色立時就變了色,本來她也知道四夫人叫她跟着過來是準備讓二夫人收拾自己的,但自己想着四夫人平日裏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不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補給臉面,可是她今個又一次了錯了!
平日裏沈氏是很有分寸,不會當面給人沒臉!可是她忘了!若南是她侄子的正室,是嫡妻。靖柔更是她親親兒媳婦,還是懷有她的嫡孫的。
她一個妾,膽敢在下人面前趾高氣昂,說兩位少夫人不能管她,更是不把她們放在眼裏。沈氏怎麽可能還給她臉面?怎麽可能不重重的處罰她?
于氏不是傻子,一聽沈氏的話立時就忘了若南和秋杏一眼。見若南一臉平靜,而秋杏卻畏畏縮縮就知道沈氏所指了。狠狠的瞪了一眼秋姨娘!
“來人,給我把秋姨娘拉下去重打二十大闆!”于氏臉問也不問,直接喚人處置。
于氏是什麽人,這個府裏所有的事有什麽是能逃得過她的眼去,雖然她現在不願意管事了,但不代表她就是睜眼瞎子!雖然不知道今天沈氏是爲什麽前來,也不知道秋杏是因爲什麽讓沈氏生氣,就她那平日裏的嚣張氣焰,也該是敲打敲打了!
“夫人,饒命啊!夫人,饒命啊!奴婢不敢!奴婢不敢了!”秋姨娘一聽吓壞了,于氏向來是寵她的,怎麽今個竟然要打自己。往日裏的自己嚣張她也是首肯的啊!二十大闆啊!這打下去自己不死也是半條命啊!她慌亂的掙紮着聲音越來越大,希望可以有人能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