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護法搖搖頭,“沒有了,咱們不夜城如今都已淪爲空城,留不留人放哨,似乎已經沒有特别的意義了。”
這話說的平靜,可是聽的人,卻是一臉的心酸哀恸。
尤其是管家全叔,眼睛至始至終都幹澀紅腫着,畢竟這不夜城上上下下千百餘人,哪一個沒有經過他的手?
他甚至能叫出這當中大部分人的名字。
可是現在呢?
他們一個個的,全都死了,有的,他甚至連屍體都沒看到。
尤其那些丫頭們的慘狀,至今想起來,他都忍不住老淚縱橫。
全叔的哀傷,其他人眼底流露出來的痛惜,讓靈鸢很不好受,也很自責。
“都怪我,都怪我實驗失敗,導緻靈力枯竭,如若不然,咱們或許死不了那麽多人。”
她的做法很自私,本來不夜城上下可以一個人都不需要死,隻需要冰翼将他們都收進空間就可以解決這場危機。
可這樣一來,她就會将自己安放在風口浪尖之上,成爲人群中的異類,也會成爲這片大陸上争相掠奪的對象。
思前想後,她終究還是沒有那麽做。
所以,她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不夜城淪爲空城,淪爲這些敵人眼裏的沙包肉墊。
“這怎麽能是你的錯,二小姐,要怪,也應該是我們實力不濟,這怎麽也扯不到您的身上啊!”
“就是,對方可是五十個紫階高手,這就算換做白階高手來,也未必能夠承受得住啊!”
“二小姐無須自責,這本身就和您沒有任何關系,您都已經受傷了,屬下還要自責沒有保護好您呢!”
大家争相開口爲她開脫,讓靈鸢内心更加的自責,偏偏這個時候,她什麽也幫不上,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爲他們療傷了。
“大家都累了,各自先休息,我去給你們準備點吃的。”
療傷之後,她又爲每個人安排了房間,在她的強制要求之下,他們才無奈的下去休息。
經過這番檢查,她才知道他們的傷勢有多重,對比她的内傷來看,誰也不比誰好到哪裏去。
這也讓靈鸢情緒越發的低落,出了明月樓,她一臉擔心的望向不知何時已經夜朗星稀的夜空。
“那些人,也不知道會不會來第二波?”
忐忑的心,讓她根本靜不下來,無奈之下,竟無意識的将自己所有的靈寵都召喚了出來。
“雖然你們現在都還不能變身,但勘察敵情卻是沒有一點問題,這樣,你們到不夜城周圍看看,一有動靜,立即告訴我,這個夜太長,我怕我的心會跳出來。”
沒有實力傍身的她,始終沒有安全感,尤其這些人突然間撤退,讓她更加的不安。
帶着這樣忐忑不安的情緒,她爲每個人煮了一碗陽春面。
焦灼壓力之下,終于還是忍不住朝着天空,發出了一枚内金外黑的信号彈。
當這枚信号彈在半空中綻放出别樣的色彩後,隐在山林中的黑衣斷臂男猛然間站起了身。
其他殺手也都一個個的緊繃線條:“座主,不夜城竟然對外求救了,難道是發現了我們不成?”
斷臂男冷笑一聲,“現在才知道求救,晚了!”
信号彈發出之後,最快也得三到四個時辰才能趕過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的援兵早就到了,不夜城早就成爲他們的囊中之物了,哪裏還輪得到這些援兵來橫插一腳?
“座主,那咱們的援兵,什麽時候才能過來?”
斷臂男計算了下時間,“還有兩個時辰,趕緊養精蓄銳,接下來的這場戰鬥,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屬下等一定不負衆望。”
失敗一次已經是恥辱,這若是敗第二次,那就真的沒救了。
黑夜下的不夜城滿是重創之後的蕭瑟與蒼涼感,靈鸢立在明月樓前,左右不停的走動着,似是等待着什麽。
與此同時,位于四方大陸某個方位的瞭望台之上,訓練有素的人在看到夜空中那枚獨自綻放的信号彈後,猛地打了個激靈,面色激動的朝着莊子裏跑。
一邊跑一邊喊着,“有消息了,有消息了,快,快去回禀主子們,有消息了。”
他們絕對沒想到的是,獨屬于他們勢力的信号,竟然有人能夠一眼就看穿。
“喂,你不是吧?現在就要趕路?”
玉痕看着突然從樹上跳下來的人,疲憊的神色上,滿是震驚與不滿。
衛玠一邊整理自己的行裝,一邊頭也不擡的道:“要是你的皇後出事,你急不急?”
玉痕眉頭倏然間一皺,直直的坐起了身,“你這話什麽意思?難道你的王妃出事了?”
可是轉念一想,他又無比糾結的看着他:“不是吧?你的王妃真的還活着?我怎麽聽着這麽神奇呢?還有,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對于某人的呱噪,這些日子衛玠真的是煩透了,如今看他這樣,自是樂的自己走。
“自然是用眼睛看到的,你要是累的很,就先在這裏待着,我先走一步。”
玉痕猶豫了一下,慌裏慌張的站起了身,“哎,你别走啊,等等,你怎麽撂下我一個人走呢?我要和你一起走,多個人多一個照應啊喂。”
衛玠覺得自己的時間寶貴的很,怎麽可能會去等一個排場比誰都大,東西比誰都多,生活無比繁瑣的人?
是以,等衛玠騎着火鳳凰飛行小半個時辰之後,玉痕才趴在自家金錢豹的背上,忍着被颠的狂吐的不适,也不敢停下來休息……
然,他的心裏面卻是将衛玠上上下下吐槽了個遍,甚至還發誓,等他到了目的地,一定好好報複他。
當然,同時注意到不夜城信号彈的還有熟悉靈鸢的公子衍。
隻不過,與靈鸢情況類似的公子衍,也同樣被人圍攻了。
但對比不夜城的大手筆,公子衍這邊卻隻有兩個白階的高手在。
公子衍是什麽實力,這些人是不清楚的,本以爲派來兩個白階高手,就能夠收拾掉她。
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的是,公子衍的靈力竟然高到他們無法窺視的地步。
靈鸢的信号彈彈起的時候,公子衍剛剛将其中一個白階高手震飛。
在看到求救信号時,她的心猛然間一緊,緊接着,便化作一道流光沖到了另一個白階高手面前。
随着兩道墨色的光暈閃過,那人便覺得自己的膝蓋骨……碎了。
支撐不住身體的他,硬生生的跪在了公子衍的面前。
公子衍突然出手,帶着強者威壓的力量蓦地扣上了這個人的天靈蓋。
察覺到她要做什麽,那個白階高手立時吓得身抖如篩。
突然,公子衍好似聞到了一股不自然的騷臭之氣,當她注意到這個人胯下似有什麽流出來之後,當即厭惡的皺起了眉。
堂堂白階高手,竟然會被她吓尿,嗤,他就這麽點本事嗎?
這簡直就是在侮辱身爲對手的她!
“求,求你繞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再也不敢了!”
公子衍無視他的話,手下的力道突然間加重,那人的呼吸猛然間一粗,整張臉因爲突如其來的強者威壓,而憋得瞬間青紫。
“你們奉命來絞殺我,是不是還有人去了不夜城?”
掌下的那人因爲這股重壓,憋得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公子衍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那個正打算逃跑的白階殺手:“你以爲你能逃得了?滾過來!”
那人剛剛站起的身子赫然一僵,顫抖着身體,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一臉賠笑的看向她。
“公子請饒命,我們,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啊,如果知道公子如此厲害,說什麽我們也不敢來啊!”
“嗤,這麽說的話,如果我的實力不如你們厲害,是不是就換你們殺個痛快了?”
“不不不,小的們不敢,小的們不敢!”
“說,可有人去不夜城?”
“有有有,有五十個紫階高手,還有飛行淫獸,算算時間,那邊應該早就結束戰鬥了!”
“你們說什麽?五十個紫階高手?”
公子衍倒抽一口涼氣,手下的力道猛地加注,那個的臉因爲這股強大的威壓,瞬間脹的青紫發黑,目赤欲裂,随時都有可能爆頭的危機。
可公子衍哪裏還管得了這些,手下一個用力,那人的頭就被她生生給扒了下來,随手就丢到了另一個人懷裏。
那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當場吓得跪在了地上,同伴的人頭也在慌亂中被他打飛,骨碌碌的滾到了草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