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門垂柳說的那句話一點都不假,這次的修真大會,說起來是要圖謀屠殺通天而開的,實際上又爲通天所算計。
而最終的結果卻是,無論是修真界的修真義士,還是魔道教主通天,統統都在慕容雪的計劃當中。
這一役正派人士可謂是被屠戮殆盡,隻剩下徐偉康、周士亞以及東門垂柳了,另外的百裏無敵和公孫爵,至今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東門垂柳此時問徐偉康等人,“淳于道兄殁了,不知道你們見過他的長子淳于蔚文沒有?是該找他來給他父親收屍了。”
徐偉康和周士亞都搖了搖頭,剛才一夥人進城堡找人,根本沒找到淳于蔚文,後來又被慕容雪的傀儡追擊,所以不得已才又逃了出來。
周士亞卻一聲長歎道,“收屍,現在淳于道兄的屍身碎成這個樣子,還收什麽?”
而此時的王崇陽再度走到公孫瑤兒的面前,一把将其抱在懷中,意念卻在和東皇太一說,“老東西,趕緊想一個辦法救活公孫瑤兒才行啊!”
東皇太一心下一動,嘴上卻和王崇陽說,“老夫盡量想想辦法吧!”
王崇陽此時抱着公孫瑤兒走到公孫爵身前,問徐偉康道,“徐前輩,公孫宗主的傷勢如何?”
徐偉康搖頭一聲長歎道,“死是沒死,不過估計和死了也沒什麽區别了,他渾身上下已經盡數被凍傷了,隻怕救活了也是終身殘疾!”
王崇陽卻和徐偉康說,“即便如此,那也要不惜一切的救了才行!”
徐偉康點了點頭說,“我倒是認識一個奇人,也許他能救公孫道兄,一會我就帶他去看看!”
王崇陽一聽這話,立刻問徐偉康,“既然有奇人前輩能救公孫爵,應該也能救公孫瑤兒吧?”
徐偉康看了一眼公孫瑤兒,随即搖頭道,“他們父女倆情況不一樣,公孫道兄是受傷,而公孫侄女卻是死而複生的,隻怕此時她已經不在六道之内了,應該用其他方法才能救治吧!”
王崇陽心中一歎,隻好點了點頭,“那我負責救公孫瑤兒,公孫宗主就交給前輩了!”
徐偉康也點頭說,“盡管放心吧,我一定盡力求那位奇人出手相救!”
周士亞此時卻朝衆人說,“百裏無敵該如何處置?”
王崇陽聞言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百裏無敵以及曹志華等人,暗想他們的情況應該和公孫瑤兒一樣吧。
不過他還沒發表意見呢,卻見東門垂柳立刻拔劍上前,對着百裏無敵的身體要害就是幾劍刺下,“這種敗類,殺之後快!”
徐偉康見狀連忙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着百裏無敵也算是一代枭雄,最終卻是如此死的。
東門垂柳拔劍又開始走向曹志華等人,王崇陽立刻阻止道,“住手!”
東門垂柳卻看了一眼王崇陽,随即冷哼一聲道,“這種家夥就算救活了,也已經失去了本心!”
他說着又是“唰唰”幾劍出手,動作之快,根本沒給任何人來相救的意思,已經将曹志華以及姜震祖等人給解決了。
東門垂柳這時拿出一塊白色的布,将自己長劍上的血漬擦拭幹淨之後,這才收起了兵刃。
徐偉康見狀上前拍了拍王崇陽的肩膀,“東門道兄說的也有道理,百裏無敵等人在死之前已經受了通天所控,即便救活了也是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罷了!”
王崇陽心下一動,立刻道,“那公孫瑤兒呢?”
徐偉康一陣沉默地看了一眼公孫瑤兒,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倒是東門垂柳此時走到王崇陽的面前,也看了一眼公孫瑤兒,“以老夫之見,也是最好殺之以絕後患,不過既然你一心要保他,老夫也就不多事了!”
東門垂柳說着看了一眼周圍的情況後,“這一屆的修真大會,應該是最後一屆了吧?修真大會?嘿嘿,可笑啊可笑……”
他說完轉身就走,沒一會功夫,就消失不見了。
周士亞這時冷哼一聲,朝王崇陽道,“這個東門垂柳,你千萬不要以爲他不殺公孫瑤兒是買了人情給你,他一來是自覺不是你對手,二來也是忌憚公孫爵有有朝一日被治好了,會來找他報複而已!”
王崇陽又何嘗不明白東門垂柳的心意,不過終究他是沒動手,如果真要動手,自己雖然修爲上高于東門垂柳,但是畢竟剛經過一場慘痛的戰役,這邊已經是算是慘重了,再自相殘殺,隻怕正義一路算是要徹底絕了。
徐偉康這時和周士亞合理将公孫爵扶住,這才朝王崇陽拱手道,“如此,我等也就告辭了!”
王崇陽朝徐偉康和周士亞拱手道,“兩位前輩,公孫宗主就有勞你們了,日後還需多加小心才是!”
徐偉康上前拍了拍王崇陽的肩膀,“王道友,以後你也需多加小心才是,那妖女修爲本就極高,現在又吞噬了通天的結晶,隻怕會對你不利啊!”
周士亞也和王崇陽說,“此後大夥都需要勤加修煉,提升修爲才是,今日這妖女跑了,隻怕不久之後,将會有一場比今日還要慘絕的戰鬥啊!”
王崇陽點了點頭,三人相視了一眼後,互相拱手告辭。
帶徐偉康和周士亞走後,王崇陽這才一聲長歎,在江東分會這幾天,居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死了這麽多人。
東皇太一此時朝王崇陽說,“姓周的說的沒錯,日後你需勤加修煉才是!不過老夫感覺到,你的修爲似乎又提升了不少啊!”
王崇陽此時哪裏還有心情去想自己的修爲,他一心隻想着如何救活公孫瑤兒,随即立刻抱着公孫瑤兒而去。
東皇太一沒了翅膀,立刻跟在王崇陽的身後,不停地叫道,“等等老夫!”
王崇陽這才停下來,一把将他抓起,讓它站在自己的肩頭。
等他走進城堡裏,本來還想要開公孫瑤兒的車離開呢,此時卻見這裏的豪車不是已經被完全冰封,就已經完全損壞了,根本沒有一輛好車了。
王崇陽也不知道東門垂柳、周士亞和徐偉康他們是如何離開的,城堡裏已經完全是一座死城了。
他抱着公孫瑤兒在城堡裏轉了一圈,看着這四周的殘垣斷壁,與之前的模樣相比,完全是兩副模樣。
東皇太一這時提醒王崇陽,“隻要走到半山,年獸在那等着我們呢,老夫是和他一起來的!”
王崇陽點了點頭,這才朝着城堡門口走了過去,而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了身後某處一陣響動。
他立刻停步回頭看去,卻見不遠處的一個下水道的井蓋突然被人掀開了,裏面卻露出了一個光頭,那光頭上已經滿是凍瘡了。
王崇陽心下一動,立刻抱着公孫瑤兒走了過去,卻見那井蓋之下,一個凍的瑟瑟發抖的人,正艱難地想要爬上來,這人不是淳于蔚文又是誰?
淳于蔚文渾身已經都快要凍僵了,那井蓋下的鐵欄杆上也滿是冰塊,他抓着鐵欄杆的手上也滿是凍傷,此時見王崇陽站在井上正看着自己,臉色頓時一動。
王崇陽暗道難道那麽多人進來找人,都沒有發現淳于蔚文的蹤迹,這小子居然躲到下水道去了。
淳于蔚文此時見王崇陽正看着自己,臉色立刻變的極爲難看,畢竟作爲常年以正派人士自居的人,在大戰之前,居然吓的躲了起來,這怎麽都不是件光彩的事。
本來他躲在下水道一直也不敢出來,畢竟不知道上面到底什麽情況,隻是在面前被凍的實在受不了了,這才忍不住爬上來。
自己這副模樣被誰看見都好過被王崇陽看見,但是事實往往就是如此殘酷,他偏偏就是被他最不願意被看到的人給看到了。
不過就在淳于蔚文恨不得再鑽進下水道的時候,王崇陽卻朝着他伸出了一隻手。
淳于蔚文看着王崇陽半晌,心中百般滋味,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王崇陽則和淳于蔚文道,“你們之間隻能算是誤會,和這場戰役相比,根本什麽都算不上,死的人已經夠多了,你能活下來是幸運,沒有什麽可恥的!”
淳于蔚文心下一陣糾結,最終他努力朝着王崇陽伸出了手,借助王崇陽的力量從井蓋下爬了上來,最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下水道裏雖然已經完全被冰封了,但是那股異味卻依然存在,他從來沒有感覺到人間的空氣是如此清新。
王崇陽此時和淳于蔚文說,“你父親已經死了,屍體就在後山,你身爲他的長子,還是去給他收一下屍吧!”
淳于蔚文聞言臉色幾經變化,心中百感交集,最終緩緩地站起身來,朝着後山走了過去,嘴裏卻至始至終沒和王崇陽說一句,已經到了嘴邊的謝謝。
王崇陽看着淳于蔚文走去後山,估量了一下他應該隻是凍壞了,應該沒什麽大礙,應該不需要自己去搭手,這才抱着公孫瑤兒離開了城堡。
東皇太一卻和王崇陽說,“這小子想要和你說一聲謝謝就這麽難,幾次話到嘴邊都沒說出來!”
王崇陽淡然一笑,“他心中有謝意,說不說出來又有什麽區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