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在場的人也隻有東門垂柳和王崇陽自己才清楚,王崇陽在千鈞一發之際,實在想不到用什麽招數能破解淳于蔚文的快劍了,而且他會的招數也就是七星劍的七招。
他索性在關鍵時候,一次将七招全部使了出來,這就和他當時對付公孫爵一樣,這七劍一旦一起使出,那就是七星相連,星星相息。
看似七招,其實是無窮招,因爲每一招都能連貫着另外六招,又演變出新的招式,新的招式又關聯其他招式,再演變出新的招式,如此便是無窮了。
王崇陽一劍刺中了淳于蔚文握劍的手腕,好在他是着急之中使出來的,并不是太連貫,所以隻是刺傷,并沒有傷到筋骨,隻是幽火之灼稍微有點疼痛。
淳于蔚文單膝跪在地上,滿心的不忿也抵不過受傷幽火灼心的疼痛,他立刻取出了自家的療傷藥吃了幾粒下去,才稍微緩解了手上的疼痛。
王崇陽見狀立刻上前朝淳于蔚文拱手道,“淳于兄劍法精湛,小弟隻是被逼無奈,情急之下亂使劍法,不想無傷了淳于兄,實在抱歉!”
他如果不說這番話還好,如今向淳于蔚文表示歉意,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在淳于蔚文的耳朵裏聽來都是格外的刺耳和虛僞。
淳于蔚文站起身來,将寒龍劍握在左手,朝着王崇陽一指,“你說的什麽笑話,我還沒輸呢,我們繼續比!”
衆人見狀有些人已經開始起哄,有的則小聲在說,淳于世家的降龍劍法也不外如是嘛,居然輸給了一個無名小輩。
也有人說,這個無名小輩看來是大有來曆啊,今日一天之内,居然連傷四大家族中的兩大家族,這尼瑪是要挑戰四大家族的節奏啊。
淳于蔚文聽到這些話,心中更是不快,左手劍立刻一劍又朝王崇陽刺了過去,不過他左手畢竟不如右手,無論速度和力道,都和受傷的右手不是一個級别的。
王崇陽也看出來了,所以長劍上的幽火已經被收回,隻是拿着一把長劍,在下意識的格擋而已,并沒有再主動出招了。
他同時也清楚,自己刺傷了人家的手腕,誰都會有氣,讓淳于蔚文将心中的一口氣撒了也就是了。
東門垂柳和自己的駕駛員已經跟着曹志華上了樓,到了自己客房的門口,駕駛員說,“看來淳于蔚文還是不肯認輸啊!”
東門垂柳看了一眼,不禁搖了搖頭,“淳于蔚文和他老子淳于正德的氣度完全不能比啊,輸了就是輸了,即便再怎麽鬥,都是敗局已定,可惜了他老子的君子劍名号!”
駕駛員在一旁說,“老爺所言極是,論修爲和實力,淳于蔚文本都在那小子之上,可惜這小子心浮氣躁,根本耐不住性子,他敗給了自己,而不是那小子!”
東門垂柳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駕駛員的話,随即轉身問曹志華,“淳于世家隻來了淳于蔚文麽?淳于正德沒來麽?”
曹志華立刻說,“淳于宗主這次沒有來,隻拍了淳于大公子!”
東門垂柳不禁一歎,“看來淳于正德是準備退居二線,一心要培養他這個兒子來接任淳于家的宗主之位了?”
随即又問曹志華,“三派四家族的掌門和宗主都有誰來了?”
曹志華立刻回道,“隻有淳于家的大公子淳于蔚文,公孫家的公孫宗主以及他的愛女公孫瑤兒,還有東門前輩!”
東門垂柳不禁一歎,“看來老夫也是沒耐住性子,也來早了!”說着又問曹志華,“公孫爵住在何處?帶老夫去拜訪一下!”
曹志華立刻前面引路,帶着東門垂柳去了公孫爵的房門前。
而樓下的王崇陽還在繼續被淳于蔚文招招往後逼退,淳于蔚文一心要報一劍之仇,但是左手能力有限,也隻能耍出普通的招式來。
他其實自己也知道憑自己的左手根本不可能報仇,但是這麽多人在圍觀,自己怎麽也不能咽下這麽一口氣,讓别人看笑話。
淳于蔚文這次可是代表着淳于世家來的,别人笑話他,就是等于在笑話他們淳于世家。
無論是自己的面子,還是淳于世家的面子,都丢不得,就算是戰上十天十夜,也不能承認自己輸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黑色的身影,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一躍而至,突然就出現在了王崇陽和淳于蔚文的中間。
淳于蔚文一劍刺來,根本沒來得及收招,直接就朝那黑衣人刺了過去。
那黑衣人也不動彈,隻是伸出了手指,就輕松的夾住了他的寒龍劍,手腕稍微一抖,就将他的劍給震飛了。
淳于蔚文本來敗給了王崇陽,就滿心郁悶,現在又來這麽一個人,一招就将自己的劍給震飛了,怒火更是不打一處來。
不過就在他剛準備怒罵中間黑衣人的時候,臉色頓時一變,怔怔地看着那黑衣人,最終跪倒在地,“爹!你怎麽來了?”
黑衣人冷哼一聲,“不争氣的家夥,你輸了就是輸了,何必在這苦苦支撐?”
王崇陽卻一臉納悶,淳于蔚文的爹也來了?不禁對看了黑衣人幾眼,不過黑衣人此時正背對着自己,根本看不到他的面容。
不僅是王崇陽,周圍所有人一見淳于蔚文居然跪在那黑衣人面前喊爹,那就是錯不了了,淳于世家的宗主,君子劍淳于正德來了。
淳于蔚文還在辯解,“這小子的劍法太邪惡了,我本來不會輸的……”
淳于正德冷哼一聲,“你無論修爲,還是劍法,本就在他之上,但是你卻輸了!”
淳于蔚文滿臉羞愧和不忿,但是在父親面前,隻能跪在地上接受訓斥。
淳于正德繼續說,“你知道自己爲什麽會輸了?”
淳于蔚文立刻說,“是這小子耍詐!”
淳于正德冷哼道,“到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自己檢讨,倒是怪起别人來了?”
淳于蔚文不吭聲,但是明顯的不服。
淳于正德立刻又說,“你并不是輸給了他,而是輸給了你自己,爲父不止一次教導你,與人交手,切忌心浮氣躁,切忌輕敵大意,你至今都不漲記性!”
“淳于道兄……”
就在這時,半空之中落下兩個人來,一個一身白袍白須白眉,正是東門垂柳,另外一個長須漢子,正是公孫爵。
兩人同時落在了淳于正德面前,淳于正德一見,臉上嚴肅的表情,立刻就變的緩和了不少,朝着兩人拱手,“東門道兄,公孫道兄!”
公孫爵朝淳于正德道,“淳于道兄其實早就來了,爲何躲在一旁不肯見人啊,這可不是你君子劍的作風啊!”
王崇陽此時才注意到了淳于正德容貌,隻見他刀眉闊眼,鼻挺嘴正,一臉的正氣淩然之相,的确不負淳于家宗主的風範。
隻是這個“君子劍”三個字,讓王崇陽有點不寒而栗,這貨該不會是又一個嶽不群吧?
東門垂柳此時也說,“方才老夫還在問聯盟的人,聯盟的人說你不來,怎麽又來了?”
淳于正德一聲長歎,“還不是爲了這個不争氣的犬子!第一次讓你代表淳于世家出席修真大會,心下始終放心不了啊!”
公孫爵哈哈一笑,“護犢心切,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東門垂柳這時看了一眼地上依然跪着的淳于蔚文,朝淳于正德道,“令郎還年輕,有的是時間,況且淳于道兄你正值盛年,這麽早就把家族重擔交給下一輩,豈不是有偷閑之嫌?”
公孫爵也附和道,“東門道兄所言極是啊,淳于道兄,你年紀似乎比我還小吧,這麽快就準備歸隐山林了?”
淳于正德哈哈一笑,“早交晚交,遲早都得交嘛!”說着又問東門垂柳和公孫爵,“姜震祖還沒到麽?”
公孫爵道,“反正我是沒看到,也許和淳于道兄一樣,貓在某處看我等笑話呢吧!”
淳于正德笑了笑說,“公孫道兄就不要取笑小弟了,對了,怎麽沒見令愛啊!”
公孫爵立刻說,“她在樓上呢!”
淳于正德立刻說,“想來我也有十幾年沒見過令愛了!”
公孫爵心下一動,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們三人也有十年未見了吧,走,我們喝酒去!”
東門垂柳立刻笑道,“好提議!”
淳于正德也說,“恭敬不如從命!”
三人說着都是哈哈一笑,三人居然憑空而起,直接騰空而去,瞬間就在空中消失不見了。
隻留下周圍滿場圍觀驚歎的人,四大家族三個宗主都出現了,這場面也是十年都未必能見上一次。
淳于蔚文此時還跪在地上呢,王崇陽此時則看着半空之中,暗想這三家族的宗主修爲都已經到了讓人慨歎的程度了,不知道自己何日才能到這種境界。
想着他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淳于蔚文,随即朝着他一拱手,轉身便走。
淳于蔚文看到王崇陽走開,心中依然不忿,隻是自己父親沒說過讓自己起身,他也不敢随意造次,依然跪在廣場之上。